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無神?”


    王玄之似懂非懂的重複了一句,隨即皺眉看向淩毅,問道:“劍意不就已經是劍法巔峰了嗎?怎麽還有劍神?等等,我不就是劍神嗎?”


    淩毅搖頭笑道:“你這個劍神隻是個稱號,真正的劍神,是劍的神韻。”


    “劍的神韻?”王玄之眉頭緊皺,顯然沒想到還有這種東西,於是忙問道:“你大爺我習劍數百載,聽說過劍招、劍氣、劍意、劍罡……卻獨獨沒有聽說過劍神,你確定這世上當真有這種東西?”


    淩毅點了點頭:“萬物皆有神,哪怕是劍招劍意,修煉到極致,也能孕育出神韻來。”


    王大爺聽到這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雖然他覺得很不可思議,但他還是覺得淩毅說的有道理。因為他突然想到,世間萬物,別說是動植物了,哪怕是一顆石頭,吸取天地日月精華後,也能修煉成精,在體內孕育出神韻來。


    既然連石頭這種東西都可以,那自己施展的劍招,為什麽不行呢?


    可道理雖然他懂了,但如此玄之又玄的東西,他還是很難相信會真的存在。


    所以他看向淩毅的眼神,依舊是滿眼的懷疑。


    而淩毅,也沒有假大空的意誌跟他講道理,而是神情淡然道:“口說無憑,你自己看吧。”


    說著,淩毅便攤開手掌,一道劍氣頓時衝天而起。


    這劍氣與王大爺之前揮手散出來的那道劍氣一般大小,連長度都別無二致。


    但這道劍氣衝天之後,再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時候,其中所攜帶的威能,卻遠超王大爺之前的那道劍氣。


    最關鍵的是,不見淩毅有任何動作,這道劍氣,便按照王大爺之前所施展的劍術那樣,開始自己在空中輾轉騰挪,點劈橫刺起來,而且動作與王大爺之前的劍招,一模一樣!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每一招所釋放出來的威力,仿佛將整個蒼穹都要給刺破一樣。


    王大爺甚至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如不是這道劍氣故意壓製著自己體內的神韻,怕是連虛空都要直接刺破了。


    可即便如此,隨著這劍氣的攪動,這一方天地,仍是出現分崩離析的跡象,仿佛隨時都要崩塌一樣。


    也幸虧是神獸麒麟的速度足夠快,所以使得那劍氣並沒有在同一地方攪動風雲,否則的話,虛空破碎,萬物凋敝,是怎麽也無法避免的了。


    看見這一幕後,王大爺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老夫這《天絕玄劍》,居然還能發揮出如此威力?”王大爺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雖然他也能弄出這樣的動靜來,但絕對不會像淩毅這般輕鬆。


    而且,他能弄出這種動靜的前提,是他的修為要遠高於淩毅。如果僅以淩毅這種修為的話,他是絕對搞不出這樣的動靜的。


    “這就是劍神的恐怖之處嗎?”王大爺低聲呢喃著,望著那道劍氣怔怔出神。


    淩毅見狀,沒有打擾他,而是將那道劍氣懸停在半空之中,任由他定睛觀想。


    劍神這玩意,可悟不可修,否則的話,淩毅直接一道神識打入王大爺的眉心之中,讓他自己慢慢修煉去就是了。


    但既然是神韻,便是玄之又玄的東西,看不見,也摸不著。隻有你自己真的心領神會了,這道神韻才會出現在你的劍招之中。


    淩毅也是看王大爺天賦異稟,而且本身就擁有劍神的身份,所以才將這玄之又玄的東西傳給他,否則的話,他都懶得開這個口。


    就好比葉北廷,同樣是劍修,淩毅上次在滬州見他的時候,就沒有跟他提‘劍神’二字。


    不是不想教,而是以葉北廷的修為,還沒有見識‘劍神’的資格。


    如果自己強行給他灌輸‘劍神’的概念,到時候隻會適得其反,讓他的修為一落千丈不說,甚至還可能讓他的劍道從此崩潰。


    但王大爺不一樣,他早就已經將劍道修煉到了極致,到了一個不可能再前進的瓶頸處了。而且若是再給他幾十上百年,或許他自己也能孕育出神韻來。


    所以淩毅現在所做的,不過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將這個時間,給稍微往前提前那麽一點點罷了。


    當然了,雖然隻是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可如果沒有淩毅點破的話,僅憑王大爺自己,怕是最快也要幾十上百年,才能自己悟透。


    而且,也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悟透。


    畢竟沒見過的東西,想要創造出來,就是從零到一的過程,而這個過程,自古以來,就難如登天。


    就好比現在憑空讓你發明一樣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東西,那估計絞盡腦汁都不知道該如何入手;可如果讓你去仿製一樣東西,那是不是就要簡單的多?


    同樣的道理,淩毅現在給王大爺演示了一遍,不僅證明了這東西存在,而且還十分的牛逼,王大爺再想要去修煉,那自然就要簡單的多了。


    王大爺看著那一道劍氣,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此時的他,心有所悟,但卻一時之間又抓不住那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好像稍不注意,這玩意兒就要消失不見似的。


    淩毅見王大爺眉心緊鎖,就知道這老頭著了相,於是在一旁提醒道:“神韻各不相同,不要刻意的去模仿我的劍道神韻,也別想著能修出跟我一樣的見到神韻來。隻有符合你自己的神韻,才是真正屬於你的劍道神韻,可千萬別著了相,落了下乘。”


    這話一出,王大爺當即覺得如雷貫耳一般,整個人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隻見他大手一揮,一道劍氣衝天而起,雖然還沒有孕育出神韻,但整個劍氣給人的感覺,與之前的那道劍氣,有了本質的區別。


    就好比,之前的那道劍氣,是鐵做的,那麽現在的這道劍氣,就是精鋼所製。二者之間的差別,十分明顯。


    操縱著那道劍氣在空中肆虐了一陣,王大爺便收回劍氣,皺眉對淩毅道:“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淩毅聞言笑道:“不急,這東西可悟不可修,慢慢來就行。”


    說著,淩毅也揮散了那道劍氣,使其化作一縷劍神,趁著王大爺不注意的時候,沒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劍道傳承,不外如是了。


    至於他王玄之能修得其中幾分真意,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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