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熟悉的哥哥的氣息, 林禺才總算是鎮定了下來, 他轉過身, 把臉埋進了白澤的懷裏。  沒一會兒,胸口處一片濕濡,被幼崽的眼淚所浸濕。  白澤抱著他, 不停地摸著他的頭,拍著他的後背,口中安慰道:“沒事了,二哥在這裏呢。”  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說了。  長仙門的弟子有獨特的聯絡方式,當一隻紙鶴拍著翅膀搖搖晃晃落在宗方的書桌前後,就已經將事情發生的所有起因經過都在那張紙上告訴了他們,宗方立刻禦劍立刻趕了回來,在路上他們還遇見了在找人的厲錚幾人,也不敢和他們說這件事情,隻把他們打發回了山上。  白澤抱著弟弟,心疼不已。  紙上短短幾句話,卻能讓他們明白那時候有多凶險。普通修行者對妖獸的仇恨,他自然了解,這個呂一塵對妖獸的敵意卻比普通修行者還要多,甚至還意圖在陸爻的麵前殺掉林禺,以儆效尤。  陸爻一時被困,無法救林禺,為了不被殺掉,林禺隻能自救。  幼崽脖頸處的傷口早已經受過處理,繃帶纏了好幾圈,看上去尤為可憐。  也是呂一塵先動了手,林禺沒有辦法,才不得不朝他出手。說到底,這樣應該算是防衛過當,不管是人類的法律,還是妖獸的法律,在生命受到威脅時的防衛過當,都不用負任何責任。林禺脖子上的傷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若非妖獸體質強大,那刀口如果再深一分,就能割破動脈,到時候血流不止,就算林禺想要反抗都難。  弟弟在懷中顫抖,白澤抱著他,撫著他的後背安慰,柔聲道:“沒事,這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真的嗎?”懷裏的弟弟發出了帶著濃重鼻音的疑惑,弱弱的抬頭看他,眼泛淚花,眼底還有著深深的恐懼:“可是,是我殺了……我殺人了……”  “你這是正當防衛,不是你的錯,要怪也隻能怪那個人先朝你出手。”白澤捧著他的臉,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在任何時候,你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林禺呆呆地看著他,眼睛連眨都不敢眨,晌久,他才垂下眼眸,輕輕地“嗯”了一聲。  即使是個凶獸,有著再強大的能力,他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幼崽而已,妖獸的生命漫長,十三年彈指而過,還不如某些妖獸打個瞌睡的時間久,就算是人類,也隻是個才上初中的年紀。  不管是不是他的過錯,這也足夠在他的心中留下不小的陰影。  那邊宗方和妖獸司的工作人員交涉過後,才走過來查看弟弟的情況。  “怎麽樣了?”白澤看了那間屋子一眼,正有妖獸司的工作人員提著一副擔架出來,白布遮蓋了屍體,讓他看不清楚死者的容貌:“那人如何?”  “呂一塵是歸雲門的弟子,正好有歸雲門的人過來送年禮,已經聯係他們了,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估計很快就來了。”宗方說:“根據現場來看,林禺不會有事的。”  林禺抱著白澤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衣服裏,低著頭一言不發。  白澤微微蹙眉,卻是什麽也沒有說。  死的是個修行者,如果是個小人物也就算了,若是在那個門派裏地位不低,以修行者和妖獸的多年恩怨來看,就算事情起因是那個呂一塵,責任也全在他,恐怕也不能善了。  不能善了就不能善了吧,反正他們的弟弟,總不會任由外人欺負。  那呂一塵綁架林禺意圖殺害林禺的事情,他也要好好和那個什麽歸雲門掰扯清楚。  “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就動身回家。”白澤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我們把阿寶趕出去,讓他去和厲錚睡。”  昂?  林禺茫然地抬起頭來看他。  白澤衝他眨了眨眼,笑著看著他。  這是他們家的習慣,和白澤一起入睡便會一夜好眠,也不會做噩夢,每次家裏有誰心中有煩心事的時候,就會跑過去敲白澤的房門,隻不過這樣的待遇也隻有林禺和阿寶享受過。厲錚最灰暗的那段時間裏,連他的房門都沒進去過,隻得到了一個白澤毛做成的枕頭,雖然不是真的白澤在身邊,但是效果也夠了。  林禺微微放鬆下來,他想了想,小聲道:“阿寶會生氣的,三哥也是。”  白澤淡定:“那就讓他們兩個打架去吧。”  林禺:“……”  “喂——讓我們打什麽架啊?”  林禺一驚,連忙轉頭看去,就看見和他一起下山的那五個人都站在警戒線的外麵,隻不過被妖獸司的人攔著,沒有辦法進來,阿寶一臉焦急,看見他時眼前一亮,貓身一躲,竟然還真的躲過了工作人員的阻攔,從空隙中鑽了過來。  他幾步跑到了林禺的身邊,伸手想要去抓他,正準備好好檢查一番,然而手還沒有碰到林禺,就被林禺飛快地躲開了。  阿寶一時愣住,看著躲在白澤身後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林禺,困惑地撓了撓頭。  “林禺,你沒出什麽事吧?你怎麽會在這裏?”他轉頭看看四周,疑惑道:“這裏發生了什麽?”然後他一下子反應過來,壓低了聲音,小聲地道:“該不會是……死人了吧?”  白澤目光一利,厲聲道:“阿寶!”  阿寶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立正挺直,卻怎麽也等不到白澤的訓斥,他又疑惑地看去,卻發現白澤反而抱著林禺安慰了起來。  咦?  阿寶更看不明白了。  厲錚幾人也直接推開了妖獸司的人闖了進來,大步走到旁邊,他看了一眼來來往往的人,皺著眉頭問:“你們怎麽跑到命案現場來了?”  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白澤來的時候碰到他們,隻讓他們直接回去,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白澤安撫地拍了拍弟弟,臉色很不好看的看向眾人:“你們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們回去嗎?”  “還不是阿寶,說是他把林禺丟了,一定要親眼看見林禺找回來才肯回去,所以我們又回來了。”厲錚說:“你們還沒說呢,怎麽跑到命案現場來了,是誰死了?我看妖獸司的人在這裏,該不會是妖獸殺人了吧?”  林禺一哆嗦,攥著白澤衣服的指尖用力到發白,身體下意識地顫抖了起來。  “厲錚!”  厲錚立刻閉嘴,沒明白白澤為什麽忽然發那麽大的火。  他左右看了看,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刷地轉頭朝弟弟看去,瞧見林禺的樣子,眼中的不敢置信更深,再看白澤一臉嚴峻的表情,心中的猜測也變成了肯定。  他震驚地看了弟弟一眼,又看看人群聚集最多的屋子,瞠目結舌,不敢置信道:“這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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