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子雯一愣,“剛秋天啊。”雖然真的不冷,讓試就試吧。赫母對人不滿意,對東西倒是很滿意,“挺合身啊,你說說你姥這些年手藝都沒丟,再試試棉褲。”在室內溫度二十四五度的時候,赫子雯穿著自家親姥姥做得二斤棉花的棉襖棉褲,順臉淌汗。“行了吧?媽,我脫了。”她還沒等脫,瞥見窗上車燈一晃,陸準回來了。赫母抬腿就往樓下衝,赫子雯也顧不得換衣服了,忙不迭的跟上。赫母看見院子裏開進兩輛車,沒問別的,先問:“怎麽開了兩輛車回來?”王特助進屋送鑰匙,解釋說:“昨天總裁喝了酒,不方便開回來。”赫子雯嘴角一抽,“鑰匙給我就行了,辛苦你了。”王特助瞧著她那一身奇特的打扮,也感到氣氛有些微妙,推說有事,連忙告辭了。*陸準一進屋,赫父端著手杯站在那等他,笑吟吟的說:“小陸啊,你知道我們村子死的人都怎麽死的嗎?”陸準摸不著頭腦的問一句,“怎麽死的?”赫母狠呆呆唾一句:“喝酒喝死的。”陸準:“???”如果不是赫子雯站在那,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當然,有可能是做夢。因為從來沒見赫子雯這身打扮,二十幾度的天氣,穿成一個……水桶。赫子雯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滿臉堆笑,“上樓換衣服,咱們準備吃飯。”陸準腳步沉重的上了樓,看著赫子雯脫掉厚重的棉襖,臉色忽然一變,“別動,背上的傷怎麽弄的?”“啊?這個啊……”赫子雯動作一頓,熱汗上又鍍上一層冷汗。陸準硬朗的麵孔蒙上冷厲之色,“你媽打你?”“不是……”赫子雯倉惶的否認。陸準當然不信,“你爸打你?”“不是……”赫子雯有口難辨,又怕照實說他會難過,隻好說:“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我去問問他們。”“千萬不要!”赫子雯攔在門口,“我向你發誓,真的不關他們的事。你別這麽緊張,好不好?”陸準盯著她的眼睛,仿佛在思量言語中的真實性。靜默的對視許久,陸準淩厲的目光終於變得柔和,抬起手像往常一樣摸了摸她的頭,好似漫不經心卻又語氣頗重的說了一句,“我也向你發誓,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你。”*一慣高高在上的陸準,在這場家庭戰爭中,無處施力。麵對赫母的冷言冷語,他也隻是以冷麵相對。赫子雯有時候都會覺得心驚,因為她從來不知道陸準如此能忍。他無聲的挨著、受著,甚至不會再私下裏對她講一句怨言。夜晚,赫子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成眠。“準……”陸準淺眠,平靜的睜開眼,伸手將她攬過去,“怎麽了?”赫子雯伏在他胸口,溫聲軟語的跟他商量,“你去出玩幾天,好不好?可以叫上秦川,他不是休假嗎?翟明也行,如果他有時間的話。我不想讓你在這承受我爸媽的無理取鬧,可是我也沒辦法狠心把他們趕走。你躲幾天,他們沒有意思,很快就走了。以後還是我們兩個人,安生的過日子。”“不行,”陸準平靜卻堅定的拒絕了,“我已經交待王特助和幾個副總,我這幾天都不去公司了。”“為……為什麽?”陸準勾了勾嘴角,猛地將她壓在身下,“我要在家保護你。”*第二天早上,赫子雯接到竇雙雙的電話,才想起今天要幫一個朋友的新劇站台。急忙忙穿了衣服,保姆車已經在樓下等了。“老公,我大概兩個小時就回來。”“好。”“再睡一會?”陸準順從的閉上眼睛,“希望一睜眼,你已經回來了。”赫子雯笑了吻了吻心情不錯的某人,“祝你願望成真。”願望成真是不存在的,大概赫子雯剛出門,赫母就開著超大功率的吸塵器在門外吸個不停。陸準思考了半分鍾,堅信自己會度過這段中年危機,認命的起床。等赫子雯再回來的時候,陸準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對著半盤餃子思考人生。赫子雯驚呼:“誰把餃子吃了!”陸準指了指自己,赫子雯驚訝的張開嘴,“那是……那是昨天的,應該酸了吧?”陸準麵無表情的陳述,“酸了,但是你媽說沒酸。”明白了,從小她媽就這樣。為了不浪費糧食,酸了也逼著大家吃。可憐了陸準,大概幾十年都未曾生活得像這幾天這麽水深火熱。赫子雯連忙把酸餃子倒進垃圾桶裏,慚愧的撓了撓頭,“他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