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征兆地,十八圓台形態突然發生變化。


    內部仿佛被掏空,最外層也變得如同圍欄一般。


    白猿察覺不對,想要逃脫,雙腿被不知何時出現的束神鏈鎖住。


    他成了困在籠子裏的獵物。


    隔著縫隙,看見朗飛站在門邊,朝他露出詭異的笑。


    成王敗寇,是異族教給他的道理,白猿很清楚束神鏈的牢固,除非隻留元神否則掙脫不開。


    異族的人曾提醒過他要小心,可惜自己苦苦找了幾十年一無所獲。


    “二十年不曾有所長進,雜血小子一過來,你飛速爬上了山宮,原先我隻當你卑躬屈膝討好我,辱沒了族長血脈,現在想來是我錯了,你早有預謀。”


    他錯就錯在想弄清楚這個小子身上的秘密,以為他成不了大器,最後把自己搭了進去。


    “多謝誇獎,這一切都是我娘為你準備的,小舅舅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相信我。”


    受命池裏,一道聲音傳來,白猿陰著臉,“除掉我,你們走不出極樂山。”


    離鈺昶替素音包紮好傷口,交給朗飛,又去到蘇四兒身邊,準備將她拔出來。


    還沒靠近,一股發散的銀光將他彈出了受命池,又重新收攏化作一道虛影飄在空中。


    白猿認出了這道虛影,瘋狂地拍打著圓柱層,陷入一種無法自拔的狂熱中,“野王真的出現了,傳說是真的,朗飛,快放我出去。”


    這都是他慧眼識珠的功勞,野王的出現將再次賦予他力挽狂瀾的機會。


    突然的變故令兩人有些懵此刻尤為清醒的一點就是,白猿的要求不可能答應\/


    朗飛從小就見過野王像,但這道虛影跟根本挨不上邊,這裏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知道內情的素音沒醒,隻能從白猿這邊套話了,他想要上前,被離鈺昶拉住,示意他先別動。


    “野王,求你再次救救天眷一族,讓我們的族人借助您的神力回家,讓天極大陸的榮光在這一方孤島重新閃耀,讓這些欺淩我們的異族匍匐在腳下贖罪。”


    虛影本是圍繞著昏迷的蘇四兒打轉,聽到白猿的話,再也無法保持沉默,暴躁道:“老子上回幫了你們,結果被騙回去關了一萬年,這回又來,你們是要逼死吾嗎?”


    這個回答超出了所有的預料,白猿愣了一瞬,又反應過來,“野王大人,您千年前曾托使者帶話,讓我們等您歸來,您忘了嗎?”


    千年?使者?


    虛影,也就是拋棄一切再次出逃的青鳥搜翻了一遍千年前的記憶,當時確實托付過。


    更巧的是上回那個人幫它辦事的人就是蘇承天,也是考慮到出來之後力量不足,把這裏當療傷之地來著。


    “倒是有這一回事,隻是吾如今力量不足,說話暴躁了些,都怪你們辦事操之過急,急著求我出來,還把使者搞成這樣,吾也指望她辦事呢。”


    話說得這麽明顯,怎麽還不過來救人?這是要它再發點脾氣?


    最先反應過來的離鈺昶,火速推了旁邊愣著的朗飛救人。


    他本心並無害蘇師妹之意,無奈計劃醞釀幾十載,容不得半點差錯。


    蘇師妹本就是危險人物,又是自己撞上來的最適合的誘餌,他更沒有理由將一切和盤托出。


    事實證明,他這麽做是對的,如果蘇師妹提前知道了這一切,野王未必會出現。


    若野王替蘇師妹出頭,白猿作為首惡無可辯駁,他站出來指認,也就不存在汙蔑,折磨蘇四兒的主意確實全都是白猿的主意。


    “野王明鑒,一切都是族長白猿胡作非為,所有罪責該他一力承擔。”


    如果野王沒有出現,他救下蘇四兒之後,下一步計劃就是喚醒他娘,由她回歸族長之位,幫蘇四兒看守弱水青泥,自己也算完成了父親的遺願,再下一步就是離家的世代守護的責任。


    青鳥已經搞清楚誰是白猿,被突然喚醒,最清楚自己現在就是外強中幹,急需一個恢複靈力的地方。


    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既然身上有它的血脈力量,不如就選在這裏好了,它看向白猿,都是他的堅持造成了現在的情況。


    那就從他開始好了。


    白猿先前以為自己必死,但野王真的出現,雖責問他折磨使者,但責怪之意並無多少,且野王隻降下一道虛影,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野王,我雖有罪但罪不至死啊。先前我不知使者身份,折磨她確實犯下大錯,但做這一切也是為了請您下降,請您明察秋毫,饒我一命,您如今力量虛弱,我活著才能派上用場。”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那就先不教訓她了。


    何況除了昏過去的那名女子,就屬他血脈之力最純,三足鼎立才能維持平衡,雖說他解決掉此人綽綽有餘,但一直養下去,銀血才會源源不斷。


    “你們天眷一族怎麽鬥,吾無意插手。白猿,你既代表天眷一族請我下降,你可知你們要付出什麽代價。”


    “野王,天眷一族必將傾盡全族之力助您恢複力量。”


    白猿這般上趕著,青鳥反而有點不忍,“你現在被囚禁,已經代表不了你的族人了。”


    雖說帶有它的血脈之力可以穿越界境山的禁地,但這都是萬年前的一個謊言,這些人根本到不了天極大陸。


    它不過是覺得他們活得太淒慘,淪為別人的食物,所以想給他們一個安穩的地方,或者說是為自己的未來留下一線生機。


    青鳥決定了白猿的生死,轉向另外一邊,這兩人好像聽不見它說話,雙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它飄回到蘇四兒身邊,“吾命令你們兩個,把使者救醒,否則吾就將白猿放出來。”


    隻要白猿不被放出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這是朗飛和離鈺昶剛才達成的默契。


    “野王,不用您命令,我也會這麽做。白猿已經不是族長,他擔負不起對您的承諾,天眷一族的族長正在昏迷中,您恐怕要等一等了。”


    再等下去,它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連跟蘇小鬼說幾句話都做不到。


    這個血脈最醇厚,剛才該選她的。


    若這女子醒來,青鳥自認還是能辦到,於是勉強分出了一絲靈力悄悄潛入素音的身體。


    青鳥徘徊在受命池,心裏謀劃著自己的力量,白猿似乎已經明白野王沒有插手的打算,一直沉默。


    依他的性子,應該不會輕易放棄,受命池一時安靜下來。


    給蘇四兒喂下祖父留下的溫神丸,離鈺昶又看向素音,朗飛正給她灌他帶來的溫補的藥。


    沉睡將近二十年,又年年被人放血,她的身體非常虛弱,若是醒得不及時,族長之位恐怕還有變數。


    “阿姐,你醒了?”


    她從未沉睡,何談醒來,根本就是清醒無比。


    素音靠在朗飛身上,“你和你爹長得很像,我怕性子也像,所以我早做好了完成不了這個計劃的準備。”


    她又看向青鳥,“野王,天眷一族因您而生,白猿強行請您下降,害您力量受損,我族自然要有表示,隻是不知我們要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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