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梟半威脅的話喊出去也沒用。


    羊咩咩縱馬直奔將軍府,是打定主意不跟著難伺候的世子了。


    “這該死的,算了。”韓梟也不太在意。


    他又不缺暗衛,醜成那樣走就走吧,總歸是去將軍府任職,也沒叫別人家撿便宜。


    隻是——


    他心裏琢磨要不要聽父王的叮囑,進城先去拜會西夏傅老王爺。


    畢竟表麵還是得做足禮數......


    就看從城門後,忽然冒出一隊西夏王宮侍衛。


    領頭的正是傅雲琦!


    傅雲琦身穿一身黑紋暗紫色錦袍,頭戴著顏色鮮豔的如意簪花君子冠,活像在頭頂扣了隻花籃子。


    總之是按西夏迎客標準,打扮的儀表堂堂。


    哦,傅家來迎了。


    傅雲琦在馬車前麵翻身下馬,滿臉喜悅和愧疚,跑上前喊著。


    “世子賢弟!哎呀,都怪手下這群愚鈍的通報不及時,害我拾掇著迎的晚了,賢弟可別怪罪啊.....”


    韓梟是直接來的四錦城,特地沒跟西夏知會。


    否則他早死在半路了。


    但此刻不一樣。


    韓梟已經到了四錦城,那傅雲琦是拚了身家性命也得保韓梟安穩,否則老韓王得找他要人!


    嗬。


    論心眼兒,誰能玩的過韓家父子啊。


    傅雲琦一口牙都快咬碎了,隻能硬著頭皮來接人。


    本來自己家就一團亂糟還沒處理好,現下又來了個更棘手的。


    這要是搞不好.....


    他們西夏王室得雞飛蛋打!


    傅雲琦心裏發愁,麵上卻親熱的挽住韓梟胳膊。


    “賢弟快隨我進宮,可要多住幾日,上回我父王病重,我們走的匆忙沒能跟韓王爺辭行,我這心裏正有愧呢,這回必得仔細招待賢弟一番,好給韓王爺賠罪。”


    說的是——


    他夜裏偷偷把趙鈺慈帶跑了的事兒。


    “哎,小王爺哪裏的話。”韓梟把胳膊掙出來,臉上掛著淺笑演起戲來得心應手,“令尊病重自然是大事,著急返程不告而別也是應當,何來愧疚一說?”


    “本世子閑來無事到貴寶地遊覽一番,不好勞小王爺出城相迎,也來的匆忙,還望小王爺原諒。”


    你走的時候不跟我說,我來也不必跟你說。


    你不要臉我也不要。


    就這做派。


    “......”


    傅雲琦臉上笑容有些僵硬,很快就更熱情。


    “賢弟可是我西夏貴客,豈有不迎之禮,不知老王爺可好啊?走,咱們回宮裏敘敘家常話,一路遠來可是辛苦。”


    “也好。”韓梟招手叫送來一匹馬,翻身上馬。


    跟著傅雲琦往宮裏去。


    他就沒想過要住什麽客棧裏。


    來西夏自然吃好的住好的,還要連吃帶拿,否則豈不是白來了?


    騎行的路上。


    兩人看著沿途街景,隨意聊了些匈奴動向。


    但當初南部被匈奴進攻,西夏沒來援助就隻給了幾車糧食,如今韓梟也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問幾句,不會插手。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


    西夏王室已經搖搖欲墜,內有傅王叔和季清歡聯手奪權。


    外有匈奴虎視眈眈。


    還有一位京城來的趙王叔,領兵八萬,占走了西夏麵積最大的袁州境三城。


    傅雲琦被這三頭餓狼齊齊盯著,是吃不好也睡不香。


    愁都愁死了。


    “世子賢弟啊,你來的也正是時候,西夏與南部素來交好沒起過紛爭,看南部能不能搭手幫我一把......”


    不管是幫他平息兩位皇叔或季家軍。


    都是解西夏燃眉之急啊。


    “果真如此焦灼?”韓梟歎了口氣,“可惜本世子年紀尚小,此番出門隻為遊覽,小王爺的愁苦跟我說,可謂是白說一場。”


    “你不如速速寫信與我父王相商,南部是我父王做主。”


    韓梟語氣很客氣,笑眯眯的。


    “!”


    又踢球似的拉扯上了。


    傅雲琦直皺眉,脫口而出。


    “實不相瞞,信件早已給韓王爺去過幾封,隻是.....”


    隻是那賊精的韓王爺——


    回信驢頭不對馬嘴,已讀亂回!


    本來就離得遠,信件緊趕慢趕都得月餘才能往返一次。


    傅雲琦寫信借糧草。


    韓王爺給他回如何播種小麥和水稻。


    還插著雞毛又急送三封信,提醒他要在春日播種。


    傅雲琦寫信想買些戰馬。


    韓王爺回信說南部正在開荒修路。


    傅雲琦問:買戰馬跟修路有什麽關係?


    韓王爺回信:等修完路,本王就讓戰馬快些下出小馬駒,為了西夏特地訓練馬駒,長成了必定隻賣給西夏。


    傅雲琦寫信問南部借錢,承諾戰後還兩倍。


    韓王爺給他回:錢都被匈奴搶走了,你們西夏一定要狠狠打匈奴,把我們南部的錢搶回來,你們隨便用,咱這關係,還不還都無所謂。


    這不是廢話麽?


    傅雲琦要是有錢打仗,還問南部借什麽!


    總之是——


    南部替西夏著急的態度都有了。


    事兒就是不辦。


    傅雲琦心罵姓韓的老東西懂裝不懂。


    寫信?


    寫了也是白寫,浪費時間!


    所以他此刻急著跟韓梟提一提,想從這個小世子入手。


    小的總比老的好對付些?


    傅雲琦皺著眉說:“世子看能不能幫——”


    “小王爺,”韓梟抬手打斷他,端著一臉浪蕩模樣,笑的糜豔,“我從家裏跑出來好不容易消遣消遣,你就別提這些事了,我也聽不懂。”


    “若聊些美人美酒、風花雪月,本世子倒能與你暢談幾句。”


    “......”


    小世子的相貌絕豔。


    傅雲琦被這少年豔色迷了眼。


    但很快就驚醒!


    若說對季清歡他還能悄悄起些心思,這韓王世子他是萬萬不敢的。


    畢竟韓梟身後是整個南部和韓王。


    一想到季清歡,傅雲琦臉上的苦笑更濃。


    原本他對季清歡是有些.....


    現在也沒心思了。


    因為他覬覦季清歡的身子,季清歡可是覬覦他的家業!


    危險的很。


    “哎,”傅雲琦忽然反應過來,疑惑的問,“聽聞韓王爺跟季家素來不和,怎麽此番是世子把季老將軍送過來?”


    難道季韓兩家要聯手?


    不能吧。


    否則他傅雲琦不如一脖子吊死,也省得折騰了。


    這兩家若是聯手奪西夏.....


    他沒有勝算。


    “哦,季家那老東西先前被匈奴捉走,折騰的半死不活,後又莫名其妙出現在南部,”韓梟無所謂的笑了笑,“他如今養好身子也很難再現昔日神武,廢人罷了,我南部懶得用他。”


    “萬一有個差池叫老骨頭死在南部,這罪名我家擔不起。”


    說到這裏。


    韓梟轉頭看傅雲琦,眨眨眼又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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