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上來問了一句:“兩位客官,請問你們有什麽要當的嗎?”林蕭蕭就已經直接昏過去了。這一路的疲勞體力嚴重超負荷,再加上那一夜在冰涼河中浸泡出的後遺症,她都很佩服自己怎麽有體力撐到現在。


    如今到了外麵,又聽封閑說是五毒教的地方,心裏擔子放了下來,一下輕鬆,反而再也沒有一點力氣了。


    “姑娘。”何以更看見林蕭蕭倒了下去,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沒開口詢問,封閑塞了一樣東西在他手裏:“快去找初少主。”


    然後封閑也昏了過去。他在河裏那一夜受的損傷比林蕭蕭嚴重的多,那一夜他消耗了太多內力。後麵被藤條的追擊,受了不算輕的外傷,又沒有得到即使的治療,失血過多。要不是他曾是殺手,在最惡劣的環境裏煎熬過,根本就熬不到現在。


    何以更低頭看了一眼封閑放在他手裏的東西,也差一點要暈過去了。


    他手裏的,是兩隻一摸一樣的如意型發釵,一支鑲著三顆藍寶石,一支鑲著三顆祖母綠。他用顫抖的手將發釵反過來,果然,兩支發釵上都刻著一個小小的初字。


    別人不認識這隻釵,他五毒教中的一個堂堂堂主,難道能不認識這個。


    入教的第一天,就有人非常嚴肅的告訴過他,少主有三隻這樣的玲瓏玉落釵,是她的信物。這三隻釵,也許還在初自如身上,也許已給了別的人,不管何時何地,隻要有人拿了這樣的釵來到五毒教,就要盡力完成他的任何願望。見釵如見少主。


    如今,這一男一女竟然拿了兩隻釵來到自己麵前。他能不震驚嗎。


    這處理的好了,就是也許連升三級。處理的不好,或者人頭落地。人生隨時有無數個關口出現在你麵前,向上或向下,往往隻是一念之差。


    “快,來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何以更忙招呼下人:“將他們抬到後院去,趕快救治。”


    他們大慶當鋪裏。是有自己地醫生地。這主要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備地。


    “是是是。”手下一疊聲地應著。何以更是見過大場麵地。不管是麵對鬧事地混混還是找茬地官兵。甚至一群圍攻地江湖人士。從來都沒有這麽緊張過。五毒教地名號說在外麵。一般是少有人敢得罪地。


    可他現在很緊張。他地緊張氣氛也馬上傳給了一群手下。


    林蕭蕭和封閑馬上被抬到了後麵何以更地院子裏。得到了最細心地治療。而何以更就在兩間房之間焦急地來回巡視。看誰能先醒過來。好讓自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因為封閑昏過去之前說地那句話。通知初自如地人也立刻被派了出去。萬一有什麽大事被耽誤了。他們可擔待不起。初自如還在蒼月。於是五毒教地信使。一程接一程。快馬加鞭地趕往蒼月。


    “他們傷勢怎麽樣?”何以更急急地詢問替林蕭蕭把脈地大夫兼好友許繼。


    “外傷倒不要緊。”許繼道:“隻是他們好像是受了什麽極寒之物的傾入,體內有一股寒氣驅之不散。那位兄弟還好一些,這位姑娘感覺不到有絲毫內力,怕是一個沒有武功之人,隻怕是身體受不了這股寒氣。”


    “他們現在不會有什麽危險吧?不會就這麽一直昏迷下去吧。”何以更緊張道。萬一這兩個人就這樣睡去了,等初自如趕到,他可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暫時不會有危險。”許繼又翻看了看林蕭蕭地眼皮:“這兩個是什麽人?你這麽緊張的喊我來醫治?是你的朋友?我從未見過嘛?”


    “我朋友?”何以更苦笑:“我哪裏有這個福分,這二位是我們初少主的朋友。”


    “少主的朋友。”許繼更奇怪:“你怎麽知道?你見過?”


    “我也沒見過。”何以更從袖中摸出那兩隻釵遞到許繼眼前:“但這個你總見過吧。他們一人有一隻玲瓏玉落釵,你說要不要救。”


    “少主的玲瓏玉落釵?”許繼也睜大了眼。接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還是不敢相信:“你確定這是真的。”


    何以更歎了一口氣:“說實話。我也想了下,這玲瓏玉落釵聽說少主一共隻有三支。如今一下子出來兩隻,是讓人起疑。可是一來敢冒我們五毒教之名的人畢竟少。二來他一進來第一句話就是讓我去將少主找來。就算我仍有懷疑,也不敢冒這個險,萬一這釵是真地,而因為我們地耽誤讓他們有什麽損傷的話,等少主來了,你我,誰擔當地起這責任。”


    何以更的話得到了許繼地絕對讚同:“那倒是。能得到少主玲瓏玉落釵的人,對她而言必然非常重要,我們寧可妄救兩人,也不能輕易懷疑。”


    何以更和許繼正說著,封閑屋裏的守衛急急的跑來報信:“掌櫃的,許大夫,那位公子醒了。”


    雖然封閑受的傷比林蕭蕭重許多,可終究還是他先醒過來了。


    “醒了?太好了。”何以更和許繼忙三步並兩步的跑向封閑待的房間。就是林蕭蕭房間的隔壁。


    推開門,封閑正審視著自己身體。所有的傷口都被包紮好了,一身帶血的衣服也換過了。自己在五毒教,享受的果然是貴賓級待遇。


    許繼進了房間,作為一名大夫的條件反射便是去把封閑的脈搏,封閑看他的樣子知道是查看自己的傷勢,也就任他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稍症一症,許繼放開手,眉頭微皺。


    “請問大夫,跟我一起來的那位姑娘傷勢怎麽樣?”封閑還以為許繼是當鋪請來的醫生。不問自己,先問林蕭蕭。林蕭蕭並沒有受什麽傷,應該隻是勞累過度導致的昏迷。


    “那位姑娘還沒有醒,不過也沒有什麽大礙。”許繼道:“不過你們體內都有一股非常強烈的寒氣。糾結在五髒六腑,若是不能驅散寒氣,隻怕是日後會有遺留之症。”


    “她體內,也有寒氣?”封閑急道:“大夫是不是弄錯了。”


    他自己的狀況自己是明白的,可是林蕭蕭一路沒有出現任何不適地症狀,怎麽也會有寒氣在身呢。


    “不會弄錯的。”許繼道:“你們的症狀一模一樣。不過在下行醫數十載,竟看不出是什麽病症。”


    “我們會不會是中毒了?”封閑道:“我的這個寒氣已經發作過幾回了,發作之時,隻覺全身冰冷。心血齊結。但是片刻便會好轉,又像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一樣。”


    “那位姑娘發作時的症狀也和你一樣嗎?”許繼道。


    “蕭蕭倒未曾發作過。”封閑道。


    “這怎麽可能。”許繼眉頭越皺越緊:“我剛才替她症了脈,感覺她體內鬱結的寒氣,比你要嚴重許多,那位姑娘又沒有內力抵抗寒氣,沒有道理會不發作啊。”


    許繼是個大夫。見到疑難雜症就像是見到了寶。逮到封閑問個不停,趁他一時思考空閑,何以更忙插上說幾句話。


    “這位公子。”何以更上前道:“在下五毒教慶雲堂堂主何以更。不知道公子可方便告知身份。和我們少主是什麽關係。”


    如果封閑執意不說自己的身份,一定要等初自如親來,那他也無可奈何。打狗看主人啊。現在大慶當鋪吃著睡著待著鬧著,何以更也隻能笑臉相對。


    “在下封閑。是初少主多年前的一個老友。”封閑道。


    “封閑?”何以更怎麽會沒聽過這個名字呢:“公子就是江湖人稱笑閻王的封閑?”


    “慚愧。”封閑道。封閑地名頭其實還是很響亮的,就是不太能上台麵。


    不過好在五毒教也不是什麽名門正派。何以更對封閑的身份不發表意見,又道:“那位姑娘呢?實不相瞞,在下看到兩位各有一隻玲瓏玉落釵,心中很是驚奇,所以對兩位的身份,十分好奇。”


    封閑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據實相告:“那位林蕭蕭姑娘。就是前些日子和初少主結拜的蒼月國師。瑞王王妃。我們是被蒼月叛軍紮月納木所困,被逼從淩霄山脈橫穿過死亡之林。才到這裏的。”


    “死亡之林?”何以更眼睛瞪地更大了。


    “死亡之林?”許繼卻仿佛發現什麽一般:“你們是不是在死亡之林裏遇見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才染上了這種寒氣?”


    “不是。”封閑道:“在進入死亡之林之前。我就有這種症狀了。”


    “那就奇怪了。”許繼道:“如果是中毒了,看沒道理我從未見過這種症狀的毒。”


    許繼身為五毒教地大夫,自認對毒的研究還算是透徹,可封閑身上的毒,他卻是根本無從下手。


    聽許繼說一無所知,封閑地心又往下沉了沉。他知道自己中的毒不是什麽善類,可是連五毒教裏的醫師也束手無策,希望不禁又小了三分。而林蕭蕭也中了一樣的毒,讓他心裏更是沉重。


    “封公子不必擔心。”何以更察言觀色,安慰道:“我已派人日夜兼程趕往蒼月通知少主,少主三日之內應該就能趕到此處。不管公子中的是什麽毒,隻要少主到了,相信一定可以迎刃而解。”


    “不錯。”許繼用他用他的專業知識得出一個準確結論:“雖然我不明白這是什麽毒,但以你的症狀來看,這種毒並不是立即致命的。”


    這倒是唯一的幸運。封閑隻能道:“這幾天,就打擾何展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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