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嬸就是覺得氣啊,他們原來日子過得那麽好,結果到了國外,隻過了幾個月的好日子。


    現在更是隻能在飯店給人洗盤子。


    這種落差在遇到阮青鴿夠顯得淋漓盡致,怎麽能平複。


    讓她感到更氣的是,回去估計隔壁鄰居都不認識他們了!


    心裏的感覺很不是滋味,落差那是相當大的,原本他們可是來這邊過好日子的。


    張叔斥責妻子:“你以後要是再這樣,人家以後怎麽做事,而且,她不欠我們的,你不要多生事出來,如今她是使館工作人員,是官,而且她丈夫是軍人,這會都不知道是什麽級別。”


    算是敲打,可是張嬸已經進了牛角尖,怎麽都出不來。


    還怨上了阮青鴿,覺得當初要不是把房子賣給她,他們不出國,就不會弄成今天這樣。


    見老妻還是這個樣子,張叔歎了口氣:“你是覺得不公平嗎,見她過得好,光鮮,自己隻能在店裏給人刷盤子?”


    張嬸有些歇斯底裏:“難道不是?我們的房子多旺人的,她就是買了我們的房子,把我們的氣運都買了去,就是她害我們變成這樣的!”


    固執的人是沒辦法轉變的,張叔氣得臉色發白,狠狠拍了妻子一下:“你這話說出去也隻有你自己一個人信吧,你覺得別人買了我們的氣運,你怎麽不說是我們自己把氣運賣給了別人,當初是咱們自己決定賣房子來國外和兒子在一起的,你怎麽就不怨你自己?”


    這個世界上誰會怨恨自己的決定?


    要錯也是別人的錯,自己不會錯!


    張嬸堅定!


    張叔警告她:“你可不要亂來,她現在地位遠遠不是當初的學生那麽簡單,她背後可是一整個國家!”


    夫妻倆爭執了很久,最後張嬸還是想要帶兒子的遺體回國。


    可他們沒錢了。


    張叔覺得阮青鴿的第二個建議也不錯,起碼還有一點骨灰能回到故土。


    隻是在兒子心中,華國,算是他的故土嗎?


    過來這幾年,他從來沒有在兒子的口中聽過關於華國的哪怕一句好話,全都是貶低,覺得華國是個沒有人權的國家,那可是他的故土。


    所以,張叔其實有點不確定兒子願不願意回到華國。


    或許這隻是他們兩口子,不,或者隻是孩子媽媽的一廂情願。


    不然的話,兒子不會那麽多年都沒有回去過一次。


    他在心底其實深深的厭惡著他出來的那個地方,兒媳婦和他一樣,他們這些年從來沒有想過回去。


    想到這,張叔就覺得有一種無力感,無論是對死去的兒子,還是現在已經陷入執念的老妻。


    兩頭都難。


    ……


    阮青鴿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了小鳥給她帶來的話,得知了張叔夫妻的對話後,她開著車,眉頭輕鎖,這個張嬸的想法真的有點讓人意外。


    回到使館後,阮青鴿和宋思蓉匯報了這次工作。


    得知竟然是阮青鴿認識的人後,宋思蓉停下筆:“世界竟然這麽小。”


    阮青鴿點頭:“確實,張叔還算理智,張嬸就有點過了,她覺得他們如今的慘狀是因為我買了他們的房子。”


    那個房子是以霍北亭的名義買的,現在他們偶爾會過去住一下,沒有出租,重新裝修了一遍,而且購房手續都是齊全的。


    當初阮青鴿就執意把購房程序走完,就防著這種情況。


    她不是資本家也不是慈善家,房子是她花真金白銀買回來的,當初也是他們自己說要賣的,可不是她逼著他們賣的。


    而且他們賣掉房子,全部存款都匯給了他們的兒子。


    到了這邊後,他們沒拿到錢,那就是他們自己家庭內部的問題。


    沒道理你自己過得悲慘就賴別人的啊。


    宋思蓉:“那你這陣子可要注意一下安全問題,有些人瘋狂起來是什麽都敢做的。”


    “我知道的,放心。”


    阮青鴿回房間,洗了個澡,閉著眼躺在床上,金元寶的聲音傳了出來:【人心真是難以捉摸】


    【因為隔肚皮】


    金元寶翻了個眼睛:【你就挺好捉摸的】


    阮青鴿:【那是因為我有底線】


    金元寶:【你打算怎麽辦?】


    阮青鴿:【在工作的範圍內給予公民幫助,別的,沒了】


    她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尋求援助也有相關流程可以走,讓她掏私人腰包?


    不可能。


    除非是她自己願意,否則誰強迫都沒有用。


    她可不怕被投訴,真要投訴的話,她就把所有資料都擺在上頭。


    張嬸的要求本來就是無理取鬧,她不會縱容。


    金元寶:【要是他們知道現在華國的日子很舒適,不知道是不是會後悔】


    阮青鴿:【他們已經後悔了,隻是在我的麵前說不出來而已】


    金元寶:【這陣子你注意安全,估摸著她可能會來找你】


    阮青鴿:【嗯,知道】


    一周後,張嬸果然出現在了使館裏。


    指名要找阮青鴿,阮青鴿等會要去開會,還有一點時間,因此還是接待了她,給她倒了溫水:“張嬸,坐下說吧。”


    張嬸看著阮青鴿,眼淚就先出來了:“姑娘,我知道你那會都能買得起店鋪和房子,肯定是有錢的,這錢,你能不能借我,隻要把我兒子帶回去,以後我給你做牛馬報恩。”


    她這話說得很大聲,就是要讓人知道阮青鴿有錢,可是卻不願意幫助同胞。


    道德上綁架她。


    阮青鴿麵帶微笑:“張嬸,從國際法律上說,您確實有權利帶您兒子的遺體回國,前提是,您要支付這筆費用,律師在幫忙申請航班的時候,也會考察您的經濟情況,您兒子名下還欠了不少債,這些債務都沒還清,您確定要再新增一筆債務?”


    張嬸:“我隻知道你有錢,但是卻不願意幫助華國同胞。”


    其實張嬸和張叔的國籍都變了的,他們已經拿到了綠卡,華國的國籍已經沒有保留。


    隻是他們是華裔,因此求助的時候使館還是出麵了。


    阮青鴿:“張嬸,您是要求辦理這件事,還是要在這說借錢的事?使館有一定的備用資金可以出借,但是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之後必須歸還。”


    什麽?


    阮青鴿竟然打算從使館支取錢借她?


    不行!


    她隻要阮青鴿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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