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的手指描繪著林悅的五官,眼中滿是憐惜。


    一種不知名的情愫在他的心裏蔓延,泛濫,席捲全身,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第二個世界


    連陰了數天的天氣終於放晴,縷縷陽光透過窗戶鑽進屋子裏。


    花架上的九月蘭的盛開著,吐露著芬芳。


    林悅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疼的厲害,尤其是腦袋,昏昏沉沉的,胃裏麵也難受,翻江倒海的想吐,抽抽鼻子,她有些委屈,想哭。


    問係統道:統統,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家,我想我媽,我到底什麽時候可以回去啊?


    係統抱歉的說:隻要宿主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家。


    為什麽是我啊?為什麽要選我?


    係統:如果宿主不接受任務,那麽你現在早就死了,完成任務還有一絲活著的希望。


    那這裏的世界是虛擬的嗎?


    係統不再說話。


    鳳竹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眼淚汪汪的盯著屋頂看,額頭上的包著厚厚的繃帶,可憐兮兮的像是被拋棄在角落裏的小狗。


    他滑動輪椅來到床邊,少見的不再諷刺林悅,而是略帶關懷的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林悅眼眶裏含著的眼淚一下子流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想哭,她發現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哽咽著,拚命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壓抑著哭聲,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像是決堤的大壩,湍流的河水傾斜而出,再也沒有什麽可以阻擋。


    她哭紅了鼻子,眼睛的周圍也開始發紅,五官都皺到一起,不時的吸著鼻子,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他僵直著身子,抬起的手不知道要往哪裏放,臉上帶著罕見的錯愕,在他的記憶裏從未有姑娘家哭的如此的不顧形象,甚至有些醜,但是奇怪的是他的心中沒有絲毫的嫌棄,反而有一種隱秘的陌生的心疼,像是有什麽在啃食著他的心,一點點的開始疼。


    他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麽,在他的記憶裏他從安慰過別人,安慰,這個詞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少年攥住拳,掩飾性的放在嘴邊,“咳!”


    又看了一眼還在哭的林悅,“別哭了。”


    林悅打個哭咯,然後繼續哭。


    少年:“本來就長的醜,這樣一哭更醜了。”


    林悅頓住了,紅腫的眼睛看著少年,可憐的像一隻兔子。


    鳳竹把手裏的手絹遞給她。


    林悅看著手裏的手絹,嫩黃色的綢緞上繡著兩隻青翠的竹子,柔軟的反著光,漂亮的如同他的主人,她有些惱,氣憤的擦掉臉上的淚水,然後放在鼻子下,用力的擦著鼻涕。


    偷偷的看一眼少年,之見他的臉都綠了。


    然後壞心眼的遞給少年。


    少年見林悅給他手絹,身體下意識的往後一靠,他實在是不想碰。


    眼見林悅又想掉淚,他搜腸刮肚的想辦法,“爺給你講個笑話,不許再哭了,”又看一眼手絹,“上好的蠶絲娟子,一年也出不了幾個,宮裏的娘娘也不見得人手一個,就讓你給這麽糟蹋了。”


    林悅抽抽鼻子,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變好,看了他一眼,有些期待他講的笑話。


    “咳。”


    “從前有個窮秀才,他遇見一個化齋的和尚,見和尚比自己吃的還要好,就想讓和尚出醜,問和尚禿字怎麽寫,和尚說,就是秀才的秀字屁,股略微彎彎調轉就是了。”


    “嗬嗬,還有嗎?”林悅問。


    少年搖搖頭,他聽過的笑話都不太合適講給她聽。


    ☆、第二個世界


    林悅又做那個夢了。


    她輕飄著,像是有什麽在指引著她。


    穿過深深的小巷,她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宅院裏。


    院子裏的槐樹飄落著枯黃的葉子,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婦人揮動著掃把,無聲的掃著地上的槐樹葉子,掃把追趕著落葉,唰,唰,一陣大風吹來,她剛剛掃在一起的落葉又被風吹的到處都是,樹上殘留的葉子也簌簌的下落,老婦人不急不慌的又開始掃。


    林悅飄進屋子裏,屋子裏麵很是雅致,層層的淡黃色帷幔後,一個秀麗的身影背對著她。


    她,沒有束髮,披散的頭髮像是柔順的小瀑布,泛著緞帶的柔光,遮掩著她纖細的腰身,林悅不禁想要看看她的正麵,如斯美人,一個背影都足以霍亂人心。


    一個男聲從院子裏傳來,“她今日可還好?”


    老婦人的聲音傳來:“夫人還是不曾進食,連屋裏的茶水都不曾喝一口。”


    林悅覺得那個男人的聲音無比的熟悉。


    男人側過臉,赫然是年輕時的風言之!


    他怎麽會在這裏?那屋子裏的女子是誰?林悅迫切的想要知道。


    她急急的飄向屋子裏,看到她的臉時驚訝的張開嘴巴。


    穆笙兒!


    她消瘦了不少,滿臉的憔悴,和鳳竹如出一轍的桃花眼死氣沉沉,嘴唇上一層幹幹的硬皮,了無生趣,仿佛鮮花褪去了顏色。


    她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裏,對身邊的話語充耳不聞。


    “笙兒,怎麽又不穿鞋子下來了。”風言之拿起床角邊的繡花鞋,彎腰,小心的給穆笙兒穿上,好像自己手裏的是稀世珍寶,生怕損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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