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沒什麽好奇怪的,我早說過,這不可信。你偏不信,現在自己又急了。”白子雲老神在在的回答龍吟的疑問,聽到她懊惱的聲音,白子雲早就在心底樂翻了,現在她再不會說自己是膽小鬼了吧!


    “是嗎?那就別怪我了···”伴隨著龍吟的不屑的嬉笑聲,火蓮從龍吟的周身溢出來。


    “龍吟,不要這樣,這樣會傷身體的。而且對方不會有任何反應。”白子雲見此,知道龍吟動怒了,那足以焚燒掉一切的火焰,在虛空中一次次綻放美麗的容顏。


    “既然希望不肯讓我們接近,那我就把它毀了!”龍吟仰起頭,不理會白子雲的勸阻。就讓火焰燒的更猛烈些,那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狠絕。讓火蓮蔓延地更迅速,似乎這天地之間,隻有這個盛怒的女子,和正在泛濫的火蓮···


    “流星雨···”白子雲聽見有個聲音在他們附近響起,隻見那點作弄他們的亮光,越來越近。


    “流星雨···我想向你許個願,希望你能幫我實現···”龍吟也聽見輕軟流動的聲音,緩緩熄滅了怒火,不過換來的並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那點星光,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甚至可以看到,那個正在合眼許願的男孩子得容顏。


    火蓮的綻放,瘋狂的燃燒。最後像流星雨一樣,墜落···這一切都把這黝黑的世界給點亮了,哪怕隻有一瞬間的光明,也足以讓人心悸···


    那個男孩就像一個發光體,在黑暗裏透出銀亮的光暈,並沒有隨著蓮花的凋落而灰暗下去。反而像個會發光的小太陽,是的,小太陽。雪白的臉龐上像鍍上一層麵粉,嬰兒肥並沒有完全消失,睫毛匍匐在輕顫而緊閉的眼睛上,看上起很可愛。。


    墨色頭發卷曲的服貼在那小小的頭顱上,龍吟隻想伸手摸摸,那種觸感一定似水般柔順。白衣上繁複的紋路,是蜿蜒盛放的花朵。那個男孩此時的神情卻像隻小小的蝴蝶——你哭泣的時候,就像一隻蝴蝶。對,那個孩子的心底好像在哭泣,形態就是一隻顫顫巍巍的蝴蝶···


    “他是誰?我認識他。”龍吟不知怎麽突然感到悲從心來,淚水早已在感覺之外溢出。不受控製的肆意橫流,直到墜落後,龍吟才吃驚地發現自己居然早已淚流滿麵。


    “哥哥···”白子雲緩緩生出手,想觸摸那個孩子的臉,可是那種距離,既遙遠又接近,似乎是咫尺天涯的距離,就像在自己麵前,卻怎麽也觸摸不到。


    空氣中衝斥著那孩子軟脆的聲音——君身羅網,何有羽翼?君身羅網,何有羽翼?


    “子溪?是你嗎?”聞此龍吟終於崩潰了,她渾身顫抖的跪下去。原來是這樣,這就是事實,子溪在這樣小的時候,心裏就盛滿了和自己一樣的絕望嗎?怪不得自己和他初次見麵時,就被他深深吸引,深度的相似,甚至有過之無不及。怪不得那麽深重的感覺,在一瞬間襲上自己的心···


    龍吟下意識想抱緊自己,然後試圖阻斷所有的聲音。狠狠地搖搖頭,不,不,他不是子溪,子溪已經長大了···子溪可以抱著自己披星戴月,可以背著自己穿過萬家燈火,可以為自己驅寒懾暖,子溪沒有那麽淵源的悲傷,子溪隻是個木頭,隻是她的寶貝···


    “哥哥,他是哥哥,我的哥哥···”白子雲木訥的看著飄忽眼前的容顏,子溪,子溪,他為什麽不睜開眼看看這虛空,弟弟在看著你啊!還有這個你深愛的女子,哥哥,你看看啊!那不是流星雨,那隻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存在的東西,它會欺騙你的,徹底的欺騙。


    “不要,不要打我,我乖,我乖···啊···”“子溪,子溪,我是吟吟···”龍吟看著那孩子,適才安靜祥和的神情,被一種深深的恐懼所統治。麵部上縱橫著糾纏的疼痛,緊緊閉上的眼睛無聲無息的淌下淚水,龍吟撲過去想把那孩子抱在懷裏···


    “子溪,子溪···”龍吟趴在虛空中,看著那個漸漸下沉的光點,漸行漸遠。而她無能為力睜大眼睛,恐懼得渾身顫抖。眼看著她的子溪,義無反顧的掉進冰冷的墨黑之中,像掉入寒冷的深水之中,那麽無助,那麽···


    龍吟跪在原地拚盡全身力氣,喉嚨傳出撕裂的呼喊。可是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虛抱著身體,被痛苦懾住呼吸的孩子,無法自救的淪落。而她隻能像個提線木偶,在虛空中做著無用功的掙紮。


    “子溪··子溪···”“龍吟,你醒醒。那隻是個噩夢。”白子雲輕輕喚醒陷入夢魘的女子。龍吟睜開眼,還是無邊無際的黑夜,沒有一絲光線能透過的墨黑世界。


    “子溪?你來了,我想你。”龍吟感覺自己枕在兩條腿上,歪歪頭,扯出虛弱的笑。便順著抱著自己的胳膊,一路爬上對方的臉頰。慌不擇路的手,讓對方下意識地往後撤了一下···


    “我是白子雲···”虛空中伸出一隻手,試圖阻止那隻在臉上橫行的手掌。龍吟渾身一激靈,生生頓住的手,在虛空中像個迷路的孩子,就那樣頹然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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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誰都沒有再開口,如若虛空中沒有兩人淺淺地呼吸,這個地方真是可以稱之為無邊無際的死靜。龍吟覺得好累,所有的細胞都叫囂著休息,毛孔中像灌了沉重的鉛液。甚至連呼吸也是黏黏糊糊的感覺。鼻子似乎也灌滿了灰塵的味道···


    可是大腦卻固執地不肯休息半分,她瘋狂地想念子溪,長大後的,小時候的。那個孩子就是她的木頭,一樣的漂亮,一樣的纖塵不染。可是卻看不見她,而且自己拚盡全力,也無法觸摸到他,無法分擔他的痛苦。


    這些認識在龍吟心底激起洶湧的波濤。如果有識之年,他們相見卻不相識,或者他不再識得自己,又或者自己不再識得他,那麽該是多麽悲劇。龍吟全身痙攣的顫抖了一下,閉上眼想阻止瘋狂的想象。龍吟感受到身體有一個小錐子,隻要想起子溪,她就會疼痛萬分···


    白子雲當然感受到龍吟,死灰的心緒。那種沒了生機的心緒,不知為何,自己就是可以感知到。像電磁感應一樣,隻要她的情緒有細微的跳動,在白子雲心裏就會自動繪製成一幅電路圖。到底是什麽?讓大家都活的這麽疲倦,想笑著說沒關係,丟下一切灰白的歎息,可是自己終究還是舍不得···


    哥哥,他的哥哥,有生之年,那些永遠無法得到原諒的迫害。是否,自己也要一點一點的感覺,一點點體會。白子雲突然覺得自己像隻被擱淺的魚,隻能翻著白肚子,隻能睜著猩紅的眼睛,讓絕望一點點掩埋對大海的依賴。


    “龍吟,你怎麽了?”白子雲感覺的腿上有溫熱的液體侵入,伸手摸染一些液體在自己手上,顫抖著移至鼻尖。


    “我想睡,好累。”龍吟終於向思緒投降,既然不知如何是好,那麽自己就不再想了,現在隻想睡覺。也許睡醒之後,再想,就會明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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