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伽擦了擦嘴角的血絲,那是剛才被揍的時候,牙齒磕破嘴唇流出來的。“肚子疼不疼?我都告訴你了,蛇是很擅長假死的。”“貓也永遠不會用背部著地。”明若星揉了揉腹肌,重新擺出迎擊的姿勢。對峙的結局是兩個人又扭打在了一起,酒氣熏天、拳腳劈啪,彼此都是下手無情,就好像過去的十年裏,他們三天兩頭、明裏暗裏的各種較量一樣。丟在地毯上的啤酒罐被踩了幾腳,發出噗嗤的泄漏聲。椅子和茶幾在打鬥的間歇被雙方搬到了更遠的安全地帶——或許還應該感謝公寓良好的隔音效果,否則這場淩晨的對決早就應該被左鄰右舍憤怒地打斷。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必擔心。明若星和那伽的眼睛裏暫時隻有彼此,仿佛隻要他們樂意,這場戰鬥就可以永永遠遠一直持續下去。又是一次成功的突襲,明若星連續揮出兩記直拳。速度無懈可擊,力道卻稍有欠缺。那伽瞬間看出了他的體能已經透支,正麵迎擊,飛身將他撲倒在了地毯上。明若星哪肯屈於人下,立刻揮拳反擊。又肉搏了幾輪,占了上風的那伽卻突然大聲喊停。“等等!別動,小明你乖別動!!”他一邊喊著一邊伸手,在明若星鼻子下麵一抹——全都是血。與那伽嘴角的小磕傷相比,明若星的鼻血顯得更嚴重一些。雖然並不清楚具體是哪一拳惹下的禍端,但罪魁禍首總歸是跑不掉的。那伽倒也負責任,趕緊將明若星扶到沙發上,又拿來藥箱,用藥棉一點點地往傷口處塞。“疼不疼?疼就和我說。”“……”一旦停戰,困倦和醉意立刻湧動起來。明若星偷偷地打了個哈欠,連話也懶得說,隻衝著那伽翻了幾個白眼就任由他隨意擺弄。那伽小心翼翼地幫他塞好了棉花,又讓他仰靠著休息,自己則轉身去收拾一地的狼藉。兩個人就這樣和平共處了四五分鍾,那伽又摸回到了沙發旁。“小明,血止住了嗎?”不知為什麽,他故意壓低了聲音。明若星閉著眼睛,似乎已經安穩地睡去。因為一側鼻孔塞著棉花影響了呼吸,他微微張著嘴,唇色潮紅,像極了當季的新鮮櫻桃。鬼迷心竅地,那伽的呼吸也有些困難了。他沒辦法將目光從明若星的嘴唇上挪開——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甚至還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恰恰就在唇與唇之間隻剩十厘米的時候,明若星懵然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誰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唯一明顯的是明若星臉上驟然爆發的酡紅,還有兩人之間飛快膨脹的尷尬。當尷尬強烈到爆炸時,那伽發出了一聲幹咳,而明若星再度揮出了自己的拳頭。作者有話要說:傲嬌貓腹黑蛇的故事,今天開始!第3章 貓、柑橘花與酒香短暫休整之後,第二回 合鳴鑼開戰。然而相對於上一輪的不遺餘力,這一輪雙方的戰鬥力似乎都有些不足。明若星可能是真累了,一邊惡狠狠地喘著粗氣,一邊軟綿綿地揮著拳頭。詭異的是那伽竟也毫不戀戰,邊打邊逃,一路招架著從客廳撤退到了臥室。單身公寓的臥室隻與陽台連通,此外別無退路。萬一打上陽台事情可就鬧開了——那伽又躲過幾拳,終於開始反攻。製伏一個筋疲力盡的醉鬼並不費事。幾個回合下來,他找準了時機,一把拽住明若星,擒拿鎖定、攔腰抱起,丟到了臥室裏最柔軟的地方——床上。淩晨時分的單人床如同一片沼澤。明若星陷進了被子裏,努力幾次都爬不起來,隻能認命地喘著粗氣。見他消停,那伽又湊了上來。“大少爺,咱們不打了吧?”“……你剛才耍詐!”明若星試圖推開他,沒成功。那伽伸手彈了兩下明若星的額頭:“兵不厭詐你都不懂?還行不行!行不行!醉了吧你!”“我不懂?我沒醉!你才不行!”明若星試著動了動身體——蓄力百分之三十,足夠奪路而逃……或者,再和那伽打上幾個回合。這兩個想法同樣誘人,可是當那伽又一次伸手摸過來的時候,第二個想法立刻勝出。明若星飛快地揮出一拳。“還打?!”那伽的反應更快,不僅穩穩接住了這一拳,還順勢將明若星翻轉成為伏趴的姿態,緊接著整個人都撲了上來,壓得他動彈不得。兩具滾燙的身體緊密貼合,共同陷入到被褥的泥沼中。被壓在下麵的明若星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你到底在幹什麽,局裏禁止私下打架!”“打架?在床上做的事能算是打架嗎?”故意不懷好意地反問著,那伽舔了舔嘴唇——可從他嘴裏探出來的,居然是一條細長的、分岔的蛇信。在看見蛇信的一瞬間,明若星幾乎失聲驚叫。“你又想幹什麽?別亂來!!”“現在才知道怕,你不覺得晚了嗎?”那伽伸手拍拍他的臉頰:“放心,我會嚴格控製劑量,頂多讓你美美地睡上一覺。把這張床也讓給你,很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