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簡直快要吐了,臉上還要擺出一副溫溫柔柔的表情,恭送景陽帝離開。


    景陽帝剛一走,她就抱著茶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茶壺四分五裂,滾燙的熱水撒的滿地都是。


    就這,麗妃心裏仍然不解氣,她又用手把桌上的瓜果糕點通通掃在了地上。


    劍蘭在旁邊勸她,“麗妃娘娘息怒,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麗妃的理智這才回籠了一點,但臉色依舊難看。


    “就他也想讓本宮侍寢,他配嗎?”


    “這十幾年對本宮不聞不問也就算了,現在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他以為對本宮好一點,本宮就要像條狗一樣的貼上去,他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當年,若不是他執意選本宮進宮當秀女,本宮也不會和政郎分開,如今連見個麵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發現。”


    麗妃想到這,越想心裏越氣,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劍蘭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去安慰麗妃,否則她會哭的更厲害。


    等她自己哭完,就好了。


    麗妃邊哭邊咒罵起了紀雲棠,“都怪紀雲棠這個賤人,她還真是個掃把星,每次來未央宮都沒好事。”


    “要不是她,皇上怎麽會來本宮這兒,這個賤人打傷了芊雪,又把本宮害到如此境地,真的該死!”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本宮遲早要弄死她!”


    好不容易,等麗妃哭完了,也擦幹淨了眼淚,劍蘭在旁邊問:“麗妃娘娘,那今晚您還侍寢嗎?”


    “當然不侍,本宮的身子豈是他能碰的?”


    “若是被政郎知道了,他以為本宮背叛了他,生出誤會和嫌隙怎麽辦?”


    麗妃臉色猙獰,她怎麽可能侍寢?


    她的身上還有很多見不得人的紅印子沒消幹淨。


    若是被景陽帝看見了,不死也得脫層皮下來。


    “不行,本宮得想個辦法,逃過今晚上的侍寢。”


    劍蘭想了想,開口道:“娘娘,不如裝病如何?”


    “晚上皇上來了,就說您身體不適,不能侍寢。”


    麗妃眸色暗了幾分,語氣幽冷道:“這法子好是好,但景陽帝這狗東西可是情場的高手,這種小把戲他在後宮裏肯定沒少見,若是本宮刻意裝病,他不一定察覺不出來。”


    更別說,上午景陽帝來看麗妃的時候,她的身體還好好的。


    現在突然病了,說出去又有誰會信?


    再者,欺君可是死罪,她犯不著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狗男人,賠上自己的性命。


    麗妃指尖摩擦著手腕上的玉鐲,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雖然不能裝病,但若是本宮真的病了呢?”


    不得不說,劍蘭剛剛的提議,倒是給她提供了一個能逃脫侍寢的好思路。


    隻不過,這法子太過損人,要委屈一下她自己了。


    “劍蘭,你去找人弄點冰塊過來,越快越好,本宮要泡澡。”


    劍蘭聽後忙阻止道:“麗妃娘娘,不可。”


    “如今已經入了秋,外麵天氣越來越冷了,你的身子好不容易才養好,用冰塊泡澡實在不妥,娘娘還是換個法子吧!”


    麗妃自從生產之後,身體就虧損到了,這些年她一直拿溫和養生的藥材和補品溫養著。


    冰塊極寒,對女子來說,很容易寒氣入體,極傷身體。


    她好不容易把身體養好了,若是再用冰塊泡澡,那不又會留下病根子?


    麗妃卻管不了那麽多了,她道:“沒有時間了,再過不到一個時辰,那狗東西就會過來,本宮等不了那麽久了。”


    與其讓她給景陽帝侍寢,她更情願泡冰塊澡。


    再者,駱君鶴那個病秧子用冰塊泡了三年澡都沒事,她隻是泡上半個時辰,能有什麽事?


    劍蘭知道麗妃表麵溫和,實際上是個極有主見的人。


    她自己一旦決定的事情,別人根本就改變不了。


    於是,她隻能應下,“是,娘娘,奴婢這就去給您弄冰塊來。”


    劍蘭要離開的時候,麗妃又叫住了她,蹙眉道:“你出去的時候小心一點,別讓其他人看見是本宮要的冰塊。”


    她怕景陽帝會懷疑。


    劍蘭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她的效率很高,沒一刻鍾的功夫,就弄來了兩桶冰塊。


    因為麗妃常年讓內務府給駱君鶴提供冰塊,因此看管冰塊的小太監對她們都熟,很容易就要來了冰塊。


    再者,劍蘭也給了小太監封口費,確保他不會往外亂說。


    麗妃讓劍蘭將冰塊倒進浴桶裏,又讓人提來從井中剛打的涼水,倒在了裏麵。


    將下人都趕出去之後,她這才褪盡衣衫,來到了浴桶的旁邊。


    一隻腳剛邁進去,麗妃整個人就被凍的一哆嗦,刺骨的冷瞬間浸透她的身體四肢,她感覺自己牙齒都在打顫。


    這也太冷了!


    麗妃突然萌生了一種想退縮的念頭。


    可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被她給否決了。


    她怎麽能退縮呢?


    事情都已經到這個關頭了,她已經沒有退路可以走了。


    除非能徹底殺了景陽帝。


    麗妃眼中閃過強烈的殺意,她原以為哪怕入了宮裏,隻要景陽帝不關注她,她就能一直相安無事,和那個人保持曖昧關係。


    畢竟,那個人才是她的真愛啊,景陽帝是拆散他們的罪魁禍首。


    可轉念一想,她若是殺了景陽帝,自己怕是也會給他陪葬。


    最重要的是,那個人籌謀多年的計劃會被打亂掉。


    麗妃心裏恨意交織,她強壓下心頭的情緒,告誡自己——


    再忍忍,再忍忍,時機還沒有成熟,景陽帝還不能死。


    在這份執念之下,麗妃才終於邁開腿,整個人坐進了放滿冰塊的浴桶裏。


    她冷的不行,沒一盞茶的功夫,一張臉都被凍得發白,毫無血色。


    麗妃咬了咬牙,心裏開始琢磨。


    “這麽冷的冰塊浴,駱君鶴這個禍害竟然泡了整整三年都沒死,他怎麽這麽好命?”


    “果然,禍害遺千年!”


    ……


    景陽帝晚上來未央宮的時候,隻見麗妃虛弱的躺在床上,她唇瓣微張,氣息奄奄半闔著眼,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柔弱,無端顯得淒美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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