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麗妃成功了,景陽帝的心裏還真生出了幾分後悔。


    他隻後悔自己沒有早點寵幸她,讓她一個人在這偏僻孤冷的未央宮裏飽受單相思之苦。


    這麽多年,她得多難啊,怕是每夜都在盼望著自己能來夜不能寐吧?


    可她的性子實在溫和,明明掛念他卻又不願意說。


    若不是今天紀雲棠在未央宮裏鬧出了這事,有巡邏的侍衛發現了情況,跑過去通知了他和皇後,景陽帝還不會重新注意到麗妃。


    他上前拉著麗妃的手,滿臉溫柔道:“你啊,總是這樣為她人著想,你怎麽不為你自己想想呢?”


    “如今夜王癱瘓在床,芊雪又是女兒,遲早都要嫁人的,你身邊沒個兒子依靠怎麽行?”


    “好在朕如今龍體還算康健,說不定未央宮不久以後還能再添位小皇子。”


    麗妃想說她有兒子的,她的兒子身體好著呢!


    可理智卻戰勝了行動,話到嘴邊,怎麽都說不出口。


    她不想再跟景陽帝討論生兒子的問題,她美眸閃了閃,於是轉移了話題。


    “皇上,皇後娘娘操持後宮十分不易,收回鳳印茲事體大,還請皇上三思。”


    景陽帝想了想,也覺得此事不妥。


    且不說,皇後並沒有犯任何過錯,她的位置關乎著整個朝局的震蕩,對太子本人更是影響最大。


    景陽帝如今龍體還算康健,幾個王爺都鬥得不可開交。


    若是再收了皇後手中的權,把太子逼急了,搞不好他會弑父謀反。


    這種事情,概率雖然小,但前朝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而蘇太傅這個老東西那邊,他也沒法給出交代。


    再者,有皇後幫他打理著整個後宮,他整個人都輕鬆不少,根本就不用整天處理鶯鶯燕燕,相互算計的事情。


    景陽帝想清楚後,覺得收回皇後鳳印之事弊大於利,於是十分敷衍的對皇後說道:


    “愛妃言之有理,朕仔細想了一下,這後宮還是交給皇後來打理最為妥當,交出鳳印這事暫時就罷了吧。”


    麗妃聞言,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皇後的地位穩,太子的地位才會穩。


    駱景深能坐穩太子之位,皇後和蘇太傅功不可沒。


    若是皇後手裏沒了權,那駱景深那邊勢必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她聽聞楚貴妃近日頗為受寵,齊王又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


    若是楚貴妃晚上在景陽帝耳邊吹些耳旁風,讓齊王代替駱景深當上了太子。


    那她這麽多年的籌謀全毀了,那個人怕是也會氣死!


    如今,還好還好,皇後的地位保住了。


    也不枉費她跟景陽帝演了這麽久的戲。


    駱輕歌一直憋著沒說話,此刻心裏火氣卻越來越大。


    她父皇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交出鳳印這事暫時就罷了吧?


    他把她母後當什麽了?


    皇後極為了解駱輕歌,她知道她這個反應,怕是準備懟景陽帝了。


    皇後自己不怕景陽帝怪罪,卻唯獨怕三個子女受到傷害。


    她生怕駱輕歌口無遮攔,會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於是提前製止了她。


    “歌兒,算了,我們回去吧!”


    “可是母後……”駱輕歌話還沒說完,就聽紀雲棠道:“輕歌,你就聽皇後娘娘的吧。”


    紀雲棠眨了眨眼,給駱輕歌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別亂說話。


    景陽帝現在完全被麗妃迷昏了頭腦,如今她們說什麽,在對方的眼裏估計都是錯的。


    而感情這種事情,紀雲棠不用問都已經看明白了。


    景陽帝對皇後已經沒了愛意。


    就算再說多也是廢話,毫無意義。


    駱輕歌也幫不了皇後什麽。


    紀雲棠現在總算明白,皇後今日為什麽會跟她說男人靠不住之類的話了。


    遇上景陽帝這樣花心又濫情的人,確實是靠不住。


    皇後表情淡淡,內心並沒有任何保住鳳印的喜悅。


    她不明白,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麗妃,在收回鳳印之事上反應這麽強烈,願意跪地幫她求情。


    想不明白,皇後也不願意多想。


    她冷靜的看著景陽帝眼睛都黏在麗妃身上的樣子,隻覺得心裏惡心至極。


    “皇上,那臣妾就帶著夜王妃和歌兒告退了。”


    “嗯。”景陽帝敷衍的應了一聲,整個過程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她們。


    皇後不願意多待,帶著駱輕歌和紀雲棠都走了。


    “嘔~”


    剛一走出未央宮,到了沒人的地方,皇後就趴在一棵大樹邊嘔吐了起來。


    駱輕歌連忙跑了過去,急得打轉,“母後,你這是怎麽了,你沒事吧?”


    “嘔~”


    皇後沒應她,還在一直嘔吐。


    直到胃裏的東西全吐了個幹淨,她才站起身,接過桃葉遞來的帕子,優雅的擦了擦嘴。


    “歌兒別擔心,母後沒事,隻是被惡心到了。”


    她今天被景陽帝惡心的不輕,禦膳房準備的午膳怕是也沒胃口吃了。


    可駱輕歌還是很擔心,她轉頭看向紀雲棠。


    “三嫂,你幫我母後看看好不好?”


    “好。”


    紀雲棠把完脈之後,淡淡一笑,說道:“皇後娘娘的鳳體安康,沒有什麽大的問題,看來真的是被髒東西惡心到了。”


    皇後被她的這一句“髒東西”取悅到了,心裏的陰霾瞬間消散了不少。


    她笑道:“棠兒說的沒錯,這宮裏的髒東西可真髒,歌兒和安兒你們兩個以後也要離髒東西遠一點,別沾染上他的晦氣。”


    至於駱景深,讓他去遠離這個髒東西,這是不可能的。


    他巴不得去舔這個髒東西的臭腳。


    駱輕歌聽著紀雲棠和皇後的對話,總覺得有些懵懵的。


    她怎麽感覺,她母後和三嫂口中所說的“髒東西”,指的是她父皇呢?


    若真是她父皇,那她可就要舉雙手讚同了。


    景陽帝是真的又髒又東西!


    紀雲棠送皇後回了鳳儀宮,之後才帶著桃枝離開了皇宮。


    與此同時,未央宮。


    景陽帝在皇後走了沒多久,也被身邊的公公張富貴給叫走了,說是丞相有要事找他商議。


    景陽帝雖然心有不舍,但還是離開了未央宮,並給麗妃留了一句浮想聯翩的話。


    “朕晚上再來看愛妃,愛妃記得打扮的漂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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