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圖高興地讓蘇策抬起頭睜開眼什麽的,興奮得手腳都慌亂了,而薩塔在旁邊看到這樣的景象,卻覺得這個雌性的性格實在太冷淡了……說不定,坦圖的道路還要走很久呢。蘇策選擇了相信這藥哪怕隻有萬分之一讓自己視力好轉的可能性——起碼,不管怎樣都不會比現在什麽也看不清的情況壞了不是?所以他很順從地抬起了臉,把眼睛盡力地張大。之後,他感覺到兩點清涼的液體分別進入了他的雙眼,一種舒適的、仿佛按摩一樣的感受在眼球四周遊蕩……緊接著,是細微的刺痛和更快的緩解。蘇策不受控製地分泌了淚水,而後,他眨了眨眼,發現淚水落下之後,他的視線也隨之而變得清晰起來。第10章 蘇策的決定帳篷裏的溫暖來自於一塊巨大獸皮前方兩側金屬支架頂端銅盆裏的火焰,跳躍著,火焰的芯是綠色,並不顯得詭譎,而是一種明亮的鮮綠,給人十分具有生命力的感覺。這塊巨大獸皮上麵遍布著金色的條紋,不僅裏方整麵的帳篷皮,還一直蔓延下來,延長鋪伸,最終,將一顆巨大的獸頭擱在這仿佛地毯一樣的東西的最前方——睜開眼的,一雙巨大的、有半個人頭大小的眼睛,整個地充血,好像紅寶石一樣亮麗。蘇策看到站在獸頭右邊、伸出一隻手扶著它的人,是上身穿著皮甲、下麵穿著毛茸茸半截皮褲的壯漢,頭發很短,像刺一樣豎在腦袋上,和坦圖披在身後的完全不同。臉龐的輪廓很堅硬,有幾道不同深淺的傷痕,看得出年代久遠。好吧,我對這人有幾百歲年紀又多相信幾分了。蘇策想著。坦圖仔細地打量蘇策,發現他的眼睛明顯有了聚焦,就連忙問道:“阿策,你……已經好了嗎?”蘇策沉默地抬頭看他,從這個獸人臉上看到了毫不掩飾的關切,於是頓了頓:“已經好了。”坦圖立刻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蘇策見到他這樣由衷的喜悅,別過頭,重新看向那位族長:“你好。”薩塔看著兩個人的互動,笑了:“蘇策,聽坦圖說,你願意加入我們的部落?”蘇策猶豫一下,點頭:“……是的。”坦圖的笑容簡直要收不回來了,薩塔看他這傻樣子,也覺得有趣——不過畢竟他已經見過不少同類表情了——來自於所有同樣狀況的雄性們,然後也不為難,直接問道:“那麽,既然你已經成為部落的一員,作為雌性,你可以自由選擇居住的地方。”坦圖在旁邊想要說點什麽,但是薩塔的眼神讓他停止了這個想法,隻能在那裏幹著急。蘇策沉吟一下,問:“有什麽地方可以選擇?我不怎麽了解這個。”薩塔笑道:“一般來說,因為你剛來,還對部落的構成不熟悉,可以選擇獨居或者跟你的引導人住在一起。”他的引導人當然就是坦圖。蘇策其實比較希望獨居,可是當他看到坦圖滿臉的期待的時候,有些微不可查地動搖了。還有,如果獨居的話,他想要查探一些東西也不方便……看他還在思考,薩塔繼續說道:“如果選擇獨居的話,晚上我會舉辦一個小型的聚會,讓大家認識你一下,然後選幾個強壯的雄性晚上去你居所的附近巡查,以免你遇到什麽危險,而白天,會讓幾個雌性去給你介紹部落裏的情況……如果是和你的引導人住在一起的話……”他看一眼坦圖,“那這一切都會交給坦圖,你的安全將會是坦圖的責任。當然,他是部落裏最強的勇士之一,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作為族長,他不吝惜在某些特定的時候給自己的族人——尤其是雄性,在他的心上人麵前說說好話。蘇策心裏的動搖更厲害了。不得不說,來到這個奇怪地方之後,他第一個遇到的活物就是坦圖,還受過他幾次的救命之恩……就算這家夥看起來有點憨憨的,可也依然讓他不安的情緒獲得了一定的穩定。蘇策很明白這是一種另類的“雛鳥情結”,而事實上,坦圖從來沒有讓他覺得不舒服過。除了現在讓他總覺得不怎麽好的“雌性”、“雄性”兩個詞以外。或許他已經隱隱明白了什麽……不過這個推測,真讓他有些……心情複雜。如果他的推測是真的的話。坦圖看著他的心上人一直在思考著什麽,美麗的側臉好像在發光,他從來沒有看到過有哪一個雌性擁有這樣的魅力!——在這裏,我們不得不提一下蘇策的相貌。他的眼睛略顯狹長,眼角恰到好處地上挑,但沒有達到鳳眼的地步,鼻梁很直,嘴不大,正在鼻梁下方,很少笑,所以唇線有一點繃緊。而皮膚因為坐辦公室不常曬太陽以及基因的緣故,比普通的男性都要稍白些,可也隻在正常範圍內。頭發很黑,不算濃密也不單薄,但每一根都很服帖,身材高挑,約莫在一米七八左右,總體來說,每一個部位都長得不是特別出挑,但是相當端正。是一張很正經的臉。正經到活了二十五歲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並不是說他長得不好看,也不是因為他沒有男人的擔當——畢竟他在作為學生的時候成績優異跟了學長打拚以後又是公司的二把手,而且潔身自好,不管怎麽說,都應該是女性擇偶的最佳標準吧?隻是,當那些女性們看到他的臉之後,就全部都打退堂鼓了。首先,沒人會喜歡自己被人像看文件一樣觀察。然後,也沒人能扛得住一個表情常年嚴肅、對女朋友就跟對下屬一樣嚴格的男人。第三,更沒人哪個女人能習慣這樣規律並且基本毫無娛樂的生活……就連刷牙洗澡上廁所的時間都定時的究竟是要鬧哪樣啊!於是,蘇策就這樣一直單身到了二十五歲,戀愛史,無,心動史,無,有好感史……如果對學長楊翰的照料所產生的親情也算的話,那麽,一?其實,除了楊翰以外,其他人看到蘇策的時候,總會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讓人望而卻步的氣場,使他們還沒靠近,就先後退了。而坦圖就不一樣了,他壓根感覺不到這種氣場。簡單地說,是獸人們的自我氣味太濃重,而且強勢,以至於蘇策這樣的氣質在他們的眼裏看起來……就變成了具有獨特個性、甚至是獨特魅力了。尤其是對於陷入愛河的坦圖來說,蘇策的優點被他全部看在眼中,而外人眼裏的缺點,也全都變成了他的萌點……於是,坦圖就是覺得蘇策長得好看得不得了嘛!而現在,坦圖正在為蘇策住在他那裏而努力著。蘇策是不知道,可坦圖很清楚。他作為引導人,如果可以說服讓蘇策跟自己住在一起的話,那麽,今晚的相親大會就可以免掉了。是的,就是相親大會。外族的雌性加入自己的部落,如果要真正地融入進來的話,無疑是和本部落的雄性結婚為好,之後生雄育雌,才能平和幸福。外族的雌性,如果是單身的那種,一般多半是被外出的雄性帶回來——這雄性就是雌性進入部落的引導人——如果雄性對他沒有愛意、或者雄性已有伴侶、或者他拒絕了雄性的愛意、又或者他選擇獨居,族長就會將他介紹給全族,這就是變相的相親大會了。族長會選擇族裏對這個雌性有好感的幾位雄性,讓他們在夜晚的時候在雌性居所外麵保護著他,也可以各施手段追求他。所以如果蘇策同意了跟坦圖住的話,那起碼就是默認了坦圖作為引導人的優先追求權,可如果拒絕,坦圖就站在了和其他雄性一樣的起跑線上。隻是,蘇策並不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