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慶幸李俊茂不是這等機心之人。


    謝行止回了野蘋院,見堂妹謝醒夢一臉愁容,心知她還在憂心蘇師姐失蹤之事。


    “小叔說,你的體情之心太過淺薄,毫無殺伐之氣,明日準備將你打包去白雲府。”


    “我不去!”謝醒夢一蹦三尺高,“蘇蘇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受難,我怎麽可以拋下她去享人間富貴。”


    人間富貴?真是敢想。


    就是去當個樂師,還不是當紅的那種。


    不過這等事就不要分說明白,“我聽說宋之麒秘密離開了風雲穀,興許他就是奉師命去找人,蘇師姐應當在四府,你去了白雲府正好找她,這樣還不去嗎?”


    “你怎麽知道他是去找蘇師姐,你從小對他念念不忘,我對著話本子類似的橋段,就替二叔二嬸擔心。”


    “猜的,趕緊收拾家當,跟你的好友告別吧。”


    留在這裏真怕她被大風吹散。


    謝醒夢心裏信了大半,但自己被打包送走,心知這個聰明蛋功不可沒,背後沒少出主意,自己有正經師父不去,整日賴在這裏。


    “你師父是偏心眼嗎?李俊茂住享福堂,來去自如,你還得召見。”


    正合他意,沒什麽不好。


    謝行止懶得再跟這個小白癡多說,獨自去了後堂,將試探的消息告訴小叔。


    斬福司,張禮來跟了劉清明整整一旬,就為了搞清楚他為何臨時變卦,另派了人去生死場。


    “這件事也是臨時起意,現在那人應當已經混了進去,等他摸清楚了情況,我們再從長計議。”


    神神秘秘的,還拽什麽臨時起意,張禮來不相信還能有比小橙子更適合的人,“你信不過老萬,所以對許三成的參與有所保留?”


    “非也,你有所不知,生死場周圍藏著福聖殿的人,影子就是因為他們的阻攔才會一直失敗。”


    當他傻麽,“我記得福聖殿的宿老不得對後輩出手,也不準摻合門內爭端。”


    “五年前我送還的令牌是怎麽來的,你少揣著明白裝糊塗,福聖殿參與的事情多著呢,與世無爭隻是表象。”


    張禮來得了解答,還是替許三成不平,“他們參與了也不敢出手,讓許三成去,帶上足夠的人手,又有秘境鑰令,還能快速倒了李家,你到底請了誰?”


    “邊家的人,他們家的隱匿功夫登峰造極,不易被察覺,就算有些代價,也不過是木石泥偶投石問路,風雲穀養人不易,福聖殿的老家夥自己不動手,但將靈力借渡,許三成就廢了。”


    此次挑破飛舟福徒密室,背後的人恨他切齒,定會找機會除了他解恨,與王君和比肩的新秀,折了的話,總不能讓萬無憂一直鎮在那裏吧。


    張禮來聽到邊家,心裏猶不信,王老夫人年少時一心愛慕王君和,不惜與家人斷了關係,劉清明從她那處入手,不可能成事。


    邊家人隱於俗世,心氣高,又食古不化,恪守古禮,早不認邊雪鳶了。


    “所以你不惜推遲了半月,就為了等邊家人,你到底如何做到的?”


    其實,這還得感謝自己的徒弟,劉清明臉上露出笑意。


    “幾年前小徒遇到一位少女,說她是邊家的人,當時那女子誤入九龍教被折騰得隻剩殘存神魂,我恰好懂一點修補之術,一年前成功助她神魂正位。”


    張禮來麵色不爽,“怎麽什麽好事都讓你占了,邊家的人情都手到擒來,王老夫人上回過來就是幫你認人和傳信的吧。”


    本以為早死的幼女複生,大恩當思報,所以邊家老祖宗邊牧之親自出馬。


    蘇四兒的死纏爛打和張禮來可以並稱雙雄,又自曝了名字,藏在暗處的邊牧之最終選擇現身。


    “邊前輩,真是我師父派你來的?”


    黑暗裏亮晶晶的眼睛,代表主人此刻無比雀躍的心情。


    邊牧之哼了一聲,小孩子就是浮躁,一個人也敢四處亂跑。


    這裏頭座座高塔都是些泯滅人性的玩意兒,她要沒有身上那件披風,早就被抓住喂了厄獸肚子。


    “你師父派我來可不是找你,你少自作多情,”邊牧之趁機摸了摸披風,跟老邊家的手藝很像,還壓了一頭。


    “這東西哪裏來的?你要是告訴我,我不介意替你跑腿,送信給你師父。”


    蘇四兒對著人就是一個大白眼,“謝謝提醒,我這就寫。”


    厚臉皮的丫頭,邊牧之也不勉強,自己枕了披風就躺在地上,“你還是少出去為妙,免得暴露了我。”


    將福聖殿大殿主沈景然勾結界境山製造騙局,擄走極樂山天眷族長一事,無悔路被三人合力封堵斷了厄獸傳輸之路以及福徒被關請速來救人之事一並寫入。


    覺得極要緊的,能寫都寫了,蘇四兒最後才來一句,提醒師父這回貢獻分必須要加倍,暗戳戳表達自己的委屈。


    “多謝前輩,這信務必盡快交到劉尊者手上,這披風乃他人之物,我暫借一回,不知出自誰之手。”


    蘇四兒同他糾纏已是費了好些時辰,眼看天色將明,她想著前輩最好不要留在這裏,身體氣味很容易被黑袍人發現。


    “前輩可以去那個領頭的黑袍使屋子藏著,我去過了,那裏有一處極濃極茂密的靈植,可以作為藏身之處。”


    這丫頭眼光不錯,一下子就認定了他此前藏身的地方。


    邊牧之越看越覺得她不錯,最後留了句真心實意的話,“我的人這幾天要四處查看,各塔之間守備漸要備固,你不要再冒險出去了。”


    蘇四兒點點頭,心裏卻自有另一番主意,黑袍使的注意力被吸走,她正好去上麵看看。


    送走邊牧之,蘇四兒信心大增,準備午食後坦白這些日子的收獲,想到很快就要出去,她便閉著眼睡了。


    蘇四兒的放鬆很是顯眼,姓朱的黑袍使自然注意到了。


    他們的頭昨夜脾氣暴躁,折騰人,大家叫苦不迭,明明抓了幾隻老鼠,該是輕功的時候,他們還要被罵廢物。


    活也幹了,罵也挨了,還要忍受被打,他逮著機會就把蘇四兒的事報給了仇霖。


    仇霖在這處壓抑了幾年,過得並不舒坦,舒夫子過得生活,他都看不上,不自由。


    曾經手下也統管著幾千閑師,還有各州珍奇資源賞玩,髒活累活都交給下麵的人幹,現在掉了個兒,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還要擔心舊主忘了自己。


    聽到蘇四兒齜牙傻樂,他第一反應就是要給她點教訓,進了生死場,必須要招呼嚐嚐這裏的特色。


    “先讓她得意兩日,再帶她去山獸園,關上幾天,看她還笑不笑得出來。”


    出主意的黑袍使立刻點頭,塔裏的人太多,有時候不順心要是想折騰人,就以熟果的名義拉人投入山獸園,看他們惶惶如喪家之犬,很是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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