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而且感受不到任何自然壞境的更變,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度。


    “哪個字,什麽意思?”龍吟想到昨天自己暗想到佛家渡人,真是夠倒黴的,胡思亂想也能撞到槍口上。不知白子雲所說的是否是自己所想的那個字。


    “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超度的度,但是它並不是地獄,而是和地獄勢均力敵的地方。”白子雲記得白家有本古書上記載:度者,萬物起始終結之處。短短一句,涵蓋了一切。


    “是不是‘無’?”龍吟思索了一下接著笑著說,在學習日本地區的古典音樂的時候,老師說因為受到忍者文化的影響,能樂不講究記譜和旋律,在演奏的時候可以任憑直覺展開,據說這種音樂是人與神溝的橋梁,也就是很少能演奏這種音樂,演者一般要求完美演奏。


    龍吟當時聽完心想,怪不得這麽難聽。根本就不是樂曲,因為每首樂曲,都能勾起人的思想或者感情的某種共鳴,就是有形象和沒有形象的的意識。


    但能樂卻一直把你弄到雲裏霧裏,開始的時候還懷著欣賞的直覺,聽著聽著,就會覺得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了。最可惡的是聽完之後,一片空白,比開始聽的時候還空白。


    “也可以這麽說,度就是消失。真正的消失,比死亡更有意思,當然也比死亡更深奧。不過也可以說它是生,什麽都可以。”白子雲簡直都快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深奧個頭,對於外麵的人來說,我們這就叫做死亡,可能的死亡意味還好些,至少留下個屍體供他們埋。”龍吟可沒白子雲那種,有生之年還能體會到這種境界的心情。所以狠狠地澆了白子雲一頭冷水。


    “你啊!能進這種地方還不知足,這裏麵就像是真空,唯一不同的是,真空裏麵沒有空氣。它裏麵有空氣,而且據說時間也是靜止的。”龍吟也有這樣的感覺,怪不得白子雲的靈力不能使用,真空,就是一切皆無。可是為何自己卻無他不同,難道自己真的是個怪物?


    “我們出去吧,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龍吟掀開錦簾,在心底暗自為自己打口氣,大有壯士一去不複返的壯烈意味。


    “龍吟,你現在在想什麽?”白子雲笑著說,龍吟拖著自己,還試探著挪著走,抓住自己的手也在隱隱顫抖。白子雲沒有告訴她,其實不用那麽緊張,既是度,就可以是任何東西。當然也可以是路···


    “小籠包。”龍吟額頭分泌出大量汗水,這個滋味實在不好受,什麽都感覺不到,就隻能感覺到緊握的那隻手。龍吟下意思又抓緊了那唯一真是存在的東西。一步步往前挪···


    “龍吟,不用緊張,在這裏你可以隨便活動,隻要你走,任何地方都是路。”白子雲不再打啞謎,龍吟現在的精神狀態,繃得有些緊湊。


    “真喪氣,你怎麽不早說?要是到處都是小籠包,就好了。”龍吟聽見此話,大聲抱怨道。放下的心,就立即大膽展步,可是折騰了很久,越來越沒有意思。因為沒有了坐標,走得時間再長也好像隻是原地踏步,就像在家泡澡,無論遊泳動作多麽專業,也隻是在浪費力氣。


    “嗬嗬,你自己不問,叫我說什麽?”白子雲無可奈何地笑道,任龍吟折騰去吧,她自己累了就會停下來的。真像個孩子···


    “該死,我們就要被埋葬在這嗎?不過這個墳墓還真華麗。”龍吟終於停下來,在虛空中皺皺眉。耍賴似的席地而坐,當然白子雲也隻有認命陪坐的份了。


    “龍吟,如果我們出不去了,你會難過嗎?”白子雲微微欠著腦袋,眼睛眯成彎月,笑紋在嘴角綻放,什麽都看不見,隻有最後那個畫麵還在腦際輾轉。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出去!”龍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當然也沒意識到白子雲所說的話背後的意蘊,其實隻要龍吟仔細想想,就能感受到在那話語背後,有種叫做期待幸福的意味。


    最終還是枉然,白子雲苦笑著說:“也許吧。”龍吟終於在白子雲歎息般回答中,了解那些裂縫似的脆弱,可是自己要怎麽回答他,欺騙他嗎?


    “白子雲,給我講故事吧,什麽都可以。”白子雲甩開起伏的心緒,懶懶地說:“我沒什麽好說的,當然我也不會講故事。我隻想睡覺。”說完在虛空中躺了下去。


    龍吟沒有躺下去。他們相牽的手,卻在這個時候別扭起來。龍吟想丟開,可是在這無邊無際的空洞中,什麽都是未知的不可觸摸的,說不害怕,那是瞎話。


    “你起來,我們再找找,看看有沒有出路。”龍吟不想停頓在這裏,也不想隨著白子雲躺下去。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出去闖闖。


    “你啊!”白子雲不情不願地坐起來,隨即就被龍吟拉起來,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卻什麽都不用再擔心,終於,這一切終於可以靜止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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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昨天揮手,前往明天


    向過去拜別,前往未來


    我選擇關了耳朵,開了眼睛去看透


    默默關了想念,不回頭


    一個人關了台燈,開了小窗看星星


    輕輕關了思緒,開了音樂很自由


    兩隻腳褪下鞋襪,踏著黑夜跳隻舞


    不怕外麵的寒冷,卻怕心底有深秋


    世界隻是血紅色的日落,


    心口陽光將不再溫和


    獨自吟唱


    黯然躺在暗無天日的黑色塔樓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歌聲徐徐落幕,卻傳來稚嫩的童聲朗讀。龍吟從洪水般的思緒中醒來,瞪大眼睛聽著朗讀的聲音。龍吟終於深刻體會到,什麽是天籟之音···


    “白子雲,你聽見了嗎?有人讀書···”龍吟興奮地跳起來,邊搖著白子雲的手,邊仔細聽著聲音的來源。那白子雲還沉浸在龍吟的歌聲裏,魂還未歸來,當然沒聽見龍吟說什麽,隻能任由她拖著走···


    龍吟循著讀書的聲音,漫無目的的走。在極遠之處,有一點點星光,靜靜地浮現在龍吟的瞳孔之上。龍吟終於觸摸的希望的質感。那種在黑夜裏穿行太久,終於見到一點星光,就是希望。哪怕是虛無飄渺,搖搖晃晃的一點,這一刻卻顯得那麽美麗···


    “白子雲,你看!”龍吟急急地拉起白子雲的手臂,歡呼雀躍的聲音,終於喊醒了,不知今昔何年的白子雲。那一點星光,在墨夜的深處蹦踏,給心底深深的震撼。“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稚嫩的童聲回蕩在黑暗之中。


    “怎麽會···”“嗬嗬,終於看到一點光了。快快,快走。”龍吟不可理會身邊還處於思維混亂的白子雲,兀自向著光點奔去。


    “龍吟,這可信嗎?”這種地方出現什麽都是可疑的,更別說是可看可感的東西,這不是在做夢嗎?“看你那點膽子,現在就是地獄,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嗯?”白子雲所有的解釋都被那句‘那點膽子’所掩埋。


    “明明就在眼前,為什麽走了這麽久,還是那點星星之光,怎麽會這樣?”龍吟感覺萬分奇怪,雖說在這個鬼地方什麽都是不能以常規來理解的,可是希望近在咫尺,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而他們卻隻能疲於奔命。於是這麽明顯的玩弄,終於讓龍吟火氣往上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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