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是私下的。兩長一短,是公中的。”羅立道。 虞清溪聞言點了點頭,心思著回去尋一尋有沒有類似的小棒子。說到公中的消息,他不免又問:“公中信息裏提到黑係,是做什麽的?” “黑係是相對我們暗係人而言的另一隱秘派係,那些人從不接觸外人。”羅立道,“別說外人了,就連我們暗係都找不到。我一度覺得,你爹興許是去了黑係,才會多年來音信全無。” 虞清溪心頭一緊:“那……黑係人知道是誰嗎?” “不知,”羅立搖頭,“以前從沒出現過這個代號。” 虞清溪沉默,也罷,急不來的事情。他站起身,道:“今日我與你在外頭行走,被任桑榆看到了。” “哦?”羅立回想了一番,“看到便看到,我這管事扮得這麽像,不對,我就是管事,哪裏能懷疑。” “他就是覺得你姿態風雅……”虞清溪欲言又止。 “就不興風雅一些的管事?非要死垂著頭,古板老成的?”羅立搖頭,“待你年紀大了,肯定會理解的我這不服老的心態的!” 虞清溪淡淡一笑,他倒是覺得能安然到老也是不錯的。他對羅立道:“我也沒不讓你扮嫩,隻是想問問你的臉麵怎麽換的。以後出去,我還能用上一用。” “花殤教養你是多不走心啊!”羅立搖頭。 “我……”虞清溪抿嘴,“是我自己不走心。” “你得抽空出去一趟,到溱水關尋你師姐去摸一摸臉,等上兩日便能製出來了。”羅立道,“那樣做出來的比較貼合你的臉,不大會讓人看出破綻。” 虞清溪皺眉。 “當然,若是你不得空,便畫一副肖像去,你師姐也能替你做出來,但沒有那般真切,很容易被內行的人看出來。”羅立道,“自然,糊弄糊弄外行人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虞清溪點點頭,這個比較省事,可以試一試。 “你今日畫了給我,我明日出去正好替你走一趟。”羅立道。 虞清溪抬眸,便立馬明白過來。且不說那紙卷還沒巴掌大,就連那小蝙蝠都是小小一個,哪能帶得了一大張紙。他尋了一根描眉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待虞清溪畫好,羅立接過來,看著他的臉又做了小小的修改。 虞清溪不禁摸了摸臉。 羅立輕笑:“你從鏡中看到的自己,未必是真正的自己。” 虞清溪挑眉。 “還有甚事?”羅立抬眼看他,“沒有就趕緊回去伺候你夫君吧!” 虞清溪對著這人倒是不用裝害羞,清清淡淡地看著他,一點都不把這等調侃放在心上。 羅立看了一眼他的頸側,道:“那你跟花殤學過……那些……沒有?” 虞清溪一笑:“你要教我?” 羅立一噎,隨即偏開臉:“我走的路子與花殤不同,不需要學那些個,隻知道一些皮毛。那些皮毛對你來說,不夠。”花殤的任務需要靠顏色,迷惑便是一項必備技能,他是以走商為主,不同道。 虞清溪收了笑意:“這個我還能記得一些。之前我生病,有好多事情都忘記了,有一些卻是根深蒂固般還能記起。”他從羅立這兒問了太多,也需要一個很好的借口,若是羅立哪日與花殤遇著,他也不至於露出太多破綻。 羅立挑眉,最基本的都不記得了,倒是難為他將迷惑本事還記著。他道:“看得出你還未被得手,不過,萬事也需謹慎。”如果虞清溪是女子,那動真格是免不了的。他是個男子,也就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哦,你還真了解!多謝關心了!”虞清溪沒興趣跟他聊自己破不破身的事,登時就轉身離開。也就是這樣,才錯過了羅立眼裏的一陣落寞。 羅立在書案前呆立了好久才回神,他看著紙上虞清溪的畫像輕輕摩挲:你會不會回來看一眼呢? 虞清溪回到院裏,先在練功房外頭看了一會兒,隨後對春汀吩咐:“今日的粥湯可濃稠一些,半粥半水。” “是。”春汀福禮。 “再加一碟焯蔬。”虞清溪又補了一句。 “是。”春汀應下離開。 虞清溪走進練功房,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任桑榆看到清溪來了,心裏一穩,練得更為認真。修武知道三少爺隻是為強身健體,便也沒有過多的任務,看著時辰差不多也便結束了。 “鋪子的事情說好了?”任桑榆雖說不能吃一個足以當爹年紀的管事的醋,但還是免不了一問。 “嗯,”虞清溪點頭,“明日就回莊子上了。” 任桑榆立馬心裏舒坦了許多,明日開始,清溪就能一直在身旁了。 “夫君,”虞清溪遞了棉帕子過去,“初練時不要急於求成,穩步提升對身體才是最好的。” “清溪提醒的是。”任桑榆一笑。 “先去沐浴,身上出了汗容易受涼,換了幹衣裳過來用一點粥湯。”虞清溪道。 “好。”任桑榆走去裏間。雖然現下可以吃飯菜了,可每晚還是按著清溪的要求喝上一碗粥湯,他也習慣了。 沐浴之後,虞清溪陪著任桑榆用粥湯。碗盞小小的一個,攏共沒幾口。這麽一碗下去,既能填補一下虛空的肚子,又不會太撐。兩人用完粥湯,吃了兩筷子小菜,淨過牙,便準備歇下了。 任桑榆將虞清溪抱在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虞清溪正在猶豫是不是要提醒他該節欲養身時,任桑榆在他耳邊親了親,輕聲道:“清溪,我就抱一抱。” 虞清溪聽了便放鬆了身體,由著他親撫。果然沒多久,任桑榆將下巴蹭了蹭他的頭頂,隻道“睡吧”便真的睡了過去。虞清溪嘴角微微勾起,他夫君秒睡功夫真是如火純青!他躺在任桑榆懷抱裏,安靜地整合從羅立那兒聽來的消息。現下知道了如何傳遞消息,他便要試一試。若這“ym”不是他爸也就罷了,若是的話,肯定能通過這聯絡到對方。 虞清溪輕輕從任桑榆懷裏抽出,起身到鏡台邊打開梳妝盒翻看。梳妝盒是三層的結構,第一層裏擺了幾盒胭脂,第二層是眉筆、刮刀等修麵工具,第三層放了各種首飾。虞清溪忽視了那些耳墜鐲子之類,將裏頭的發簪一一取出來查看。那裏頭的好幾支發簪都可以打開,裏麵存放了各種東西,有些是粉末,有些是小丸,還有銀針……看來這些應當是七姨娘準備的。虞清溪不敢碰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隻找出那個招蝙蝠的小笛。 這時候他才想起,那種特別輕薄的紙片與平日用的不一樣。虞清溪細細回想了一下,好似接到的不管是私人還是公中的消息,都是用的那種紙片。他想了想到底不敢隨意改動,便輕巧地從後窗翻出,潛去羅立的屋院。 羅立已睡下,可還是警醒地從風聲裏覺察到一絲異樣。虞清溪翻身從窗裏躍進,還沒落定便連忙擋上兩招。 “搞什麽!”羅立打出兩招才發現闖入者是虞清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