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崔倪囡又緊接著說,想問他,你想我嗎?甚至是,你還愛我嗎?


    “嗯?”


    “你在幹嗎呀?”說著說著就想掉眼淚了,眼珠子琥珀似的,這一陣時間把崔倪囡折騰得都不成人性了。


    “在工作。”錢啟昨夜剛從24小時宿醉中爬起來,頂著最後一絲精神氣和thorne從迷亂的交際圈中散場,起床的時候頭痛欲裂。


    “額,有事嗎?”錢啟下意識問,崔倪囡臉上的淚珠跟被按了暫停鍵似的,發怔了一下,連忙把臉上的淚水擦掉,“沒事,就想問問你飯吃了沒?我今天吃的是西紅柿炒雞蛋,做得很好吃,你要好好吃飯啊!”


    “啊,我這邊教授找我了,我們下回聊!”對方對自己的冷情感崔倪囡感覺得拔涼拔涼的,她已經沒有勇氣聽他說話了。


    電話兩頭的人,生活過得一團糟,愛情也一團糟。


    崔倪囡的日子一直到順利答辯成功,並且以優秀畢業生成功直博,包括keither和ian,這也意味著三人又將以同學、夥伴、同事的身份繼續下去接下來的5年生活,而nan和男友似乎分手了,ian發現nan已經無心顧及家裏的花花草草了,她常常忘了給家裏的植被澆水,呆在圖書館和實驗室的時間更多了。


    高澄的孕肚已經很大了,六月份的大肚子,檢查出來肚子有兩個娃娃,平時睡覺都很難翻身,崔倪囡和她視頻的時候說自己成功答辯,接下來有很長的假期。


    比起新年的圓潤,此時的崔倪囡簡直瘦了一圈,她不打算回國,怕家人擔心她,有視頻電話都是直接掛掉,高澄也已經幾乎半年沒和她視頻了。


    再見已不是夢中人。


    “崔倪囡,你怎麽回事啊?搞得這麽狼狽,瘦成這樣,錢啟呢?他吃屎的呀!”


    崔倪囡眼角不自覺地躲閃,“他還在讀博呢,我們是異地,我這就是最近這幾天忙的~”


    “行吧,行吧,放假回來不?你小外甥們太調皮了,我現在是天天睡覺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回來陪我去產檢啊,嚴斌天天忙得跟狗一樣,陪我去產檢的人,醫生讓他注意身體,你說好笑不好笑,我直接給他預約了全身檢查。”


    “真好,這樣也幸福啊!”崔倪囡半躺在沙發上,眼睛都快眯過去了。


    “那個,王姝分手了!”高澄知道這件事還是分手一個月以後了,王姝虎得要死,被人欺負到家了還不肯說。


    崔倪囡一下子從沙發上爬起來,“怎麽會!”


    “你還記得之前大學的時候的那個學妹嗎?就那個小綠茶,懷孕了,許諾的。”高澄現在說起來都惡心。


    “王姝要回北京了。”


    王姝是接到小綠茶的電話說自己懷孕了,出來一看,還是熟悉的那個人呐,從對方的手機看到許諾和另一個女人的曖昧下流的聊天記錄和圖片,她當場就幹嘔了,火速回家,把自己的行李從許諾家搬出來,拉黑、刪除一條龍服務。


    沒有和任何姐妹說,當天晚上就回了北京。


    許諾打電話到高澄這邊的時候,高澄還不知道,她想想自己也有兩禮拜沒和王姝聯係了,還幫著許諾打電話給王姝,王姝在高澄的手機裏和許諾做了道別,高澄這才知道許諾出軌了,小三甚至懷孕了。


    肚子鎮痛差點沒把她送走,許諾不再是她們的朋友了,是送走王姝的,傷害她姐妹的最壞的壞人。


    嚴斌和許諾弄走了,何冶從杭州回來找人把許諾打了一頓,生活真他媽像個狗血劇,當初許諾怎麽求著王姝的樣子她們都曆曆在目,不過幾年的時間,人心變得真他媽的快。


    崔倪囡找了個時間回波士頓,周末,希望錢啟在家。


    兩人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麵了,再見麵時,好像不再是從前那個人了。


    崔倪囡瘦了很多,進家的時候,輕輕地,哪裏也沒走,坐在沙發上,等著錢啟起床,早上時間九點,一直到十點門口的鎖響動了,一群人夾雜著英語,各種口音的,倫敦腔還有美國腔,男男女女各種形式的西裝打扮,中間一個是她的未婚夫,錢啟,而他的旁邊一個穿著玫瑰紅的休閑西裝的金發女子靠他靠得很近。


    崔倪囡有點尷尬,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不好意思,我沒有提前通知你。”


    錢啟顯然也有些意外,“不好意思,你們先去書房,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


    一群剛從戰場上廝殺下來的精英,正準備好好慶祝一下,老板說要親自下廚,很有運氣,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沒想到家裏有個東方女子,大家識趣地撤離,據說老板有個未婚妻,關係非常密切,不過後來就沒聲息了,一向不近酒場的老板也開始了紙醉金迷的生活,雖然,通常在那些浪蕩女子把他灌醉前,老板自己就先走了。


    兩個找了個地方坐,崔倪囡猶豫很久,“我想我們是有問題的,這段時間我想很多,我有很多不足。”


    錢啟平時四六分的頭發全部往後梳,一架無框眼鏡戴在高挺的鼻梁上,手裏抱著西裝外套,鞋子沒有脫,在她旁邊不遠不近地坐著,桌麵上眼鏡吧嗒一聲發出的碰撞聲。


    整個人又興奮又瘋狂。


    看著錢啟這個樣子,崔倪囡很無助。


    “你,有什麽話對我說嗎?”崔倪囡忍著心裏的那點自尊心,她還愛著他,所以問。


    “你累嗎?要不要來杯咖啡。”錢啟睜開眼看了她一眼,眼神灼灼,果敢又精明。


    兩個並排站著,廚房的手磨咖啡機,崔倪囡還是有點笨手笨腳。


    崔倪囡手搭在錢啟端著咖啡的手,對方的手一下不經意間躲閃開了,漾出的咖啡液燙紅了崔倪囡的手背,一大片很是嚇人,錢啟立馬抓著崔倪囡的手放在冷水下衝,男士的手骨骼分明,冷白,身上有著隱隱約約女性的香水味。


    崔倪囡的眼淚噠噠噠地掉在島台上,暈開。


    錢啟手足無措,想拿紙給她擦,誰知對方在身上擦了一下,抬頭看著他,瘦了,錢啟看見崔倪囡浮腫的眼角,上手就輕輕抱住了她,那個瘦弱得不行的身體。


    他的心髒控製不住地跳動,崔倪囡輕輕地拍開錢啟,“你還愛我嗎?”


    說完,又像是自嘲一樣,摸摸他的臉頰,“我想見你,我就來了,答辯也過了,是不是很棒!?我呢,最近好有名氣的,還獲獎了,hyman帶著我們三個去領獎啊,想都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的,我時常和你說我好笨的,你不說我不會懂的,哎呀不說這個了,我帶了一個禮物過來的,最近很火的iphone4啊,hyman有後門,4s出來了,他給我們三一人買了一台,我厚著臉皮多要了一台,你黑色的,我白色的,上麵還有我們的名字呢。”


    中間很長的停頓了,“嗯,哈哈,是不是很用心的,我們這算分手了吧?一般來說兩個月不聯係就算分手了,我們兩個月都要短信,沒有通話,正常的情侶不會這樣,嗯,那個家裏的東西我會讓爸爸媽媽幫忙處理訂婚時的東西、房產需要改成你的名字,然後,我會找個時間搬家,那個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和錢叔叔、阿姨和爺爺說,嗯,那我就先走了。”崔倪囡自顧自說完了,從廚房往客廳走,拿走包包,往外走,走了一半,發現自己的信用卡還是錢啟的副卡,很是認真地把包包東西全倒出來,一張黑色的卡擺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隱入其中。


    人情緒很穩定的,做著歇斯底裏的事。


    崔倪囡一直希望錢啟可以追出來,但是他沒有,這也就意味著兩人的關係就此結束?


    錢啟,有種暢快,報複性的,男人心狠的時候是帶著自己的心受傷也無所謂的。


    愛一個人,很愛很愛,希望對方很理解自己,去達成共同的目標,然而,有些人目標是不一致的,錢啟呢,愛得有點偏執了,加上崔倪囡幾乎半年都在到處飛,錢啟中間幾次去匹茨堡找人,崔倪囡的別墅都空空蕩蕩的,有時候很奇怪,不愛發短信、打電話,偷偷的,想去看看人還好不好,堅持久了,就不到人了,氣也就散了。


    長時間的不見麵,錢啟化身為他們行業的冉起的新貴,逐漸沉迷其中,金錢、權利,瘋狂地摟金。


    崔倪囡度過了非常冷清的畢業典禮,大家都忙著道別、慶祝的時候,崔倪囡生病了,有點低燒,持續性的,很想很想回家。


    還沒搬家,生病了,那人應該也不會過來,崔倪囡一邊自暴自棄,一邊想著未來,回去以後該怎麽說呢?這麽大的事,崔倪囡哭了三天就哭不出來了,又累,好累。


    足不出戶,天天在臥室躺著,放空生病。


    餓著了加上低燒,睡著了。錢啟不放心人,打了好幾通電話,短信都沒有回,飛匹茨堡發現人已經躺在床上半暈倒過去了。


    等崔倪囡醒過來,手被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緊緊握著,崔倪囡感覺熟悉又陌生,眯著眼,頭又暈,迷迷糊糊又睡過去了。


    等醒了,又被通知床位不夠,崔倪囡作為一個已經退燒的人,實在沒有占用床位的必要了,兩個分手男女麵麵相覷,崔倪囡要回家,錢啟隻能是背著女孩,下樓,弄上副駕駛,驅車回家,大農村,從醫生到家又是一小時路程,病後虛弱的崔倪囡坐在幾乎陷入深度睡眠。


    錢啟留下來了,他無法欺騙自己,賺錢賺得越多越空虛,崔倪囡送他的手機,他其實也給對方買了,從iphone4開始買的,4s也有,放著,就是不送人。


    兩個人就開始了莫名其妙的同居之旅。


    崔倪囡讓他回去上班,錢啟就說公司有他沒他都一樣,順便子在匹茨堡度度假。


    每天啥事也不幹,煮飯、下地澆水、施肥,摘菜,菜園子一片祥和。


    一天的行程滿滿的。


    崔倪囡這邊傷心欲死的階段已經過去了,暑假病養好了,想著要回家了。


    “我過兩天要回國了。”


    “哦。”


    沒後續了,結果半夜就抱著鍵盤跪著求複合去了。


    拿著很長很長堪稱之為書的他們共享的日記本,心路曆程寫了滿滿厚厚一本。


    崔倪囡上前踢了兩腳,把人給踢歪了倒在地上,錢啟又擅長苦肉計,拍拍屁股繼續跪著。


    人也不說別的,低眉下意,跪著,一雙狗狗眼就盯著地麵。


    見人不搭理他,爬著就往崔倪囡身上撲,“是我瘋了,我生氣你那麽理性,我想要你全部撲到我身上,我自以為是,沒有大局觀,這些日子我拚命賺錢拚命做那些屁事,沒用的,沒有你都沒有意義,我聽你的,你讓我去英國我就去,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求求你,不要拋棄我~”


    一把鼻涕一把淚水的。


    十分埋汰了。


    後來為了挽留,甚至穿著沙灘褲來了,全是啥都沒穿,就穿一條短褲。


    匹茨堡夏季夜晚濕熱,家裏不像其他美國家庭,常年低溫空調開著,狗腿子錢啟把家裏空調關了,崔倪囡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一下子溫度就升起來了,拿了個小電風扇開著。


    結果人家就光著膀子進來了。


    借著看電影的名義,打開一部美國愛情電影,崔倪囡嫌棄他嫌棄得要死,往旁邊坐,故意分開了一些距離。


    人家這幾天的厚臉皮可不是白練的,湊著就上去,找話聊,哇美女,哇帥哥,線條不錯。


    然後就展示自己練出來的肌肉,還讓崔倪囡上手摸。


    一摸就朝著不可發展的方向走了,隔著沙灘褲來了個熾熱的考驗。


    崔倪囡想要鬆手,錢啟發出的悶哼直接把氣氛拉滿,“寶貝,輕點。”但凡一個gay在場都會被他的那悶哼聲給刺激到發狂。


    隨著電影越來越18禁,錢啟把崔倪囡的手往自己身上各處放,都是平時兩個人在一塊的時候她動不動會捏捏、碰碰的地方。


    “我們結婚吧,就在美國結,囡囡,我愛你,我知道你昨天看了我寫的日記的,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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