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爺原以為,自己這套劍術施展之後,就算以淩毅的天賦,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學會。所以在施展的時候,他都特意放慢了捏訣的速度。


    並且也已經做好了,隨時準備回答淩毅提出來的任何有關問題。


    由此,他就可以好好的在淩毅麵前炫一波,讓淩毅知道,自己這位大夏劍神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


    很明顯,他不隻是要在保安亭的大門之爭上贏下淩毅,在殺力這一塊,也要讓淩毅輸的心服口服!


    畢竟當初他聽見淩毅說自己殺過偽神境的時候,他可是吹牛自己還殺過天上神仙的。如今要是不證明這一點,自己豈不是就弱了淩毅一頭?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淩毅這小子不僅沒有被自己的精湛劍術所折服,反倒說自己的劍術有瑕疵!


    這不就等於讓自己辛辛苦苦謀劃的裝逼環節,瞬間毀於一旦嗎?


    這種事,叔叔能忍,他王玄之都不能忍!


    “小子!你大爺我可是大夏劍神王玄之!有著‘上玄劍神’的駭人稱號!你居然說我的劍術有瑕疵?”王玄之一字一句道,“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王大爺之所以亮明自己的身份,是覺得淩毅在故意找茬,所以隻要自己亮明身份,對方就會立刻認慫。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即便是自己亮明了身份,淩毅也還是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確實有瑕疵。”


    “……”王玄之徹底怔住了,然後就是滿臉的不可思議,於是怒道:“來來來,你說說這瑕疵在哪兒?你今天要說不出個四五六來,我就讓你嚐嚐我這瑕疵劍術的厲害!”


    淩毅聞言,當即笑了笑,並沒有把王大爺的這威脅給放在眼裏。


    因為他很清楚,就算自己真的沒有說出個什麽來,王大爺也隻會在嘴上嘲諷自己幾句,而不是拿劍劈自己。


    不過笑過之後,他還是如王大爺的願,說出了自己對這劍術的看法:“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套劍術重劍意而不重劍招,對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王大爺瞬間就愣住了。


    很顯然,淩毅說對了。


    可問題是,自己這套劍術,已經幾百年都沒有現世了,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是怎麽知道的?


    要知道,當初見識過自己這套劍術的那些人,早就已經死了,哪怕是沒死的那些人,也待在上界,所以根本不可能告訴淩毅這劍術的精髓核心。


    既然如此,這小子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真的隻是看了一眼,就真的掌握了這套劍術的核心精髓?


    這……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要知道,當初即便是自己,那般的驚才絕豔,也是在習劍十年後,才弄清楚這套劍術的精髓所在。


    畢竟這套劍術的劍招,的確是繁複多變,而且每一招都精妙至極,變化之詭譎,足以讓經驗豐富的對手都防不勝防。


    也正是因為此,所以自己當初在習劍的最初十年間,都以為這是一套注重劍招的劍法。


    結果這小子才花了多久?


    前前後後,滿打滿算,也不到一個小時吧?


    就一眼看出了自己這套劍術,不重劍招,而重劍意?


    更關鍵的是,他剛剛在施展劍術的時候,還特地將劍招作為重點來施展,就是想要讓淩毅記住這些複雜多變的劍招,然後再慢慢領悟劍意。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算是自己的刻意為之,也被淩毅給一眼就識破了。


    這他娘的要是傳出去,自己這劍神的名頭,豈不是就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一想到這裏,王大爺就覺得自己的胸口有點悶。


    他知道這世上有天才,因為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但他絕對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像淩毅這樣的天才。


    不,不對,不能稱之為天才,應該稱之為妖孽!


    而且還是極品的那種!


    也是在在此刻,王玄之終於意識到,為什麽仙子要自己保證,哪怕是犧牲掉自己的小命,也要護他周全的話了。


    如此妖孽,再多給他時間發育一下,搞不好真的能打敗上界的那個家夥!


    但是不對啊,萬一這小子是瞎蒙的呢?


    王大爺在這一瞬間心思百轉,於是便對淩毅道:“理由呢?你該不會是瞎猜的吧?”


    “這還用得著猜?”淩毅沒好氣的說道,“盡管你剛剛極盡可能的想要展現劍招的詭譎多變,但歸根結底,一旦境界上去了,劍招再多,也隻是花架子,不如劍意的殺傷力大。


    我知道你是想要施展這些劍招,讓我記下來,然後再融會貫通,形成自己的劍意。這個路子確實沒錯,一般習劍之人,都是走的這條路。就好比稚童學步,先學會走,再學跑。


    更何況劍意可言不可授,除非是把所有的劍招都給掌握了,才能從中悟出相應的劍意來。但劍招越是詭譎多變,就越是證明這套劍術的重點,不在劍招,而在劍意。我這個理由,充分不?”


    王玄之聽完淩毅的這番話,突然間就感覺自己那十年的彎路,白走了。


    若是自己早遇到淩毅,哪用得著走這十年的彎路?


    如果沒有這十年的彎路,說不定那些混蛋下界來屠殺小鎮百姓的時候,自己就有足夠的能力護住他們,也能護住自己的老婆孩子。


    一想到這裏,王玄之就心頭一痛,仿佛整個身體都要被撕裂一般。


    淩毅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王玄之的情緒變化,也知道他肯定是回想起了當年那痛不欲生的一幕,於是急忙開解道:“你無需自責,更不需要想太多,因為這不是你的錯。”


    “……?”聽到這話的王大爺抬起頭來,用一臉茫然的眼神看著淩毅。


    “我剛剛就說了,正常劍客,習劍之前,都是先學劍招,再悟劍意,你沒人傳授,就走了這一條正確的路,並且僅靠自己,十年就悟出劍意,這已經是你天賦異稟了。


    所以你走的路子並沒有錯,反倒是如果先悟劍意,再學劍招,很可能就會地基不牢,到時候別說是劍意了,甚至連劍招都沒學好,兩頭沒撈著。因此,你無需自責。”


    淩毅用通俗易懂的話解釋了一遍,王玄之聽了之後,原本崩潰的神情,立刻好轉了不少。


    “那你說的瑕疵,是什麽?”


    淩毅攤開手,一道劍氣衝天而起:“太重劍意,導致你施展起來,整個劍術看上去,有意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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