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辛營的暗衛正在外麵候指召見。”老太監稟報道。“宣!”褚鐸沉聲道,眼裏露出精芒。這江山他坐的不踏實,其中一個最大的眼中釘就是他的親弟,褚珩。那個比他出身高貴,從小就受老皇帝喜愛的皇子,是他從小羨慕嫉妒的對象。全部人都以為他會成為皇帝,誰能想到是他褚鐸呢?皇位之爭,各憑手段,他雖然不太光彩,卻最終勝利了,所有都掩蓋在了黃袍王權下。老皇帝給了褚珩免死金牌,就算是他這個皇帝也不敢殺他,以防激起民憤。這就是更讓褚鐸惱怒的地方,普天之下竟然有人的生死不在他的掌握下,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封地出去當逍遙王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暗地裏卻擁有老皇帝秘密培養的世家組織,養馬私練兵馬,其心可誅!前幾日那個禦史大夫還在私下裏大放厥詞,道靖王(褚珩)有賢德,實在是該死!想做逍遙王爺,被人傳頌,褚鐸可不會讓褚珩如意,賜給了他一個男妃,看他如何接招。違抗聖明就有造反之嫌疑,接了那男妃,就等於接了個不定時的炸彈!褚鐸摸著下巴,眼裏都是陰鷙狠厲。“屬下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秘辛營的暗衛上前拜見褚鐸。“免禮。可有什麽消息?”褚鐸問道。“靖王已和陛下賜給他的男妃成親,日日歡好,感情極為好。隻是時日尚短,還無從問起一些事。”那暗衛道。“繼續看著,我要的是結果!”褚鐸沉聲道。“是。”暗衛行了禮,欠身退下。一旁的老太監猶豫著走上前,道:“皇上,您該用膳了。”褚鐸揉了揉眉心,沉沉的“嗯”了一聲。——白軟在睡榻上橫著躺,豎著躺,卷成球躺,無聊了好幾天,也不見褚珩來看,心裏思念的緊,又有些委屈,怎的他這麽思念恩人,思念怎的這麽難受?是否恩人也會思念他?是不是公務太忙,忙到走不開,也如他這般思念的想哭?小山雀這幾日又出去玩了,白軟無從知道褚珩的情況,沒有小山雀指路,他不敢獨自出去。但實在想見阿珩想的緊,思來想去,起身叫了丫鬟進來。“我要午休一段時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別來打擾我。”白軟叮囑丫鬟,等周圍人都散了,他在內室悄悄撤去了化形的法術,成了一隻白團子一樣的狐狸,圓乎乎的眼睛滴溜溜打轉看了看周圍,一躍從窗口出去。狐狸身輕,又有尾巴掌握方向,就算不施法速度也快的人看不見。白軟記不得褚珩書房的具體位置,循著褚珩的氣味兒,四處找了下。整個王府都是褚珩的味道,讓白軟好一番找,尾巴都累的耷拉下來,才終於找到褚珩,那是一片寬闊的場地,在王府隔壁,是一個演武場。褚珩身著棕色皮夾,白色內袍,腳上一雙黑靴,身材顯得修長挺拔,俊朗的容顏英氣逼人,陽光下,他流著汗正和幾個同樣皮甲的軍士比鬥。白軟伏在樹邊看的目瞪口呆,阿珩這般好看,叫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恨不得就這樣撲上去抱著他蹭蹭蹭,舔舔舔……白軟瞧的心裏癢癢,小爪子輕輕劃拉劃拉樹幹,這聲音極為細小,卻被在場的褚珩察覺,他的眼睛眯了眯不動聲色,繼續和軍士比武,幾個動作之後,褚珩的位置距離白軟藏身的樹近了許多,他目光緊緊的盯著那處,在所有人未反應之際,一個躍身,伸手抓住了樹上一抹白色的影子。白軟的毛噌的一下子豎了起來,他嚇到了,一個晃眼,褚珩怒目看著他,雙眼露出凶光,如同要殺人一般,極為可怖,白軟癟了癟嘴巴,眼裏滲出淚花,全身的毛瞬間耷拉下來,顯得好不委屈。褚珩:“……”褚珩以為會看到什麽監視他的細作,沒想到,手裏一輕,竟是一隻通身白毛、胖乎乎的小東西。小東西圓乎的眼睛如同澄澈天空一樣沒有一絲雜質,盈滿水意,隻是這麽一眼,褚珩就有種世間無塵的清爽感。他收了凶悍的眼神,放軟了神情,盯著手上的小白物看了小片刻,將它抱進懷裏。細細瞧了瞧,又覺得這活物似乎不太像狐狸,圓乎乎的臉,圓滾滾的小身體,還有細細的胡須,看著倒像是貓更多一些。先不論這是什麽東西,這小東西從哪裏來的,為何躲在這處?腦子裏冒出些許疑問來,到最後隻是搖搖頭。褚珩又仔細看了它的麵容,忽而覺得有幾分像淩煙閣的小細作。想到這立刻眉毛皺了一下,好笑於自己的見一四腳獸都想到那細作,看來,那人留不得。想到殺了白軟,褚珩的心裏莫名又生出一絲不舍之感來,眉頭皺起,轉身把懷裏的小白團丟給了部下。“把它放生了吧。”“是。”白軟正愜意的窩在他懷裏,整隻狐狸被丟入別人懷抱,先是一愣,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委屈。我是來尋你的,你怎可把我丟給他人?這般想著,就從那人懷裏掙脫出來,跳進褚珩懷裏,小爪子緊緊揪住褚珩胸前衣服,小腦袋在他臉邊使勁兒蹭了蹭,仰著臉看褚珩。褚珩低頭看去,對上一雙圓乎水潤的眸子,白軟眨了下眼睛,收回視線,腦袋很自然的的歪放在褚珩胸前,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的晃了晃。不知怎地,褚珩腦子裏又冒出白軟的樣子來,小白物這等無賴行為頗有幾分像那無賴小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