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準傷害他們——”廖響雲像極了護崽子的老母雞,警惕地炸起全身的羽翼,小心翼翼地把孩子們護在身後。“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黑暗中的人漸漸走出陰霾,他的模樣即將揭曉,“廖響雲,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是男人玩的貨……不過你自己送上門來,我也就手把你收了,四個小的加你一個大的我也算是夠本了。”走出黑暗,這個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披風,臉上戴著一張慘白的麵具,乍一出來,不禁嚇了廖響雲一跳,倒是任真比較鎮定,他身邊的水草也沒有多少的懼怕,拖延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叔叔——”清脆的童音,水草還沒有變聲,他突兀地張嘴,禮貌的態度令那惡魔一愣,“我們都是小孩子不可能惹到你,是我的父親做了什麽要你不高興的事情嗎?那我代他替你道歉好嗎?對不起叔叔。”麵具男開始扭曲,他想不到全三少的兒子對他不但沒見絲毫驚懼,反而還如此這般的鎮定,果真是虎父無犬子嗎?“叔叔,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隻要你肯你願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哈哈哈哈……果然出自‘龍師’的調教,比起一般的孩子就是天資聰穎,膽大過人,”陡然變得窮凶極惡,長臂一揮,食指指向水草,“你的父親還有他的還有她們的都該死!!!”他臥薪嚐膽這些年,為的不就是眼前的這一刻嗎?沒錯,『全家』的男人都該死,『藍門』的太子爺更該死,還有滕子封,他們所有人都該死都該死!!!麵具男突然收聲,他站在廖響雲的咫尺,用一種異常古怪的神色上下打量起廖響雲。這些人都不得好死!當年,他手起刀落親自送一個臨死前都在衝著他微笑的男人上路,那個男人死在他手裏時注視著他的溫柔眼神他記憶猶新,從最開始的作嘔到如今已經成為他夢中的慰藉。原來,此生中,曾有這麽一個男人真心真意的愛過他……隻是,那份最淳樸的摯愛卻親自葬送在他自己的手中。無數冰冷的夜晚他都會在噩夢中驚醒,日複一日,這夢已經完全過渡成為他被愛過的甜蜜回憶。夢裏全是血腥。他愛上了一個他曾經厭惡到想吐並且死在自己手上的男人。愛上一個死人,愛上一個為自己而死、愛上一個被自己殘忍殺害的男人。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開始憎恨,憎恨參演到這部戲中的所有人。他要為他死去的愛人報仇。他臥薪嚐膽,他忍辱負重,多年來他暗中部署著一切,他像一條獵犬,無時無刻不在盯緊機會。他最先幫助『東安』吞並『紅會』組建『新東安』,繼續潛伏,而後順理成章的坐上『新東安』的頭把交椅,接著就隱於市,拎出來個陳勝替他坐鎮『新東安』,再由他暗中操控。遲騁、全二、全三、滕子封、江小魚乃至他們的伴侶以及兒女都是他要打擊報複的目標,甚至他們的爺爺輩他都不想放過。機會似乎來的太突然,那麽多的空子可以給他鑽,他最先逮住了那個暗藏禍心的溫泉,暗中幫他掃除一切障礙,隻是溫泉太不爭氣,利用他沒能達到他預期的效果。之後他又弄了一次汽車炸彈,要查克與全靄心生間隙,結局還是不盡人意。他就像午夜裏漂浮的幽靈,隻有嗅到一絲一毫的氣味他就會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撕咬他的“獵物”。他給王子跟胖子的飲料裏下藥,成功地激怒了全門二少,讓他丟盡了臉麵的同時嚐到離情的滋味。看著他們一個倆個的像他一樣陷入感情的泥沼無法自拔,他就能興奮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之後又是誰?是軟禁黑林跟廖響雲。他佩服黑林的君子之風,同時也嫉妒他那顆真愛之心,如果當年他早有覺悟,那麽是不是他也可以跟著那個人看日出看日落……?他像個惡魔,潛伏在暗中肆意對這些男人伸出觸手,逮住一切機會去挑撥離間他們之間的愛情、友情、親情。可是無論是年輕的還是老一輩的,他們情比金堅經得起考驗的愛情根本無法動搖、摧毀。他發了瘋的嫉妒,發了瘋的羨慕,他的愛呢?他的情比金堅呢?哪去了?哪去了?哈哈哈哈死了死了!被他自己親手殺死了,所以這輩子這世上再也不會有那麽一個再願意為他去死的人出現了。他為他們賣命一生,換來的卻是個孤老此生的淒涼下場。他不再幸福了,可這些人怎麽可以一年比一年還要幸福呢?不!這是天理不容的。他要替天行道,他要讓他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他要親手送他們一個個上西天,哈哈哈哈。他不等了……他已經活夠了……太寂寞了……他在普羅旺斯島上把魔爪伸向了任真跟水草……“廖響雲,我可以給你個機會救他們,”麵具男突然一動,接著倆包東西落到了廖響雲的麵前,“知道被你弄死的溫泉死之前遭受的是怎樣的待遇嗎?”惡狠狠的語調並未要廖響雲瑟縮,麵具男口中的溫泉二字卻像一根刺一樣深深刺痛了他,廖響雲驚悚地瞪圓雙眼,“溫泉”兩個字令他打了個激靈,他害怕。那個人有時候晚上會到他夢中“問候”他,滿臉的血……第161章 麵具人“你是誰?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精神極度緊繃的廖響雲有些歇斯底裏,誰也不能跟他提那倆個字,否則他會失控的!“你用那個指甲銼銼爛十個指頭的指甲蓋,你可以選擇要這四個孩子中的其中一個獲救,”雖然看不到麵具下的那張臉,但任真跟水草知道他在冷笑,“你的速度最好快一點,天亮之前如果你十個指頭的指甲還在,我依然會要你選擇一個孩子——死!”廖響雲的腦子嗡嗡的,四個孩子隻能先選一個他要選擇誰?他瘋狂的思索著已經行動起來,到了這個時候,無論麵具人說的是真是假他都要死馬當活馬醫,絕不能錯過任何有可能逃生的機會。指甲銼冰冷,廖響雲不顧水草跟任真的阻攔抓起來就往自己飽滿的甲蓋上摩擦起來,“小草,雲大娘對不起你不能先選擇把你送出去,小美人跟小山河還那麽小,真真你是彎哥的命根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這樣的選擇你願意嗎小草?”秉美人跟江山河都是試管嬰兒,說不好聽的,如果江小魚跟秉柒凜還想要孩子可以再找人做試管嬰兒,不保水草也是別無選擇中的選擇,起碼水色那兒還剩倆孩子。隻有任真,他是仁莫灣在海嘯中自己剖腹生下的孩子,他的到來差一點就要了仁莫灣的命,那是個不是秘密的秘密,仁莫灣此生再不能生育,他把任真養到九歲,如果這孩子就這麽沒了,以仁莫灣的性子誰都能可想而知那可怕的後果。其實他一點都不堅強,痛失愛子會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