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南緊緊地抱住沈沁,喜極而泣:“沁兒,你沒事太好了!”


    沈沁仰著頭,問道:“姑姑,爹呢?”


    沈眉南語塞,不知如何去回答。沈沁依舊纏著她問著:“爹呢?外麵來了好多人,他們燒了我們的房子,還殺了好多好多人……爹會不會……”


    “不會!”祁孟芬突然上前抓過沈沁的胳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說著,“你爹不會有事的!我去找他……”


    祁孟巡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芬兒!不許去!鬼閻羅的名聲不可小覷,能讓他親自出麵,門主怕是……”


    祁孟芬道:“正因如此,我更應該去!大哥,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應付世人眼中的鬼閻羅萬秋全!”


    祁孟巡見她徑直向洞口鑽出,連忙上前拖住了她的手臂,抓起她的衣裙快速地將她的手腳綁住了。


    祁孟芬不知他綁的是何種結頭,掙了許久掙不開,隻能紅著眼盯著他,聲淚俱下地乞求道:“大哥,芬兒求你……求你放了我,讓我去找他。”


    祁孟巡不為所動,轉而抱起她的身子,對驚愣中的姑侄說道:“這條密道通往穀園入口,我們先出去。你們放心,門主不是魯莽之人,若無勝算,不會死拚到底,總會想法子逃離的。別忘了,萬閣主進的是我們的地盤。”


    沈眉南沒有多想,牽了沈沁的手,輕聲道:“沁兒,我們先出去,出去了沒準就見著你爹了。”


    沈沁眨著淚汪汪的雙眼,一臉期待又天真地問道:“真的?”


    沈眉南隻能笑著點頭。


    太子白玄坪在祁連山登基稱帝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江湖朝野,不少集結而成的起義軍紛紛前來歸附,一時間,祁門門庭若市,車馬不息。


    平清王的軍隊途徑祁連山時,白青梓遣人送了一封信進祁門,信中隻有四個字:


    時不我待。


    王淩燕收到信的當天,白青梓便帶領著數萬精兵前來歸順。


    沈薑雖是不得已才在此登基稱了帝,但是,既然決定去做了,就得做得像樣一些。


    因此,在白青梓在眾多文臣武將麵前跪拜他時,他坦坦蕩蕩地受了這位叔叔的禮,一言一行皆有帝王風範。


    新帝登基,總有處理不完的事務。


    沈薑回到屋裏時,見王淩燕依舊在燈下看書,走過去看了看書上的文字,不禁笑道:“你看這些詩詞做什麽?”


    王淩燕擰著眉頭道:“你沒聽見你的那些臣子是如何談論我的麽?說什麽我這個祁門門主隻是一個江湖粗人,隻會舞刀弄槍,上陣殺敵還有些用,卻不能做後宮之主!”


    沈薑坐下,輕笑道:“你本就不適合做後宮之主。宮中束縛太多,於你而言,那是一個錦繡牢籠。燕子,我們如今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一個太平世道,這位置是要讓出去的。”


    王淩燕點頭,卻依舊懊惱不平地道:“話雖如此,可走到這一步了,我好歹得做做樣子。你不過才做了一個月的皇帝,就有人按捺不住地想要塞女人給你了!”


    沈薑道:“我回絕了。”


    王淩燕心中正權衡著利弊,祁興卻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他此時也顧不得沈薑的冷臉,氣喘籲籲地道:“出事了!穀園……穀園和金鉤門被天一閣的萬閣主血洗了!”


    沈薑驚得起身:“確定是天一閣?”


    祁興喘了一口氣,緩緩地道:“錯不了!此事……秦姑娘的兄長有參與,他……他送來的消息,秦姑娘與我說了。”


    沈薑問道:“具體情況如何?還有活口麽?”


    祁興道:“我沒來得及問。”


    雖然因沈眉南的一再糾纏令沈薑不願再回穀園,可他卻從未想過要她死。而且,金鉤門的一切也有他的心血在裏麵,如今再次被人滅了,怎不讓他心驚又心痛?


    他見祁興也是一臉著急,便問了一句:“結繩君子和祁姑娘呢?”


    祁興搖頭:“你還是過去秦姑娘那邊問問吧。”


    ☆、分分合合慘慘兮兮


    王淩燕一行人從秦雨那兒得知沈硯與祁氏兄妹皆被帶回了天一閣,隻有沈眉南帶著沈沁逃了出來,卻是不知蹤跡。


    祁興擔心祁氏兄妹的安危,當即便道:“我得去救孟巡與芬兒!”


    花和奚用事不關己的口吻說道:“天一閣戒備森嚴,你進不去的。”


    他這樣一說,祁興略一思索,便道:“哪怕傾盡祁門之力,我也得闖進去!”


    花和奚隻是抱臂不語。


    王淩燕托腮沉吟著,見花和奚態度冷淡,轉而問著秦雨:“小雨,你們天一閣與金鉤門有舊怨麽?或者說萬閣主與沈老爺子有舊怨?”


    秦雨擰著秀眉搖了搖頭:“我隻是黃衣使者,閣內許多事我都不知曉。”她轉而看向花和奚,扯了扯他的衣袖,問道:“尊者,你來回答淩燕姐姐的問題……”


    花和奚不悅地扯回自己的衣袖,冷著臉斥道:“我憑什麽要回答她?還有,你得記住,天一閣的事也不容外人來過問!閣主行事,我更不想過問!”


    秦雨被他訓斥得有些委屈,隻好不再求他,轉而笑著對祁興說道:“祁堂主,我會為你帶路。”


    “你不要命了!”花和奚惱怒地抓過她的胳膊,怒視著她,“你這是背叛,他不會輕饒你!”


    秦雨卻笑道:“閣主不是蠻不講理的人,祁堂主隻是前去說理,閣主不會拒之門外的。”


    有了秦雨的允諾,祁興便著手準備前往天一閣的事宜了。


    因此事是江湖紛爭,王淩燕集結了祁門的一隊人馬交給祁興,一行人連夜前往天一閣。


    秦雨因應了祁興,費了許多唇舌才將花和奚說動,隨著祁興一道在夜裏出發。


    沈薑的身份不同於往日,事事不得自由,除了觀望等消息,竟是幫不上丁點兒忙。


    祁興一行人走了兩日,他也懸心了兩日。


    登基之初,飲食起居一切從簡,他倒也習慣了。隻是每日處理著堆積如山的政務,他深感帝王的不易,而做個勤政愛民的帝王更不易,何況是在這亂世之下,欲救民於水火的自立為王的帝王?


    伺候在書閣外的婢女奉上一杯熱茶時,雙手抱著托盤立在一旁,見沈薑遲遲不去喝杯裏的茶水,隻得出聲提醒了一句:“皇上,這是產自祁連山的雪玉蜂的蜂蜜茶,您趁熱喝了吧。”


    沈薑這才放下手中的奏摺,端起青花瓷杯盞,抬眼打量了她一眼,腦中有些印象,隨口問了一句:“你是跟隨平清王的軍隊過來的慈兒?”


    慈兒麵頰染紅,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沈薑微微笑道:“聽燕子提起過你……這邊不需要人伺候了,你歇著去吧。”


    慈兒瞥了沈薑一眼,見他的心思已不在自己身上,隻得垂首應道:“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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