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搖了搖頭:“沒、沒了。” 男人身上的氣勢可怖極了,顯然是對此極為不滿。 這是個占有欲極強,並且很是霸道的男人。這個人的權勢地位應該並不低。是忠王的可能性很大……身形仔細瞧一瞧,也有些相近。 男人突地轉過頭來,似是神色複雜地看著杭清:“倒是越來越如珍寶一般了。” 刺客聽得心下感慨。賭對了。 這卓太後在主人心中,可不正是如同珍寶一般嗎 男人又問:“他們中,你可有喜歡的?” 杭清都已經知道這男人與他關係匪淺,並且大抵還有一段桃色緋聞在其中了。他又怎麽還會在男人麵前表露出對誰有好感呢? 杭清冷淡地道:“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男人歎了口氣:“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杭清心裏一緊,這人瞧出什麽來了? 從男人的口吻來看,他們應該認識得很早。 男人突然又低低地笑了一聲,帶著一股成熟男性的魅力:“不過如今倒是更討喜些了。” 杭清冷冷地看著他。 男人抬起手來,一邊去揭臉上的麵具,一邊低聲道:“你從前也不會這樣看我的。那時候,你的目光都是楚楚可憐的。像是一隻隨時都會暈厥過去的小白兔。” 杭清想了想,他和小白兔的確差得有點太遠了。 男人臉上的人皮麵具徹底撕了下來,露出了底下的麵孔來。 那是一張英挺的麵孔。 霸道的劍眉,挺直的鼻梁,薄唇星眸,整個人如同一把出了鞘的古劍,氣勢厚重卻又不失鋒銳。 他的眼角布著些許的細紋,倒是暴露了他的年紀。這個男人並不年輕了,不過他足夠完美的五官和氣勢足以彌補一切。這是個相當迷人的成熟男性。他的麵孔瞧上去還挺眼熟。杭清勉強從卓漁的記憶中扒拉出了一張臉,和眼前的臉對上了…… 這個人…… 杭清忍不住皺眉,不可能啊。 “很驚訝?”男人問,“你不曾認出我,我也覺得有些驚訝。” 杭清腦子裏躍出了一段屬於卓漁的記憶,那個記憶中的稱呼也脫口而出:“陛下。” 不錯,陛下。 跟前的男人,是本該早早死去的寧德帝。 難怪男人一副視他為所有物的口吻,而在聽見有人竟敢對他有所企圖的時候,登時就怒火升騰了。一個曾經的雄才偉略的開國皇帝,自然容不下這樣的挑釁。正常男人都容不下綠帽子往自己頭上摞呢。 “原來阿卓還沒有忘記我。”男人笑了笑,隻是臉上神色並不太愉快。 他當然高興不起來。 雖然他應該是個死人了,但是想到這麽多人都覬覦他的人,他仍舊覺得怒不可遏。 如果不是他早知道卓漁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就該要懷疑,卓漁是不是和薑容走上了同一條路了。 杭清並不害怕寧德帝,哪怕他身上的氣勢再如何強大。 畢竟寧德帝再強大也隻是一個人類,而他,曾經麵對過最強大的alpha,還與厲鬼周旋過。寧德帝又算得了什麽呢?杭清在他麵前平靜極了,他甚至不害怕寧德帝懷疑他借屍還魂。畢竟他的攻略對象又不是寧德帝,寧德帝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不過到這一刻,杭清終於徹底確認,這個世界的所有劇情都崩了。正如係統說的那樣,這些世界裏的人物、劇情漸漸有了自己的意識,它們開始擺脫作者的筆觸了,它們甚至漸漸有了自我的邏輯,整個世界一點點被豐滿起來。 接下來要再倚靠原劇情都沒有什麽作用了。 杭清想得微微出了神。 寧德帝沒想到卓漁在他跟前還敢走神,一麵覺得好氣,一麵卻又覺得有些好笑。這樣坦蕩,的確是卓漁的性子。卓漁膽子是小,但卻從不畏縮。不然,他當初也不會讓卓漁去做皇後。 “阿卓。”寧德帝喊了一聲。 杭清這才抬起頭,分給了寧德帝一點目光。 寧德帝竟然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失落,他低聲道:“你不害怕嗎?” “怕什麽?”杭清反問。他沒什麽好怕的。 但這話落在寧德帝的耳中,卻自動被寧德帝解讀為了,這是杭清對他的信任。因為信任他不會傷害他,所以他不怕。寧德帝心底的滋味兒略略複雜。 他低聲道:“阿卓,皇宮你就暫且不必回去了。” 杭清擰了擰眉,這才有心情問了一句:“你要做什麽?” 寧德帝淡淡道:“阿卓,槿炎並非我之子,皇位不能由他去坐。” 杭清心底掀起了驚駭的巨浪。寧德帝知道?他早就知道?不過想一想也並不奇怪。寧德帝是什麽人物?卓漁是什麽人物?就算卓漁再小心,但整個皇宮終究是掌握在寧德帝的手中,寧德帝沒有說並不代表他就不知道。 寧德帝此時饒有興味地看著杭清,道:“我知曉你心善,替薑容養了孩子。此事我可不追究你。” 杭清:…… 寧德帝低聲道:“我也可瞧在你的麵上,留鍾槿炎一命。” 杭清實在忍不住打斷了他:“你要詐屍還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