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陸非辭煩悶地歎了口氣。萬一自己哪天又不在了,狐狸會變成什麽樣呢?會難過嗎?會發瘋嗎?會禍害世人嗎?陸非辭擔心地思考著,然後,突然鬆開了緊蹙的眉頭,微微一笑。老板其實已經為自己指了一條明路——自己惹出來的孽緣,就由自己去“為民除害”吧。正當他胡思亂想時,沈不歸的電話打過來了。“先生?”“事情怎麽樣?”沈不歸問。“老板已經離開了。”陸非辭說。“這麽快。”沈不歸嘖嘖了兩聲,“你現在在哪?”陸非辭回答:“在古玩店裏。外麵雨太大了,我來避避雨。”沈不歸歎氣:“那畢竟是癡魔的住所,你不宜久留,還是盡快回來吧。”“嗯,我知道了。還有……”陸非辭咬了咬唇,臉色有點異常,“先生,我可不可以再養隻寵物啊?”沈不歸笑了:“你願意養就養,這麽大的人了,我還管得著這個?給小小找個伴兒也好。”已經回到賓館的沈天師一邊逗貓,一邊隨口問道:“想養什麽?”“也不是想,就隻是可能,還要看他願不願意來……”陸非辭的語氣遮遮掩掩。沈不歸突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到底是什麽?”陸非辭:“一隻狐狸。”沈不歸:“……”“我們這寵物已經夠多了,你慎重考慮吧。”沈天師麵無表情地說完便掛了電話。窗外暴雨未歇,陸非辭收拾東西打算離開。突然,“嘭”的一聲悶響,古玩店的大門被撞開了。九歸濕漉漉地衝了進來,眼中滿是焦急。兩人又一次地不期而遇,這一次,陸非辭也開始緊張了。他還沒想好要怎麽和狐狸說。九歸看到陸非辭,也是一愣。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先問出了眼下最關心的問題:“他人呢?”陸非辭問:“誰?”九歸:“秋醒。”陸非辭將目光投向了窗外的無邊雨幕:“老板走了。”狐狸身子微微一晃。他低頭沉默了半晌,忽然輕聲問道:“你怎麽在這裏?”陸非辭:“我想來送老板一程。”狐狸蹭地抬起了頭,聲音略微顫抖:“你怎麽知道……他要走?”語氣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難過,聽得陸非辭不禁有些擔心:“你怎麽了?”問完才反應過來,他們是朋友,此刻傷心也是正常的。陸非辭安慰他說:“這是老板自己選擇的路,他沒有因此感到後悔,所以你也不必為此難過。”“自己選的路?”九歸大步上前,來到了陸非辭跟前,“如果真是這樣,他會連和我到別的時間都沒有?”自從他們重逢以來,狐狸還從沒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過話,陸非辭被他說得一愣,一時無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狐狸說完自己也有些後悔,可更多的還是難過。他朋友不多,秋醒是關係最好的一個。他雖然經常氣他凶他和他拌嘴,但在心裏總是拿他當自己人的。然而就在剛剛,他突然收到了秋醒的告別短信,說他要去魔淵找貪魔報仇,就此別過。那無異於去送死。狐狸在因為陸非辭的事輾轉難眠之際看到了這條短信,當時就覺得不對勁。秋醒怎麽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又怎麽會連告別的時間都沒有,火急火燎地就要走?他的第一反應是,癡魔的身份暴露了,他不得不走。電話急忙打過去,對方卻沒有接。於是狐狸冒著大雨趕來,一路上都在想萬一公會的人已經把這裏包圍了怎麽辦。因為陸非辭的關係,他並不想和公會的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