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十一章:飯局引亂局再中


    因為炎龍候替宇少所擺的一場謝師宴,整個帝國局勢竟為之擾動。


    不計其數的人在猜測,眾多大拿老怪不惜耗費寶貴的法力精力推演全局,仔細琢磨一切確鑿與可能的信息,認真思索每一個細節,竭力想弄明白唐青此舉之用意。


    又或者說,是唐青背後之人的用意。再直接點說,是不是紫陽真人有何用意。


    修真界自存在以來,想必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奇景。說到底唐青也隻是一名結丹修士,別說兩年修到這個地步,就是兩個月、兩天修到此境,也不能說他已經成為可以左右大局的存在。


    道途險惡而又艱難,一天沒有成為大拿,就存在著無數種可能。唐青今日固然風光無限,卻不表示他就此道途坦蕩昂昂然踏了金光大道。或許他就此停步不前,或許他明天就可能隕落,或許。。。


    有無數種或許。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今天的炎龍候,身聚集了無數道目光,或羨慕,或仰望,或鄙夷,或嫉妒。


    又或者,是覬覦。


    苦思冥想又或是胡思亂想之後,人們紛紛得出自己以為準確的結論。且不說各人有何差異,一條通用的看法是:炎龍候此舉——大有深意!


    事實究竟為何?


    。。。


    “俺就是請您老吃個飯,哪有那麽多破講究!”


    唐青伸出筷子,夾起一片看似肥膩實則嫩滑香脆的羊肚,放入唇中用力嚼了幾口,左手抄起酒壺,牛飲般灌一口酒樓裏最出名的火燒刀子,將羊肚的香淳與烈酒的火辣一起咽下肚子裏。


    神情無比滿足地歎了口氣,唐青望著已經酒足飯飽的天眼,說道:“不是俺說您,一把年紀連火鍋都沒吃過,虧你還是帝國國師!”


    “帝國國師就得吃過。。。火鍋才合格嗎?”


    天眼似有些醉了,老眼惺忪迷糊地說道:“好,老夫必須承認,這種吃法確實不錯。不過你能不能稍微謹慎些,別張口國師閉口國師。這裏是凡間,不說有損老夫形象,起碼不能擾民不是!”


    “啥?擾民?饒命您啦!”


    唐青瞪著眼睛望著他,仿佛那張老臉長了朵花一樣。恰好趕小二再一次抱著酒壇來送酒,唐青一把抓住他,指著天眼吆喝道:“來來來,小二我給你介紹一下。今兒你們店裏來貴客了,這位老爺子認識不?帝國國師——天眼!”


    天眼與其它修士不同,身為國師,總有出入朝堂之時。尋常百姓雖然不認得他,卻聽過這個名字。笑哈哈的唐青拽著笑嗬嗬的小二,說道:“怎麽樣?見識了!去跟你們老板說說,伺候得好了,唐爺做主請國師大人給整點墨寶。保證你們生意興隆,咋樣?”


    周圍的人愕然以顧,心想這位爺確實膽兒大,還讓天眼賞賜墨寶,那能隨便給嗎?


    國師窺天機,哪怕是隨手塗鴉,又哪裏是一個平頭百姓所能承受。一旦被有心的修士察覺,帶來的恐怕不是福緣,殺身之禍倒有可能。


    此時的天眼,被唐青這個突然的舉動弄得手足無措,老臉都變得通紅,隻是不知他是氣還是羞,又或者是急。


    出乎所有人意料,小二聽了唐青的話,笑眯眯的表情絲毫未變,很是沉著的看了天眼一眼,附身到唐青耳邊,用神秘而又能讓所有人聽見的聲音說道:“這位爺放心,小的早就看出來了。”


    眾人傻了眼,連唐青都傻了眼,天眼的一對老鼠眼瞪成得比貓頭鷹還大,表情驚恐。


    不等唐青發問,小二嚴肅地說:“不瞞大爺您說,咱們一品居之所以得名,就是因為頭有人。小的我是當朝一品大學士的表弟的二姨媽的幹舅舅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國師大人為國操勞,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咱們老百姓都拿他當聖人看待。小的拐著無數個彎才弄到國師大人一張畫像,供在家裏驅鬼辟邪,靈著啦!”


    說著話,小兒笑眯眯瀟瀟灑朝眾人鞠躬行禮轉身而去,心裏冷笑想著就你們一看就是外鄉人想這種手段想占便宜甚至吃白食,也不看看這是啥地方!和小爺我擺場麵,沒門兒!


    “嘭!”的一聲悶響,墨青一頭紮進湯碗。


    腦袋倒是沒事,湯水卻如利箭般朝四周飛射,恍如一道水係神通。周圍的幾人紛紛沾光,最倒黴的是泰森,正準備傻笑的黑臉掛著一截腸子,油光四溢。


    舔了一口唇角滴落的湯水,泰森仿佛定格後的機器人,一字字的說道:“咳,咳,成,何,體,統!”


    不知是誰帶頭發出一聲嬉笑,忽然之間,眾人齊齊放聲狂笑,直笑得涕淚橫流而不自知。就連最為守禮對唐青戲弄自己師尊大為不滿的宇少也遏製不住,抽著肩鼓著嘴,憋得幾乎要嘔吐。


    至於天眼,老家夥頭已經埋到桌子底下,根本不敢露臉。


    丟人啊!


    。。。


    “這樣太冒險,真的。”


    謝師宴好吃速度快,一幫憨傻蠢貨留在外間磕巴牙花子,唐青被天眼拎到裏間訓話。場中隻有老少二人,連宇少都被拒之門外,可見老家夥的謹慎。


    “你不能老這麽沒輕沒重的瞎胡鬧。老夫現在肯定你就是天象所指,你要是掛了,老夫白花一甲子壽元不說,踏境更是沒了指望。


    眼巴巴地望著唐青,天眼拉著唐青的衣袖哀求道:“和我一起回去,就算你不替自己想,也得替老婆想。不替老婆想,總得替老夫想想。”


    “我日!”


    唐青差點沒被他惡心死,趕緊撤身離他八丈遠,橫眉冷笑。


    “怕啥!你都已經算準了,唐爺又怎麽會死?”


    “咳咳,天機變幻莫測,哪能都算得準呢。”


    天眼一點都沒有羞愧的意思,委屈地說:“你在澡的時候老夫的確心有所感,可那是針對當時那一關,怎麽能當長期保單?”


    說道這裏,天眼的眼睛眨了眨,麵色變得有些詭異,問道:“小子你和老夫說,當時到底發生什麽了?為什麽老夫感覺。。。你當時的氣運遮天蔽日,仿佛整個星空都為之轉換過來一樣。老實說,是不是得了什麽了不起的機緣,故意瞞著大夥兒?”


    “狗屁機緣!”


    唐青瞪眼兩不知,一點都沒有拿他當國師對待的摸樣,大刺刺說道:“是得了點好處,那個。。。偏不告訴你!”


    “我。。。”


    天眼體會到獅王所曆的鬱悶,憤憤地說:“老夫可要提醒你,以後你用到我。。。準確說是用到宇浩的地方不少,現在他就在我手心裏捏著,打馬虎眼對你沒好處。”


    “切!”


    唐青不屑一顧,嘲諷道:“老頭子你忽悠別人還行,在我這兒,省省還是。不看你一把老骨頭,唐爺把你剁剁燉成一鍋湯。”


    對著羞惱憤怒的天眼,唐青並不是刻意裝樣。從內心來講,他本就對這類神神叨叨的家夥不怎麽感冒,更何況此時的他一門心思想著怎麽盡快把心頭的鬱結用鮮血洗盡,哪有功夫聽他磨牙。


    人前對天眼客氣那是臉麵,現在既然沒了外人,唐青理直氣壯地露出本來麵目。因為宇少的事情,唐青本就憋了一肚子怨氣,將來結果如何還壓根沒譜,又怎麽會給天眼好臉色看。


    就像天眼自己所說的那樣,那什麽三三道法是個很玄妙的玩意兒,宇少雖然資質悟性都是佳之選,可並不代表著他就能修行有成。一旦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的話,沒準兒就變成如之前那樣無情無欲無心無感之人。


    倒不是說唐青會因此覺得多麽不安,隻是他下意識裏認為是自己把宇少帶回來,理所當然有點要負責的味道。起碼也得讓唐爺參謀一下不是,現在可好,木已成舟,還沒有回頭路的說。


    再加獅王的事情,還有從天眼口中得知的那個“四大天王都和自己有糾葛,福禍難料”的預言,唐青心裏始終憋著一股悶氣。以他的性子,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換個人來的話,非得當場翻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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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唐爺不會,可不代表我不懂。老家夥你要是真把氣運和我連接,那就表示唐爺是主,你是客!”


    “我混得好,你的後事才有著落;我要是倒了黴,你也沒個好。”


    仿佛發毒誓一般,唐青蠻橫無禮地說道:“趕緊替俺謀劃謀劃,咋樣才能把官家族一網打盡,另外還有,老爺子到底咋樣才能不死。能想就想出來,想不出來就開卦,實在不行就再用一次那個什麽三十三重天算。”


    “不就是一甲子壽元嗎!我看你活得挺精神,來個十次八次也沒啥大不了。”


    “我日!”天眼再也忍不住,張嘴就爆了粗口。


    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不感激也就罷了,怎麽搞得好像自己還欠他一簍子。話說他知道的還真多,算師要窺天機,就必須將氣運與應驗之人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就和那些世外高人主動出山,尋找真龍天子輔助其成就霸業是一個道理。


    真以為他們體恤黎民之苦?騙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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