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曉嚇了一跳,拍了拍不是很傲人的心口,瞪了一眼張大東,不悅道,“你是鬼啊,走路沒有聲音。”


    “早打招呼,你自己沒有聽到,看得太專注。你怎麽會關注407車禍?和你有關係嗎?”


    孫曉曉眼神有些躲閃,否定道,“沒有關係!隨意看看,這礙著你了?”


    “倒也沒有,隻是好奇,你怎麽會留意這條新聞,過去那麽久。”


    張大東覺得孫曉曉怪怪的,似乎有什麽隱瞞。


    誰又沒有一點心事呢?


    “你好像比我還關注吧,又是什麽原因?407車禍裏麵,死的人與你有牽連?”


    孫曉曉直接問道,目光說不出的犀利。


    張大東搖著頭,“隻是聽別人說,就好奇搜了搜。”


    “我也是。”


    “曉曉,該泡茶,你泡了嗎?”


    “好的,馬上去。”


    孫曉曉翻了一個白眼,走了。


    長得可愛的姑娘,做什麽鬼臉都好看。


    張大東坐下,翻著電腦,無意間看到一張407車禍的新聞圖片。


    圖片中,四輛車相撞,車子已經不成樣子,還有七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以及豹哥等幾名道上混混被逮捕的畫麵。


    豹哥他們受傷嚴重,有的頭破血流,有的胳膊或腿受傷。


    除此之外,當場還有不少看熱鬧的圍觀群眾。


    這些群眾裏麵,竟然有一道張大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就是他的師父五爺。


    “怎麽會這樣?師父為何會出現在407這場車禍的照片中?他當時應該在土裏,不應該還活著。”


    張大東感覺不妙,又仔細看了看新聞中的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隻能看個大概人像。


    越看越像是師父,藍道上聲名顯赫的五爺。


    不對,看錯了。


    可能隻是路人,長得像師父罷了。


    按道理來說,師父在四年前的那場豪賭之中,輸掉兩條性命,被埋進土裏。


    不可能還出現在一年後的407連環車禍之中。


    肯定是看錯了,隻是和師父長得像。


    張大東心裏當然希望師父還活著。


    至少把他生前撈到的錢藏在哪裏,說出來吧。


    最後什麽也沒有說,就入土。


    錢沒有花光,人就死了,可憐又可恨。


    五爺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估計隻有師娘柳如煙最清楚。


    可惜聯係不上師娘。


    藍道上的人就是這樣,經常換號碼,換老窩,四海為家,天地為床。


    聯係不上就是好事。


    一般聯係上了,意味著可能是出事,要吃席,要麽就是去收屍。


    當時,五爺賭輸兩條命,輸給另外一名藍道大哥,就是這樣的。


    張大東不想回憶那些痛苦的過去。


    叮鈴鈴!


    手機響了。


    陳炎打來的,這個混蛋還知道回電話,良心應該還沒有被狗完全吃掉。


    張大東立馬接通,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詢問陳炎是不是去賭了,又輸了多少錢。


    陳炎否認,“沒有賭,大東,你放心,借的五十萬會還的,就……”


    “不要說謊,我前天在郊區外的一個地下賭場看到你的人。滿頭大汗,雙眼無神,輸了不少錢吧。”


    電話另一頭的陳炎沉默兩秒鍾,依然否認,還說張大東肯定是眼花,看錯人。


    請相信他真的在外麵出差,沒有撒謊。


    “老同學,我在這條道上混了很久,看到過很多爛賭鬼。爛賭鬼有兩大特征,一就是借錢,二就是撒謊。騙家人、騙朋友、騙自己。”


    張大東的話氣,像地獄裏吹來的鬼風,“你已經有這兩大特征,奉勸你,早點收手。剩下多少錢,拿來還給我老板娘。”


    “五十萬的高利貸,一旦產生利息,你是吃不消的,聽到了嗎?”


    陳炎表示真的沒有去賭,在外麵談生意,家具廠的生意慢慢變好,等賺到錢,肯定還的。


    “大東,不要著急!你不放心呢,可以去我家裏等著,讓嫂子給你弄兩個下酒菜,吃好,喝好等著怎麽樣?”


    “希望你說的是事實!”


    掛掉電話。


    張大東的心沒有安下來,這件事有必要告訴紅顏姐,看如何應對,於是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薛紅顏在電話中說,還款日期沒有到,沒辦法催促別人,因為不符合合同,還有道義。


    不過,可以讓鄭青山派一兩個人去監視陳炎家中情況。


    預防他們全家跑路。


    “鄭哥他們不會亂來吧?”


    “當然不會,隻是監視。我們不是惡霸,現在是法治社會,亂來隻是自討苦吃。”


    薛紅顏微笑著回道。


    “全聽紅顏姐的安排。”


    “你不是說那個叫做陳炎的是開家具廠的,你什麽時候去看看,他的家具廠有沒有正常運作,這點很重要。”


    張大東嗯了一聲,有時間一定去。


    掛斷電話。


    接了兩個電話的時間,已經有十多位賭客來到茶樓。


    慢慢的來得更多。


    孫曉曉忙著倒茶水,空閑的時候,會拿本書看。


    《水滸傳》看完了,換了一本《活著》。


    看得很認真。


    張大東去各個桌子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麽老千,走回來,不忍心打攪哲學家。


    孫曉曉放下書,抬起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東哥,好哥哥……”


    “哲學家的聲音原來可以這麽好聽,是有什麽事?”


    “也沒事,聽說你要開茶樓、當老板,還獲得老板娘的支持,是嗎?”


    孫曉曉靠近一些,輕輕的拍了一下張大東,“你當老板了,不能忘了我。我不想當老板娘,但想跟著你打下手。”


    “為什麽想跟著我?現在這樣不好嗎?”


    “跟著你有更多的肉吃啊,相信你不會虧待我的。瞧你的表情,不願意我過去幫你忙?那拉倒,我還不稀罕。”


    孫曉曉的臉就是六月天,說變就變,一點不含糊。


    “如果真的開了茶樓,希望你能夠幫我一把。不過呢,有一個條件?”


    “還有什麽條件?”


    她不理解,人已經被他弄過幾次,還能有什麽條件。


    “我之前給你說了很多我的過去,你的過去呢?想聽聽你離開學校之後,遇到過那些事?那些人?”


    張大東掃了一圈客廳裏麵的賭客,忍不住八卦。


    其實也不是八卦,知己知彼,才能放心用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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