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回去跟歐陽告狀:“姓趙的欺負我。” 歐陽說祖宗呀,他連你都敢欺負,那得多大的膽子呀!我現在見了你老人家心裏都發怵,擔心哪一點伺候得不盡心,你夾槍帶棒罵我兩句也就罷了,還得拿針紮我。要不是惦記你欠我的那二百萬,我就找個在建工地把你埋了。 孫江東說:“走,睡覺!” 歐陽立即不怕紮針了,臊眉耷眼跟著去,任勞任怨地伺候著。 倉庫那邊,吳越沒有走遠,到小便利店轉了一圈又回來,帶來許多防蚊蟲的風油精、清涼油和花露水。他說趙總,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地方沒有廚房啊! 趙忱之正在架設蚊帳,原本就一頭霧水,說:“呃……” “也沒有浴室。”吳越補充。 “呃……” “我們放火把這兒燒了吧!”吳越建議。 趙忱之說:“那歐陽先生豈不是很不高興?” 吳越說:“讓他不高興好了。我剛才在小超市時想通了,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坐地日行八萬裏,巡天遙看一千河,不能因為他有組織就害怕他!咱們也有組織,你還是組織頭目呢。” 趙忱之圍笑,伸手把他攬過來,低聲問:“那你聽不聽頭目的話?” 吳越臉紅了紅,推開說:“別,我一身的膩汗。” 趙忱之說:“我不在乎。” “我在乎啊!” 吳越轉身要逃,趙忱之連蚊帳都來不及撇下,飛快地抱住他。 “怎麽又來了?要矜持!”吳越叫。 趙忱之笑道:“我意誌薄弱,更不懂什麽叫做矜持。” 吳越說:“意誌力就是他媽的堅定不能移……幹嘛……” 趙忱之把他的嘴堵上了。第二十九章 猢猻 趙忱之直截了當地用手臂控製他,用修長有力的雙腿夾住他,唇齒間帶著明顯的欲望,他很急迫,懶得顧慮,大不了事後再賠禮道歉。他忍耐到現在已經十分煩躁,讓找房子但卻找了間倉庫,對方雖然美但是話多,還有不速之客腆著麵皮硬往裏闖。 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翻滾中白色的蚊帳居然把兩人裹在了裏麵。趙忱之雖然有些氣悶但很滿意這結果,他靈活地再次把吳越的襯衣扣子全部解開,右手正要往下探去,床塌了。 藝術家留下的東西能有多牢靠呢?轟隆——! 趙忱之頭低腳高,腦袋磕在床頭板上,雖然不痛但憤怒了,他想一刀把歐陽或者孫江東捅死!因為這個鬼地方!這張要命的鬼床! 吳越醒過神來,開始瘋狂地掙紮,結果越掙越緊,弄得兩人像一對蛾子般被牢牢地縛在一起。 趙忱之還是不肯放棄。 吳越喘息,沉聲說:“我呼吸困難,你別抵著我。” 趙忱之根本不理他,鼻子埋在他的脖頸間,一副不受控製,無能為力的模樣。 吳越歎氣:“唉……你……算了。” 他推拒趙忱之,耐著性子去解蚊帳,然而兩人貼得這樣近,隨便一個細小的動作都能引起連鎖反應,況且他還被壓在下麵。 趙忱之不想解脫,他寧願窒息,不但不配合,還要起反作用,毫不掩飾各種阻撓。吳越忍無可忍,在他的肩頭咬了一口。 趙忱之呲牙微笑:“一點都不痛。” 吳越掙紮著說:“放我走,我討厭在這裏。” 趙忱之心想這倒是個好理由,如此值得紀念的事情,絕不能在人家討厭的地方發生,便問:“真的討厭?” 吳越覺得燥熱,翻個白眼說:“真的討厭,眼前老晃蕩著歐陽那張蠢臉。” “好吧。”趙忱之手上的力道鬆了些,突然又問,“你一點感覺都沒有?”話音未落他就伸手一摸,然後笑罵:“小騙子,你不討厭這裏。” 吳越麵紅耳赤,花了好幾秒鍾才重新找回神智,咬牙說:“滾吧,我矜持著呢!” 趙忱之伏在他身上吭吭地笑了半天,最後實在快悶死了,隻好主動解脫。他一移動,吳越順理成章地也很快出來。兩人掙開蚊帳在地板上對坐,彼此衣衫不整,頭發蓬亂,微微地喘著氣。 吳越不敢看他,起身要走,被趙忱之拉住,一粒一粒地扣好了扣子。 “你喜歡口紅嗎?”他突然問。 “什麽?”吳越皺眉問,他與口紅唇膏之類根本是絕緣的。 趙忱之勾起一邊嘴角:“我突然覺得你很適合。” “你滾。”吳越舔了舔嘴唇,他知道其紅得有些過分,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 “算了,放過你。”趙忱之拍拍膝蓋站起來,“我得先著手解決生存大計,修床。” 然而他根本不會修床,折騰許久仍然不得要領;再看那頂蚊帳,發現兩人在裏邊滾來滾去時,居然把那路邊攤買來的劣質玩意兒弄破了。 他喪氣地將蚊帳扔下,坐到一邊自暴自棄。當天晚上無奈向現實低頭,兩人半夜十二點回酒店上班。 酒店30樓專門為總經理準備的套房裝修精美,環境舒適,設施齊備,可吳越擔心被酒店監控拍到他與趙忱之同出同進,因此不論後者怎麽勸說,執意跑到西餅房裏躺著。 趙忱之真是無所適從,陪著他吧,沒地方呆;丟下他吧,又有點兒舍不得。他思來想去,橫下一條心奉陪到底,因為惡人還需惡人磨,總有一天能把他磨到床上去,磨得他腰酸腿軟。 三點四十,讓皮埃爾提前二十分鍾到班,看見操作台上躺著兩個人後差點兒沒氣死。因為他的操作台何等神聖,別說趙吳兩人沒洗手,就算洗了手,沒有禱祝上天就觸碰他的不鏽鋼台子,那還是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