她指著韓司恩道:“我為何生氣,你怎麽不問問你這個好兒子今天在宮裏做了什麽?他這是要氣死我這個老太婆啊。”說罷這話,老太太哭的直捶床,更是呼吸困難。韓卓剛想回頭對著韓司恩說跪下請罪的話,韓司恩看著老夫人開口了,他不疾不徐的說:“祖母,你可要好好的,別氣壞了身體。這萬一有個什麽不好的,那這家裏在朝為官的可都要丁憂三年的。誰知道這三年過去,朝堂上還有沒有韓家的位置。”任誰也沒有想到韓司恩會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簡直是大大的不孝,老夫人哭都忘了哭了,直直的盯著韓司恩。韓卓倒是反應過來了,他滿心怒火,站起身就要朝韓司恩臉上甩上一耳光。韓司恩自然不會由著他動作,他快速往後退了幾步,從懷裏拿出皇帝給他的那塊龍型玉佩,悠悠的道:“明日皇上要召我入宮,這是皇上給的信物。據說見此物如皇上親臨,能直入宮門。你這是要打我,是不是也就意味著要打皇上呢?如果你們非要想法設法的懲罰我,給我一頓亂打,讓我跪祠堂什麽的,那我也掙脫不了。我明天要是病了,起不了床,周太醫自然是要前來為我瞧病的。”韓司恩這話一出,老夫人的房間內頓時寂靜下來,所有人都愣怔的看著他。韓司恩似笑非笑的和他們對視著。老夫人看到這種情況,突然坐起身,她惡聲尖叫道:“你這是在詛咒你的親祖母去死,你就算是得了皇上的寵愛又如何?明日我便讓你父親擊鼓告你大不孝之罪,你……”韓司恩輕笑著打斷老夫人的話,他搖了搖頭,慢聲細語的和老夫人講道理:“祖母,你這就錯了。你可別拿什麽孝道壓我。這個世上,皇上說你孝順,你就算是個混蛋,那也是個大孝子。皇上說你不孝,你就是個大孝子,那也是不孝子。再說什麽韓家的名聲,皇上願意給誰,誰就有名聲。這個時代,有金口玉言的不是你,是皇上。你老願意告我,那就去告吧,反正韓家的名聲,我一點都不在意。”房內的再次寂靜下來,此時掉根針都能聽的清清楚楚的。這自古以來,光腳的對上穿鞋的,撕破臉後,光腳的總是能勝利的。韓司恩看著麵色鐵青的老夫人,打了個哈欠,道:“祖母你如果沒有其他教誨,那我就回去休息了。”韓司恩轉身的時候,韓卓開口了,他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溫和的麵具,他直直的盯著看著韓司恩道:“你到底想做什麽?”韓司恩攤了攤手,道:“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韓卓看著他,道:“自古伴君如伴虎,人有得勢之時,就有失勢的那一天。一個小人在得勢之時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失勢的那天就會被人踩到腳下,永世不得翻身。”韓司恩平和一笑:“那我就等著有人得勢能把我踩在腳下的那天,隻是在那天沒有來之前,還請勞煩你們都老實一點。萬一等不到那一天,有人就離開這人世了,那可就是一件傷心的事了。”說完這話,韓司恩轉身離開了。不知道老夫人是被他的話嚇到了,還是有其他考慮,總之老夫人在韓司恩走後就讓那些小輩都退下了,並沒有像一開始那樣用後宅的手段為難韓司恩的親妹妹韓明珠。韓司恩回到方蘭院後,隨意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睡著了,一夜安寧。而梧桐苑那邊卻是連夜請了大夫過府,據說是老夫人夜裏突然犯病了,手腳突然變得有些不利索了,大夫在梧桐苑為老夫人紮了半天的針。第26章 韓司恩是在第二天醒來後才得知老夫人那邊的情況的,雖然已經撕破臉了,但他還是在吃過早飯後去了一趟梧桐苑。韓卓有句話說的挺對,伴君如伴虎。他已經決定融入這個朝代好好活著了,做事自然要稍微像樣點。好比現在他有皇帝在撐腰,皇帝也口頭上許諾了他很多權利,但是這畢竟是個以孝為道的朝代,他如果連表麵功夫都不做,任由別人抓著把柄。那眾目睽睽之下,皇帝也不會真的當個瞎子,硬包庇他,說他是大孝子的。不過韓司恩到了梧桐苑,還沒有進房去看望老夫人,就被王媽給擋了,說是老夫人已經睡下了。韓司恩還是在門外表達了一番自己的關心,把睡夢中的老夫人氣的差點醒來。而王媽是真怕韓司恩和昨晚一樣,不顧老夫人的顏麵,直接闖進去把老夫人氣的病情更加嚴重。韓司恩從王媽的心底得知老夫人病來的陡,但是幸好大夫找的及時,倒也沒有什麽大毛病了。不過大夫也要求老夫人平和心態,以免病情反複不容易控製。韓司恩對老夫人是好是壞是沒有任何表示,他在做了表麵功夫後,就離開了。他昨天說自己今日要入宮見皇帝自然不是隨口胡說的。韓司恩拿著皇帝的信物,很順利的被人帶到了皇帝所在的禦書房。韓司恩去的時候,迎麵碰到了三皇子姬洛。姬洛看到韓司恩出現在皇宮,心裏再次驚詫了下。自從昨天見到韓司恩在宴會上出現,他就愣了一次,看到韓司恩當時對太後的態度,他心裏又有了些想法。上輩子,他也是花費了很長時間,才查出自己的父皇和太後的關係在私下裏是非常不好的,中間還牽扯到了自己的父妃。也因此他花費了很長時間查詢自己父妃的死因,但是皇宮裏有關於他父妃的死因都被掩埋了,他隻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據說他父妃死時,宮中可能還有一個男人。他父妃死時,他當時不到三歲,他連自己王瑛的模樣都不記得,隻記得那是一個對他非常溫和的人,但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父妃會做在自己宮裏做出這種事的。隻是線索太少,他最終還是沒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但知道了他父皇對待太後的態度,他可以從中窺視幾分,無非是當年他父皇寵愛自己父妃,他父妃寵冠後宮,太後看不過眼,從中作梗,導致了他父妃的死亡,還想把汙名潑在他父妃身上。不管他父皇信還是不信,他父皇是把這件事給壓下去了,他父妃在皇宮裏的記錄是得了急症病逝的,而非其他。他這個三皇子自幼不受他父皇待見,被一個品級極低的妃嬪養著,那妃嬪對他還算盡心,沒有存了把他養歪的心思。所以後來他知道,想要得到他父皇的寵愛,就要了解他父皇的心結所在。而韓司恩一出現就抓住了皇帝心底的症結所在。這讓姬洛對韓司恩迥異於上輩子的表現非常好奇,但他還是不能確定,韓司恩是不是和他一樣重新回來了。因為韓司恩上輩子根本沒有和皇宮有一絲牽扯,韓司恩轟轟烈烈的自盡時,自己還沒有查出那些事,所以這人是不該知道這麽多。不管怎麽說,韓司恩是這輩子一個變數,對於未知的變數,姬洛心裏自然是抱了警惕之心的。韓司恩對姬洛的警惕並根本不在意,他步調不變的從姬洛身邊走過。對這姬洛,連表麵的招呼都沒有打一個。元寶在門口看到這種情況,心裏對韓司恩的為人處世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在元寶看來,這三皇子雖然不得皇帝寵愛,但怎麽說也是個皇子不是。韓司恩現在受皇帝看重,麵對堂堂皇子,連點個頭都不屑,這態度也是極為囂張的吧?這話自然隻是在元寶心裏跑了一圈,他在韓司恩走到禦書房門前時,就前去通稟了,聽到皇帝的聲音,他打開禦書房的門笑著請韓司恩進去。姬洛對韓司恩的不理睬倒是沒有放在心上,上輩子韓司恩和皇家牽扯不多,眼裏根本沒有任何人。也不知道是不想活了還是怎麽樣,做事比起這輩子來,根本不講究什麽手段,十分粗暴的把韓家一個堂堂的一等公府變成了人人嘲笑的下等府邸。想到這裏,姬洛看著韓司恩的背影,目光沉了沉,然後他對著在門外守著的元寶,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他要好好部署部署,怎麽一一斬掉某些人的臂膀。韓司恩走進禦書房時,皇帝正生氣的把手上的折子摔在禦案上,因用力過大,折子從禦案的邊角經過,落在了地上。韓司恩淡然的把折子撿起來,耷眼瞄了一眼就放在了禦案之上了。這折子是姬洛遞上來的,說的是前天無意中遇到了一件事,由於太後生辰之際,今日才把事情向皇帝做了稟告。姬洛折子上說的是京城吏部尚書李忠的兒子李鈺,前天在留仙樓中麵見其他官員時,公然問其索要升遷費用。費用十分高,李鈺若是隻帶話給李忠,一次性收取五萬兩,等所求之人成功見到李忠後,再收十萬兩,事成之後,銀錢翻倍。兩人在說道銀錢時用的暗號,姬洛都記下來了,連同把送禮之人的麵相也都記的一清二楚。皇帝向來厭惡貪官,尤其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敢貪的人。而現在皇帝之所以勃然大怒,是因為李鈺還是他外家石家的嫡親孫女婿。李鈺長得一副好皮囊,但向來隻會吃喝玩樂,最大愛好便是賭,在官場上卻是毫無建樹,典型的不知進取之輩。皇帝當年能登基,他外家出了很大的力氣,他大舅舅的嫡長子石磊還因為救他死了。石磊死後,夫人懷有身孕,後生下個女兒,名石蕊。石夫人生下石蕊後,便隨自己的夫君去了,自己名聲有了,隻是石蕊變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也因如此,皇帝登基後就破格封了石蕊為郡主,言語之間頗為疼愛。而他舅舅對這個孫女更是放縱溺愛,養成了石蕊目光短淺,揮霍無度的性格。後來因為太後的事,皇帝在心裏遠了石家一些,但對石蕊還是放在了心上,偶爾還會賞賜她些東西,以免她在府上被人欺辱。石蕊及笄後,石家為她選婿,挑選的都是京中家風良好的人家。但石蕊選夫隻願意看臉,就看中了李鈺。石家開始並不同意,最後被她鬧騰的沒辦法,加上石蕊又求到了皇帝這裏,最終石家還是同意她嫁給了李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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