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感覺不止存在於這些普通民眾眼裏,就是目前正受製於對方的不良社會人員此時也起了一種自己該不是被‘黑吃黑’了的感覺,並且這種感覺還十分強烈。“趙叔,你們……”顧淮和自家竹馬以及另外兩名新朋友一起走到正控製著場麵的黑西服們麵前,都是自己家的人,顧編編現在表情不免有些微妙。製服他人時的身手快準狠還像是駕輕就熟的樣子,身上暫時還未完全收斂起的一股狠勁也是讓人無法忽視,顧淮望著自家的叔叔們,總覺得自己現在還處於微愣狀態中有些反應不過來。趙旬和旁邊兄弟對視一眼,抬手抹下自己的額頭,然後語氣有些生硬地幹巴巴解釋道:“今早上家裏的一部分兄弟們過來府京這邊,然後……然後他們說想來遊樂場,所以我們就來了這裏,真沒想到會剛好遇著這事……”“哎,總之少爺沒事就太好了。”硬扯出個理由來,趙旬最後點點頭說了這句總結語。顧淮:“……”見著眼前少年臉上還是一副頗為微妙的神情,旁邊的另一名黑西服看不下去,伸手把趙旬往後扯一些,壓低聲音在對方耳邊道:“老趙,你這話也太假了點吧,少爺肯定不信啊。”趙旬僵了下表情,把對方推自己前邊去,“你行,那你來。”被推到前邊去麵對少年的黑西服本來還醞釀了下語句,但被少年的視線一望過來,陳二頓時結結巴巴,“是、是這樣的……顧爺給咱們兄弟放假,兄弟們商量了一下之後決定來府京探望下少爺,遊樂場呃……遊樂場就是碰巧過來的。”說好是凶巴巴身上戾氣未消的一群黑西服此時在少年麵前竟然都顯得頗有些局促,一副小心翼翼生怕解釋不清的樣子,看著這幕場麵,與少年旁邊的楚昕和邵陽兩人真是感覺自己下巴都要掉了。雖然這事確實解釋不清了,可這一群黑西服現下對少年所表現出的小心態度和他們剛才製住人時的凶狠勁實在反差太大,讓在周圍見著的人此時都有點懵。眼下情況著實不適合談論事情,分得清輕重緩急,顧淮現在就先對眼前正一個個小心瞄看著他的黑西服們點了點頭,“這事之後再說。”見自家少爺點頭,黑西服們把吊著的心放下來些,可接著聽到‘之後再說’這四個字,他們就又繃著臉繼續在心裏默默發愁。咋說呀,他們是不想對自家少爺撒謊,但坦白……以前是混道上的這種過去經曆並不光彩,他們還想當自家少爺心目中的英雄呢,像緝毒警察那種。要是坦白了,他們豈不是都沒法當這英雄了?不過眼下確實是先把事情了結比較緊要,一名黑西服走回到劉成身邊道:“劉哥,抓住的這些人是要怎麽處理,做咳——咳咳咳——”順著舊習慣,這名黑西服差點一個口快說出‘做掉’這詞,瞥見正注視這邊的少年的時候急急想起他們已經從良了,不能在少爺麵前說這種話,於是話到嘴邊變成了一陣劇烈咳聲。劉成往對方腦袋上拍了一下,沒好氣道:“還能怎麽處理,交給警察啊,110不是已經打過了。”話音剛落,被製服的人裏就又有試圖反抗,當然這一點反抗遭到的是非常無情的鎮壓。“敢在河邊走,怎麽沒做好濕鞋的準備啊小子們,你們這心態不行啊,好好去牢裏蹲著吧。”趙旬瞥了不安分的幾人一眼,麵無表情說著。都怪這些人,他們之後都不知道怎麽跟自家少爺解釋好。這麽嚴重的惡性事件,維持社會治安的人員在聞訊以後自然是趕來得非常快,隻再過了一會,警車鳴笛的聲音就由遠及近傳了過來。因為聽聞是群體事件,被派來的警力也相對較多。然而當警察到場時,他們發現現場竟然還算是風平浪靜,犯事的人都已經被製服,並且現場沒有出現任何傷亡。真是萬幸,警員們趕來途中還緊繃著心弦,到現場後看清情況才終於鬆了口氣。不過眼前這一群統一穿著黑西服的人……總感覺有哪不對,但是這些人是這次事件中見義勇為的英雄,他們總不能因為別人長得凶了點、隊伍整體壓迫感重了點,就對對方有什麽誤解。“非常感謝,另外,希望你們之中能有人到局裏幫忙做下筆錄。”在下屬陸續把犯人銬好手銬押入車內的時候,擔任隊長職務的人走上前來提出這個請求。正當此時,即將被押入警車裏的那名犯案人員掙紮得尤其激烈,“我要舉報,這些人裏也有人非法持槍,你們要抓應該連他也一起抓。”“假的,警察同誌你可以問問旁邊這些人有沒看見,不然你也可以搜我們身。”劉成攤下手,神色不動,這一招他要是都沒防,過去幾十年就都白混了。旁邊人指的是還沒離開現場的一些普通民眾,押著這犯案人的警官就開口問了他押著的人一句:“那你說說是哪一個人。”一獲得點自由行動的能力,這人馬上伸手去指劉成旁邊的另一名黑西服,“他,就他!”被指著的人是趙旬,警官隊長剛把視線移過去,表情就不由得變得有些微妙。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麽,隻是因為他剛好一眼過去看見對方手背上的兔子紋身。這……雖然長得凶,但這長相又不是別人能決定的,凶悍什麽的大概隻是他們的錯覺,他們不應該對他人長相有什麽偏見。形式地搜了個身,沒搜出任何違規物品,警員向對方點點頭,接著就把還在嚷嚷個不停的犯人強製押進車裏。隻其中一人去幫忙做筆錄,事情結束以後,在現場的一眾黑西服都就默默跟在自家少爺身後。“生日改明兒我們可以再給你補過一天,阿淮你現在有想做的事就先忙吧。”隱隱有點弄懂了現下是什麽情況,楚昕擺出張大大的笑臉,很是機智把旁邊還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狀況的邵陽給拉扯上準備一起離開,給自己的新兄弟騰出時間。對方的家庭背景恐怕很不簡單,這個不簡單指的不是錢財這方麵,而是其他的……但按對方以及周圍黑西服的反應來看,楚昕估計他這新兄弟對自己的家庭背景也是並不完全了解,而後者似乎還努力地想瞞著不讓對方知道。顧淮是住在沈家,而楚昕拉扯著邵陽一起走,於是四人組暫時兩兩分別。回去沈家的這一路上,沈綏沒有把手從旁邊少年的腕上離開過,冷秀的眉眼也一直微垂著。這次事件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如果想要保護重要的寶物,僅以他現在的能力是不夠的,他需要有更多的權勢和財力。到達沈家,今天剛好沈老爺子外出,而沈父還在忙著工作,大廳裏除了管家和幾名仆人以外沒有別的人。吩咐讓管家和仆人都先到別處去忙,大廳之中現在就隻剩下顧淮、沈綏以及一眾黑西服人員。明明麵對著的隻是一名身上沒有任何壓迫感的少年,可在這大廳之中的黑西服們一個個都不由自主略略低下眼,不敢去正麵接觸自家少爺的視線。這可比顧爺麵無表情望著他們看都難受多了。集體一動不動地站著,正不約而同低下眼的黑西服們不時抬眼去小心瞄看下眼前少年的表情。他們現在有種預感,某些事兒怕是真的瞞不下去了……第71章 白棋盤(十六)在這個位麵世界也生活了十幾年,從幼年期開始到現在, 顧淮一直是知道自家是個背景頗深的大家族。底蘊有, 人脈也廣,尤其自家爺爺在禹京之中像是很有名聲威望。家裏有很多整天喜歡穿黑西服的家人, 雖然嚴格來說, 他們其實算是自家爺爺的下屬。但這麽多年在顧家的莊園別墅裏一起生活,感情早都建立起來了, 顧淮認為用家人二字來形容才更妥當,他家爺爺肯定也是這麽認為的。他的這些家人雖然普遍看起來凶巴巴,是讓人不太敢接近且還可能會嚇哭小孩的那種, 可十幾年間, 顧淮反正從來沒見過自家的黑西服們有做過什麽不好的事, 反倒見過他們做過嗯……扶老奶奶過馬路之類的事情。按顧淮的親身經曆的話, 他是覺得自家的這些黑西服們都很疼他的, 幼團時期幾乎每一個人來看護他的黑西服都給他擦過吐泡泡時候的口水, 甚至還有帶著本故事書在搖籃床旁邊給他念的,照顧他比家裏保姆都勤快。長得凶又不是什麽錯處,顧淮一直堅定覺得自家人都是良民, 直到今天,他發現這其中可能和他想的稍微有些出入。自家人以前是幹哪一行的,經曆完這次事件顧淮其實已經隱隱有所察覺,但他想要聽自家的人親口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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