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拍攝基本就在翡翠山度過。劇組先派了工作人員運送過了各種需要的攝像機器過去,還有一些要負責準備好劇組的行程跟落腳地點的助理也一起過去了,而演員跟主創組則在雪城碰頭,然後再前往翡翠山。溫靜安看完劇本後,一直覺得這個劇本名字比較適合《蜜月驚魂三十日》,不過這個名字相當恐怖片風格,與張子滔的文藝氣息不符,加上導演堅持,遂作罷。等顧雲開跟顧見月帶這行李箱到達的適合,溫靜安還在試圖跟張子滔源源不斷的安利自己對電影名字的各種奇思妙想,性格與之前在mv那時候的印象相比,似乎活潑開朗了不少,整個人也顯得分外年輕。張子滔被煩得厲害,可又覺得很欣賞,把溫靜安看了看,歎氣道:“你倒是把卞揚的性格摸得很清楚。”噢,原來是在揣摩角色。顧雲開穿了件深色的大衣,唇角微微帶笑,拖著行李箱走近了與眾人打招呼,比初見時也多了幾分自信。舒曉清帶著墨鏡在後頭看著顧雲開,伸手又往口袋裏的煙盒摸去。她是劇組裏的監製。顧雲開之前拍mv的時候跟張子滔會出現在拍攝現場的班底大概見過一次,比如場務攝像他們那行人,可是舒曉清這個監製倒還是第一次見。她人很好,做事負責認真,就是有些嚴肅,不苟言笑,跟張子滔似乎是舊相識,開機的時候還主動拿出藏酒跟香檳。真正讓顧雲開覺得有點在意的是,他總能感覺到舒曉清的目光在他跟溫靜安身上打轉,不是正常因為拍攝需要的審視,而是更複雜的情緒。不過總體來講,舒曉清是個負責任的好監製,也是劇組裏的大土豪。在劇裏易默文跟卞揚在翡翠山買下了一套相當小的小房子作為紀念,屋子大概隻有二十平米大,進門就是主廳,有一張大沙發跟貼著牆壁的木桌,木桌供以吃飯寫字還有工作,懸在牆壁上的置物架擺滿了書跟雜物,再往裏走就是小廚房,側手則是洗手間,靠邊則有個小木梯,爬上去就是一張雙人床。劇本基本大半都是在這個小房子裏進行的,而翡翠城的房價顯然也沒有劇裏寫的那麽物美價廉,於是舒曉清直接私人買了間小木屋贈送給劇組改裝拍攝。整個劇組則在小木屋附近找了家普通便捷的酒店入住,等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就直接開機,不過張子滔似乎一直都不太急,到翡翠山的前一個星期,隻讓顧雲開跟溫靜安找下感覺,順便互相協調一下,自己則跟劇組人員到處去取景。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或者是的確找不到角色的感覺,顧雲開跟溫靜安一個星期都沒能磨合成功,有時候對戲兩個人不但沒發揮出本身的水平,看彼此還有點小尷尬,仿佛不是一對蜜裏調油的戀人,而是互相欠了錢的朋友。張子滔倒是也沒生氣,任由他們自己瞎撩,然後說開拍第一場就拍第一場。顧雲開跟溫靜安都覺得懸,可沒導演拳頭大,還得硬著頭皮上。第一場戲拍得很出乎意料,並不在小屋裏,劇組一直等到了晚上,走到了一個音樂廣場那兒,那裏已經聚滿了各種各樣的年輕男女,風笛聲悠揚,中間不是慣常的噴泉,而是一個巨大的篝火,星光與燈光相互輝映,前方是一個紅布鋪墊的巨大舞台,上麵站著個打碟的年輕男孩,脖子上還掛了一串花環,頭甩來甩去活像是要當刑天。溫靜安跟顧雲開換了戲服上了淡妝,劇組似乎已經跟當地人商量好了,張子滔的指令也很簡單,讓他們自由發揮。兩個人苦著臉踉踉蹌蹌的跌入人群,立刻被熱情的當地人迎了進去,溫靜安還好,可憐顧雲開還穿著白襯衫,瞬間衣服上烙了數個紅唇印,都不知道被誰偷襲了,好在氣氛相當放鬆,兩人不知不覺也被帶動著鬆懈下來,隨著周圍瘋狂舞動身體的年輕人們一起動了起來。氣氛正好,情緒也正緩和的時候,不知道是人群裏哪個小姑娘喝瘋了,尖叫了一聲:“搖滾萬歲!”隨著音調起伏一道噴灑出來的,是在空中如同泉水般噴濺開來的啤酒。而顧雲開不幸中招了。他剛噴了定型噴霧的發型瞬間軟塌了下來,發絲飄在眼前,猝不及防之下未能完全遮掩住自己的表情,露出滿麵錯愕來。貼在他旁邊尬舞的溫靜安幾乎笑的直不起腰,兩個人挨得頗近,於是極自然的伸出手撈住了顧雲開的胳膊,然後給他擦了擦臉,兩個人臉對著臉,被歡快的氣氛所感染,在燦爛的光芒裏四目相對,親近又自然,一瞬間反倒沒了之前的尷尬。顧雲開輕輕鬆了口氣,在自己袖口上找了塊幹淨的地方,皺著眉頭也給自己一起擦起了臉來,溫靜安看著他,滿眼都是笑意,忽然將顧雲開一拽,兩人又沒入了起舞的人流當眾。顧雲開其實覺得臉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可大概是當地自釀的啤酒度數不低的原因,他隱隱約約也覺得有點微醺了起來,那種不適感似乎拋卻了,隻剩下了篝火晚會的歡樂。於是不管不顧的跟人群一起跳起舞來。最後筋疲力盡的顧雲開拽著幾乎快嗨瘋了的溫靜安走了出來,他的頭發仍是濕噠噠的,汗液從肌膚裏蒸發出來,全身上下都透著啤酒的麥芽味。這個片段不能用膠片機,張子滔帶得是數字攝像機,笑得樂不可支,整個劇組都像是剛從精神病院裏跑出來似的。“放鬆了嗎?”張子滔靠在椅子上,看著哭笑不得的顧雲開搖了搖頭道,“成啦,找著感覺了就行,別婆婆媽媽的,拍了幾段不錯的,但還有幾個特寫就得以後補拍了,回去休息吧,好好洗個澡,再睡一覺。”他打了個響指,整個劇組都動彈了起來,該收拾的收拾,該整理的整理,搞定就打道回府。其實張子滔隻是想借著篝火晚會讓兩個演員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完全沒預料到中間的啤酒事件,不過也算歪打正著,兩個演員似乎是想通了,又或者是在晚會裏把壓力全部都釋放了出去,接下來的表現都相當出彩。接下來的日子裏,顧雲開跟溫靜安為了培養感情時常會待在一起,兩個人加個張子滔幾乎形成了鐵三角,劇組人員每天的愛好就是看他們三個討論角色討論的麵紅耳赤。顧雲開不知道溫靜安有沒有感覺,可是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卞揚也好,易默文也好,這兩個人在張子滔心裏有非常立體跟明顯的形象,就像兩個人活生生的存在過一樣。而且這部電影雖然相當小眾,但是張子滔卻非常有想法,準確來講,這不能說是一部同誌或者是與同性相關的,而是一部命運弄人的愛情片。拍攝漸入佳境之後,張子滔的溫柔和善就完全消失了,原形畢露,怪物屬性立刻暴露了出來,親密戲兩個人如果感覺到不自然,他就會在片場直接破口大罵,跳腳的厲害。顧雲開進入狀態要比溫靜安快得多,倒是溫靜安有時候扭扭捏捏的,有幾次還被張子滔直接砸了劇本。其實本來顧雲開還對張子滔的大尺度有點心驚肉跳,結果發現並沒有特別大,或者說張子滔很明確的把控住了高潮的部分,最開始聽到消息的時候兩個人倒是很尷尬,像是回到了最開始要拍攝的那段時間,結果真進片場的時候,反倒幹脆利落的很。小屋隻有一層,床橫在屋頂下麵,用梯子爬上去的,床戲快要開拍的時候,他們倆互相看了看,攝像師跟導演都一臉冷漠的趴在梯子上,仿佛下麵要拍喪屍來襲。張子滔大半個臉露出來,陰森森的看著他們倆,冷冷道:“二十分鍾了,準備好了嗎?”他大概是踩梯子踩得腳都麻了。溫靜安穿著衛衣,看了看導演又看了看顧雲開,一臉悲憤的拱手:“我先走一步。”然後直接一扒,把自己脫了個光光淨淨,穿著條藍色沙灘褲坐在床上,神情嚴肅,仿佛下一刻就要抱著滑板去夏威夷衝浪。顧雲開當場就笑噴出來了,心裏一鬆,簡單利落的把自己的衣服也脫了,至於之後……激情戲都是剪輯師含著淚剪出來的啊。顧雲開摸了摸後脖子,決定不去想那場不堪回首的過往,他的印象裏激情戲應該是非常有感覺的,還擔心自己或者溫靜安會出問題,然而事實上他們倆就像是被翻開肚皮的青蛙或者蛤蟆,更形象點可能是被惡意疊羅漢的烏龜,還是特意翻過去的。尤其特寫時,神態還要表現出特別沉迷與愉快,就顯得異常像嗑五石散現場。溫靜安事後很萎靡不振,顧雲開本身是個雙,可從沒跟男性談過戀愛,不知道自己的搭檔現在心情是如何酸爽,就隻好拍拍他的肩膀,給他遞了一瓶啤酒。兩個人一樣萎靡的坐在門外,顧雲開一丟拉環,猛然喝了一大口啤酒,看著溫靜安仿佛剛被數十個彪形大漢蹂躪了之後憂傷悵然的表情,問了個很實際的問題:“你怎麽了?”剛剛兩個人都算吃虧了,沒道理他心理沒障礙,溫靜安反而一臉要死的德性。“我很擔心。”溫靜安歎息了口氣,然後摸了摸自己沒半根腿毛的小腿,幽幽道,“我爸媽都沒能擰過來,最終接受的事,會在張導手裏終結。我真怕自己出了劇組之後就不喜歡男人了。從異發現自己是同,從同變無,比被甩還令人悲傷。”顧雲開摸不準是不是恰當開懷大笑的時機,因為他的腿毛也已經因為與溫靜安同樣的理由離他而去了,這麽想想還覺得腿有點兒涼颼颼的呢。於是他把一口啤酒都噴在了溫靜安的身上,活像澆灌植物的花灑。“哎呀!”溫靜安很不忿,半點沒有了剛剛拍戲時卞揚小狼狗似的氣質,也跟初見那種鄰家大哥完全不同,他拎著衣角,眉頭緊促,“你髒死了!”gay爆了!第36章 入戲翡翠山很多景都不錯。可惜溫靜安跟顧雲開幾乎沒時間去,演繹這對戀人的艱難遠遠超過他們倆的想象, 在電影裏兩個人甜蜜的愛情被無限放大化, 本身是非常生活化的片段, 前期兩個人吃著自己做得沙拉在唯一的沙發上拌嘴;鄰居送來麵的時候,卞揚給煮麵的易默文打下手, 默契無比的討論回送什麽東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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