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戴上口罩的金宸手一抖:“你別老說得這麽曖昧的行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和你是什麽關係。”聶朗也一拍雙腿站起來:“既然人要走,留也留不住。”說完轉身走到櫃台前結賬,老板果然給他倆打了個八折。走在回去的路上,聶朗對金宸說:“周家大院那地方,你能不去就不去吧,拍戲是其次,保命要緊。”回想起那些朦朧的影子,金宸不禁打了個冷顫:“你別說了,我都明白。”“反正要是不舒服的話你就離開,多喝水。”聶朗提醒道。在岔路口,兩人要往不同的方向走,聶朗想要送他回到客棧,金宸擺了擺手。“就這幾步路,還送什麽啊,我又不是女人。”聶朗笑了笑:“那行吧,早點休息。”一輪殘月高掛在夜空,街上漸漸地人也少了。聶朗經過夜市買了根紅繩,揣進兜裏回到自己的客棧。坐在椅子上,聶朗按照金宸的出生年月日推算出金宸的生辰八字,就算是見多識廣的聶朗也不由得一愣,眉頭緊皺,盯著白紙上的黑字久久沒動。原來金宸是在極陰的時辰出生,正值鬼門大開,就算金宸不說,聶朗也知道金宸一出生就沒了娘。聶朗心裏很不是滋味,這種感覺就像是有隻手捏著他的心一樣,對,是難受。拿出紅繩,想了想,然後打了幾個比較鬆的結,聶朗咬破食指將血擠出來滴進繩結裏,而後再拉緊。這種結叫做護身結,在常人看來沒什麽特別,卻對陽氣弱八字極輕的人極有幫助。夜裏聶朗躺在床上,枕著一條胳膊,另一隻手拿著特地給金宸編的護身紅繩,這一瞧又是半個晚上,最後還是被李勝發來的一條短信拉回了思緒。【頭兒,你什麽時候回來啊。】聶朗回信息:【怎麽著,有事搞不定?】【最近有個案子挺棘手的,麻煩的不是鬼,而是人】【怎麽說】【老楊估計明天就打電話叫你回來了,在電話裏說不清楚】【行了,我知道了,明天就回】【哈哈哈哈,頭兒,記得給我們帶禮物啊!】【一人一條紅繩】【頭兒!你也太小氣了吧!】【那就沒了,我還省事】【……】聶朗放下手機,捏著手裏的紅繩放在眼前晃了晃,看來這護身結,明天是一定要送出去的了,也不知道那小子看到這紅繩是什麽表情。翌日一早,聶朗就收拾好東西退房,背著個包在古鎮裏的幾個景點裏走了一圈,最後在老街裏看到劇組,金宸就坐在椅子上看劇本。聶朗給金宸發了條信息:我在你十點鍾的方向,我有樣東西要給你。點擊發送後,金宸放在腿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見金宸拿起來看一眼,就抬頭往聶朗這邊看了。金宸對助理說:“兩分鍾後我就回來。”“好的宸哥。”助理幫他把劇本碼放好應道。金宸走到拐角,就見聶朗肩上背著極其簡單的行頭,說:“要走了?”“有活要幹,必須走。”“還特地來向我告別?”“把手伸出來。”聶朗說。“你要幹嘛?”金宸嘴上這麽說,但也老老實實把手伸出來。隻見聶朗把一條打了結的紅繩綁在他左手腕上:“你是八字輕陽氣弱,所以經常撞見髒東西,這條紅繩是我親自編的,能護你三火不滅,你要是喜歡就一直戴著,要是不喜歡就在我離開後扔了吧。”聶朗用打火機把多餘的部分燒斷,金宸手腕上就多了一條顏色鮮豔的紅繩。金宸抬眼看四周,頓時覺得視線清晰許多,他媽的神清氣爽啊!聶朗看到金宸漆黑的眸子變得更是明亮,知道護身結起作用了,拍了拍金宸的肩膀說:“行了,我走了,有緣再見吧。”說完就邁開步子,金宸的視線從紅繩上離開,朝聶朗的方向小跑兩步:“聶朗!”聶朗轉過身來,金宸一把將他抱住,很哥們兒地拍著聶朗的後背:“謝謝。”這兩個字說得真誠。聶朗緩緩抬起手,也拍著金宸的肩膀:“一天一個雞蛋。”“哈哈哈……”金宸大笑著放開他,“一路順風。”聶朗邊走背朝他揮了揮手。金宸目送聶朗離開,等挺拔修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這才摸著手腕上的紅繩,目光灼灼……坐在回程的大巴裏,聶朗單手支著額,眼神放空,不知怎地心裏空落落地。出了車站,就看到李勝朝他招手。“頭兒!”聶朗走過去,說:“不是說不用來接我了麽。”“哎,張小珍一直念叨,說怎麽能讓我們英名神武的隊長無人接駕呢?”李勝笑嘻嘻地,兩人上了車,李勝緩緩把車駛進主道,“頭兒,你這幾天玩得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