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那窩囊廢的樣子,也不是能考中的。”魏如嫣道,“便真讓他運氣好,考中了,那不就得進京去考進士科了?也是在咱們府上待不了多少時日的。既是如此,那便不用再給他多少月銀了。”


    “我瞧著,一個月給他一兩銀子……半貫錢也行。”魏如嫣道,“也夠他買紙筆的了吧?”


    至於紙筆有多貴,這些買不了多少好的紙墨,以及進京的盤纏什麽的,都不在魏如嫣的考慮範圍內了。


    “他的月銀省下來,娘,都不用你給我添補多少,發簪的錢也夠了。”


    魏夫人想了想,倒也沒必要為了一個外人委屈自己的女兒。


    況平日裏沈拾琅花用不多,想來也攢了不少月銀了。


    而且魏如嫣說的有道理,沈拾琅都這麽大一個人了,難道還要靠魏家養著嗎?


    “我知道了。”魏夫人道,“我回去琢磨一下。”


    沈拾琅和魏鑒明隨魏兆先來了書房。


    魏兆先雖為武將,但學問也不低,隨便挑了些問題問二人。


    魏鑒明答不出的,沈拾琅也低頭道不知。


    魏鑒明答的出的,沈拾琅便磕磕絆絆的答上個大半,剩下一小半仍作不知。


    時政的問題,需有自己的想法。


    沈拾琅也是答的一個不功不過。


    魏兆先久久的看了沈拾琅許久。


    沈拾琅微微垂眸,並未看魏兆先。


    “鑒明,你先回去。”魏兆先道。


    魏鑒明愣了一下,他有些題目答的並不好,魏兆先竟然不罰他嗎?


    “是。”魏鑒明看了沈拾琅一眼,趕緊跑了。


    “走吧,讓我看看你這些時日在武藝上有否懈怠。”魏兆先又拉著沈拾琅到了院中。


    可沈拾琅一身的傷,都還未愈合,哪裏能動武。


    魏兆先拿起一把劍,便扔給了沈拾琅。


    沈拾琅接劍時吃痛了一下,動作停頓時,魏兆先已經拿劍攻了過來。


    沈拾琅隻能忍著痛揮劍擋隔,隻是渾身傷口牽動著,魏兆先攻來的力道又重。


    沈拾琅已然感覺到傷口崩裂開來。


    接下來的幾招,他勉強擋隔,卻是有些綿軟無力。


    魏兆先黑著臉停了下來,怒喝一聲,“跪下!”


    沈拾琅一言不發的衝著京城的方向跪下。


    沈家眾人的屍體都不知在哪兒,為了隱瞞沈拾琅的身份,魏兆先也不敢在家中設沈家人的排位。


    從小處罰沈拾琅時,便讓他衝著京城所在的方向跪下。


    跪的,是在京中的沈家冤魂。


    “我不在家,你便懈怠。”魏兆先氣道,“功課功課做不好,武藝武藝習不精。你這樣如何對得起沈家!”


    “我無意讓你報仇,但至少不要這般渾渾噩噩,亦能有所作為,不墮沈家之名!”


    沈拾琅望著京城的方向不說話。


    魏兆先氣道:“你連這些都做不到,你還想報仇?你這般,怕是連鄉試都過不了!”


    “隻有考中進士,真正去到官場,才算是能夠開啟複仇的第一步。”


    “便是你考中了,一開始也隻能做個小官,真要接觸到上頭,還要憑你的手段與才學。可你現在……”


    “可是現在,你連這些題目都答的不好,連複仇的門檻都邁不過去,又何談以後。”


    “你父親,他當年是那般驚才絕豔之人,整個京城都道沈家有美玉。”


    不過沈拾琅跟沈夫人長得更像一些。


    魏兆先的目光,仿佛是回到了二十五年前的時光。


    那時沈良鈺年紀輕輕便進了內閣,名動京城。


    查貪腐,變革新。


    在突厥來犯時,沈良鈺一人頂住巨大的壓力為軍隊下撥軍費,保證武器糧草。


    在魏兆先求援時,親自監軍逼著盧將軍及時趕到。


    可以說,他魏兆先的一條命,就是沈良鈺救的。


    若非沈良鈺,他早已死在了戰場上。


    可是那麽好的一個人,卻因為那等可笑的理由被下了獄,不明不白的死於獄中。


    沈家忠良,滿門遭屠!


    沈良鈺有多麽優秀,現在看到沈拾琅如此庸碌,就有多麽讓人失望。


    “你若隻想平安,不管別的,那你現在就回去歇著,日後也不要考什麽科舉了。”魏兆先冷聲道,“你留在魏府中,我也能養你一輩子。”


    “你若還有些抱負,那就在這裏給我跪著!”魏兆先說完,便拂袖離去。


    魏兆先回到正堂,臉上的怒容還未消。


    魏鑒明早就躲起來了,免得被魏兆先看見自己,又想起來生氣。


    魏夫人見魏兆先如此,便問:“可是鑒明功課不夠好?”


    “他不是向來如此。”對魏鑒明,魏兆先沒什麽大要求。


    況魏鑒明太過浮躁,真要入了官場也亦惹麻煩。


    “那是何事讓你這麽不高興了?”魏夫人小心問道。


    魏兆先歎了口氣,道:“拾琅在府中可好?功課和武藝可用功?”


    魏夫人一聽,知曉是與沈拾琅有關,心中更氣。


    魏兆先對魏鑒明都沒有這麽上心。


    也難怪魏鑒明和魏如嫣如此討厭沈拾琅。


    魏夫人觀察著魏兆先的反應,“今日問拾琅的功課,不盡如人意?”


    “答的平庸,我考校他武藝,出手又綿軟無力,真是文不成武不就!”魏兆先氣道。


    魏夫人可是知道沈拾琅剛被鞭了一頓,頓時緊張起來,怕的是魏兆先察覺到沈拾琅的傷,“那他……現在回去了?”


    “回什麽回,在我書房院子跪著呢。”魏兆先雖給了沈拾琅選擇,但他知道沈拾琅肯定會繼續跪的。


    魏夫人生怕沈拾琅跪久了叫魏兆先發現他身上的傷,忙道:“他平時還是不錯的,隻是日日用功,難免有疲憊的時候。你瞧現在這麽大的日頭,叫他跪出毛病來,可如何應對接下來的鄉試?”


    “再說,他已經跪了有一陣子了吧?應是知道錯了。”魏夫人道,“拾琅是個好孩子。”


    魏兆先也心疼,聽到魏夫人這麽說,便順著台階道:“罷了,叫他起來吧。”


    魏夫人趕忙給自己身邊的劉媽媽使眼色,“快去叫拾琅回去休息。”


    別讓沈拾琅過來,讓魏兆先發現他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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