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半胡蘿卜的她其實不是很餓了,與人對峙隻是怒氣未消。發現有個不認識卻很厲害的人出現,一心想快點回自己山上的黑兔子妖不由打起了退堂鼓。她想退,人類卻不想讓她退。黑兔子妖一轉身,便看到身後也出現一個人。孫朋興咬著嘴唇,一臉痛苦地擔任起阻擋黑兔子妖逃跑的重任。要不是他還分得出輕重緩急,這個絨毛控下一刻就會投奔敵人懷抱。“兔子!”他用視死如歸的語氣大吼,“我們不會對你做什麽壞事的!請不要跑了!”黑兔子妖更加憤怒地咆哮,應泊雖然聽不懂兔語,但聽語氣也能聽出它在說:“你這個濃眉大眼的竟然也背叛革命!”新聞采訪車裏的三個人終於成功打開車門滾出來,一個個瞠目結舌,茫然看著麵前這一幕。他們從當地人才知道的小路偷偷混進來的時候,以為讓警方封鎖現場的最多是什麽殺人逃犯。隻要能拍到一張帶凶犯身影的照片錄像,就算台裏不收,賣給網媒也能到不少錢。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真拍到的,卻是這種特攝片一樣的東西。鎧甲勇士?兔斯拉?還是迪迦奧特曼?世界觀破碎的記者們呆立原地,突然,一隻手溫柔地拍了拍攝像師的肩膀。攝像師茫然地扛著攝像頭轉過頭,看到一個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青年對他微微一笑。然後他眼前一黑,失去知覺,原地栽倒。又用了一張瞌睡符,應泊心中默算自己還剩多少符,手上則接住沉重的攝像機,在另外兩個記者反映過來之前,飛快地將其中的錄像刪除。然後他把攝像機放下,不知從哪裏摸出一隻電子筆一樣的東西,對另外兩人道:“先生們,我們來說下話?”應泊拿出的電子筆明顯讓兩個記者聯想到某係列電影,他們一人驚恐後退,一人像拿武器一樣拿著手電筒。一人道:“不要消除我記憶!”另一人道:“我們不會說出去的!”“呃,”應泊無語了一下,“其實我是想提醒你們……”砰砰,郝少校的下屬終於趕到,從背後靠近,猛地撲上,按住兩個記者的頸側動脈,一鼓作氣讓他們昏迷了。應泊攤手,頗為遺憾地說完後麵的話:“……你們背後有人。”讓人衝破封鎖的特種兵們臉色不怎麽好,不過,等他們去看那邊的對峙後,一點心虛就被拋到了腦後。“哇塞,”之前說兔子大能吃很久的特種兵說,“這是要上演日係熱血漫的經典場麵啊。”他的戰友茫然問:“什麽經典場麵?”特種兵:“嘴炮!”那邊,孫朋興撕心裂肺地對著黑兔子妖吼道:“我知道!你很著急你的山!”黑兔子妖:“啊——啊啊啊——啊啊——”孫朋興:“不用擔心!那個對你的山打主意的壞人!已經被我們捉住了!下監獄了!法術也破了!”黑兔子妖:“啊啊啊啊——啊——”圍觀眾人:“……”郝西:“孫朋興能聽懂兔妖的話。”應泊:“明顯不能。”郝西:“那他怎麽和兔妖說到一起的?”應泊攤手,“雞同鴨講,對牛彈琴。”那邊,孫朋興也意識到自己和黑兔子妖之間的溝通不良,終於祭出了大殺器。他掏出一根胡蘿卜,施展起應泊剛剛教他的法術,很快胡蘿卜就像打了催長劑一樣膨脹起來。這是修真界用來給仙葩靈草施肥的木係法術,用在那些自帶靈氣的植物上不太明顯,用在普通的植物上,效果就會這般顯著,仿佛施了金坷垃。孫朋興小心翼翼將好大一根胡蘿卜放在地上,推著滾過去,沒想到黑兔子妖看到胡蘿卜更氣,再次一巴掌把胡蘿卜打成碎塊。其爪上之力巨大,嚇得旁觀眾人臉色一陣發白。孫朋興卻巍然不懼,看了看腳下的碎塊一眼,咬牙往前走了一步。黑兔子妖立即肉眼可見地又增大一圈,不是因為她變幻了身形,而是因為過於警惕毛發豎起。“不吃胡蘿卜,沒關係。”孫朋興這樣說,一邊往黑兔子那邊走,一邊抽出了一根小白菜。小白菜的根須還在,是郝西專門調來的新鮮蔬菜。孫朋興一個金坷垃……不是,肥料術下去,很快就長得宛如一顆茂盛灌木。孫朋興已經走到黑兔子妖麵前,他把小白菜放下,深吸了一口氣。應泊和郝西都做好了救援準備,隻見這個年輕人張開雙手,又往前走了一步。眾目睽睽之下,他抱住了黑兔子妖。臥槽!眾人一陣喧嘩,舉槍的舉槍,拿符的拿符,生怕孫朋興下一刻就被兔掌拍成一團肉醬。黑兔子妖也的確舉起了巴掌,但在她一掌拍下之前,孫朋興閉著眼睛大吼。“你好可愛!我能不能和你做朋友!”“……”黑兔子妖。“……”應泊。“……”郝西。“……”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