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不怕卓漁,但卻怕鍾槿炎,忙低下頭道:“小人送過去試試罷?”  杭清站起身:“我親自去。”  侍從瞪大了眼。  今日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懷著同一個想法的,還有鍾槿炎書房外的侍衛同宮人。  “太、太後?”  “不必驚擾了皇上。”杭清說著就抬手推開了門。  他們還來不及阻止,杭清就已經走進去了。  他們對視一眼,想了想,這……這太後前來,他們沒攔住,應該沒什麽事吧?  書房裏此時正一片死寂,顯然氣氛很不愉快。  但杭清毫無所覺一般,拎著食盒就大步走了進去,裏頭伺候的侍從見了他,也都個個瞪大了眼。  “我可是來得不巧?”杭清先看向了龍椅上的鍾槿炎。  鍾槿炎原本麵色冷厲,但在看見杭清之後,鍾槿炎臉上的表情陡然換了:“您……”他的目光落到了杭清手中拎著的食盒上。  杭清走上前,將食盒放到了鍾槿炎的跟前。  同一時刻,杭清察覺到了背後投來的目光。  灼熱而危險,帶著侵略性。  正符合了原劇情中對於反派的描寫。  放下食盒後,杭清就很是自然地轉過身,順勢掃了一眼不遠處坐著的關天。原劇情裏的文字描寫,實在不足以概括關天這個人的模樣。這人身形高大,粗略一掃,應當在一米九以上。他穿著墨色衣袍,坐姿不羈,濃墨重彩的五官帶出了鋒銳的氣息。  鍾槿炎放在他跟前,都有些小羊的味道了。  此刻這人,正放肆地打量著杭清,目光露骨得像是在瞧一件商品似的。杭清冷淡回睨了一眼。  鍾槿炎極為不快地皺了皺眉:“王爺先回去吧。”  “不,還有事沒說完。”關天沒動。  杭清見了一麵,覺得也差不多了。  留得太久並不是什麽好事。  盯著一個人看上很久,遠遠不如驚鴻一瞥來得印象深刻。  “我便不打攪皇上了。”杭清說完,很是幹脆利落地轉身出去了。外頭的侍衛和宮人見杭清出來得這樣快,這才鬆了一口氣。  關天瞥了一眼背影,毫不避諱地笑道:“陛下宮中原來還有這等美人兒……”  鍾槿炎怒不可遏,冷聲斥道:“王爺該是被冬日裏的風吹昏了頭罷!來人,送驍王出去。”  關天慢吞吞地起身,神色竟有些遺憾。  鍾槿炎的臉色黑到了極致。  關天被驅趕了出去。  他走在石階上,笑道:“鍾槿炎不是回絕了老丞相、禦史大夫多次諫言求他娶妻納妃嗎?原來宮中卻是藏了個美人兒……”  隨從陡然色變,結結巴巴地道:“不,不是美人兒。”  “本王怎麽有你這麽個睜眼瞎的隨從?”  “不不不……那、那是太後啊!”  關天腳步一頓:“太後?那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今日瞧見那人可分明年輕得很。哪裏像是卓太後了?”  “當、當真是太後啊!”隨從都快跪下了。  關天這才壓低了聲音,道:“難怪先帝把人弄回了宮裏。”  隨從兩眼發黑,恨不得昏過去,假裝什麽也沒聽見。第74章 第六個反派(2)  關天身負軍功,實在桀驁。他桀驁到了何等地步呢?  他日日都到宮中報道。  鍾槿炎便持續了好幾日都是眉頭微皺的模樣。  杭清倒是覺得倍加可惜。他身處後宮, 關天隻能日日在前頭晃蕩, 無論如何兩人也碰不上麵。想來想去,也隻有那個最老套的法子——繼續給鍾槿炎送湯去。  鍾槿炎就這樣生生享受到了“無微不至”的關懷。  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門內鍾槿炎連頭也不抬:“今日怎麽又來了?”鍾槿炎收拾好了手邊的東西, 這才站起身來, 迎向了杭清:“說過許多次了,母父應當在宮中多加休息才是。”  殿中不見關天的身影, 杭清心底多少有些失望,不過他麵上卻是分毫不顯的。杭清轉過頭,卻正觸及到鍾槿炎複雜的目光, 杭清裝作未發覺, 他微微別開了臉。  “我有些困了, 便在你這處歇一歇吧。”杭清沒有去收拾食盒, 轉身便進了鍾槿炎用屏風隔開的內殿。  鍾槿炎怔了怔, 他望了一眼杭清的背影, 不自覺地出了下神。卓漁和以前不一樣了,這不是他的錯覺。若說是從前好,還是如今的模樣好……  鍾槿炎不得不承認, 如今的卓漁,更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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