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無事,覃岡便帶著雪國眾人開始著手修理船隻,有了島民們的幫助,諸事都要方便很多。


    而百花島南寨島民則在柏齊正的安排下準備日漸臨近的祭祖節。


    雜事不少,人人都忙得不亦樂乎。


    楚小木、楊鬥和槐小猛等年輕人都聽從任山堂安排,幫著堆造二十八星火,搭建臨時房舍、壘造土灶石灶、釀製百花釀、曬製海魚及野鹿野羊肉等等諸項事宜。


    他雖然忙得不可開交,竟在百忙中偶爾想起滿臉嗔色的小瑩來,忍不住會心一笑。


    楊鬥將兩隻眯縫眼盡量撐開,問道:“木頭,你笑什麽,腦袋出問題了?”


    楚小木給了他一拳,笑道:“你小子的腦袋才出了問題!”


    槐小猛皺眉說道:“要幹活就給我好好地幹活,不想幹就不要在這裏礙事!”


    二人更是哈哈大笑。


    相傳百花島民的祖先為了躲避戰亂,某一年於季秋時節漂洋過海來到百花島,見這裏草木叢生,鳥語花香,一片生機盎然,從此便在島上定居了下來。


    他們伐木為屋,壘石為灶,捏土為罐,從此繁衍子嗣,生生不息。從最初的一三四十人,曆經兩百好幾十年,已生養到如今的七八百人。


    東南兩寨人口相差不多,都是三四百人,其中東寨為魯杜陶高四姓,善於工造、釀酒、鑄鐵、編製等各種技藝;南寨為槐楚柏楊四姓,善於觀相、行武、醫藥、書算各種技法。


    東南兩寨各有所長,因此生活中兩兩相補,總是互相幫助,兩百多年間又常常聯姻婚配,血脈早已混為一體,因此親如一家。


    在一年年的春秋輪換中,習俗漸漸形成。約定每年季秋的最後三天,東南兩寨輪流舉行隆重的祭祖儀式,以告慰先祖,祈禱富足平安。島民們稱之為祭祖節。


    在這期間先是由兩寨的宗族長率領年滿十六歲的成年男子行祭祖儀式,而後載歌載舞,分享美食,飲酒行樂。連續三日,熱鬧非凡。


    到後來,祭祖節形式更有變化,年輕男女在平日裏難有機會互相說話,便在這一年一次難得的大聚會期間互送秋波,私定終身。


    再後來,這小小的改變更為大家所接受,漸漸衍變成現在的送信物以定情。


    祭祖儀式在東南兩寨輪流舉行,今年輪到在南寨舉行,因此南寨為主東寨為賓。


    東寨賓客提前三四天開始陸陸續續趕到南寨。南寨本就有許多空餘房舍,這些天又臨時搭建不少,可將眾賓客一一安置下來。


    接待賓客、安排食宿的事由南寨中的成年女子負責,楚小木和楊鬥隻做些出力氣的雜活。


    雪國眾人是千裏遠客,柏齊正早已邀請他們務必參加這百花島上一年一次的盛會,說什麽“朋交宇內,樂及四海”。


    白逸星、覃岡等人十分歡喜,自然滿口答應。覃岡建議雪國眾人應當獻禮以賀,其一是報答島民們救命治傷的恩德,其二是合乎四方禮節。


    眾人思來想去,卻想不到什麽合適禮物,忽有一人提議可以將商船的建造結構描畫明白,以造船術作為賀禮,眾人都稱再好不過,白逸星也欣然應允。急急忙忙地加緊造畫。


    楚小木見這幾天楊鬥神秘兮兮,經常見不到人影,便問他有沒有準備好信物,又準備送給哪家的女兒。


    楊鬥滿臉通紅,說道:“我哪有喜歡的女孩,我長這麽醜,誰會喜歡我啊?”


    楚小木笑道:“難道醜就不能喜歡女孩兒了?聽說東寨杜家有個四女兒,剛剛年滿十六,生得可漂亮了。”


    楊鬥吞吞吐吐地說道:“是……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楚小木附到他耳邊悄聲說道:“我還聽說老槐叔的大兒子槐元寶對她特別有意思,連信物都準備了好幾樣。他把老槐叔的醫術都學到十之五六了,而且又生得十分英俊,那陶家四女兒肯定也會看上他。”


    楊鬥突地跳了起來,罵道:“放……放屁!槐元寶胖得跟你做的蜂筒似的,走三裏地要喘半天氣,杜……杜……會看上他?!”


    楚小木學了他的話音,笑著說道:“杜……杜……什麽?”


    楊鬥一扭,甩開楚小木搭在肩膀上的手臂,假裝生氣道:“我哪知道,你這個臭木頭竟然來消遣我,瞧我不給你好看。”說罷便跑來捉他。


    楚小木趕忙逃開,心下暗暗好笑,楊鬥這家夥表麵上咋咋呼呼,碰到女孩兒的事竟然這般害羞,該想個法子好好捉弄他一番才行。


    其實他自己性格更為靦腆,於男女情事尚且懵懵懂懂,更未朝這種事情上想過,所以沒有準備任何信物。


    過了兩日,祭祖節熱熱鬧鬧地開始了。


    百花島島民人人都梳洗一新,歡歡喜喜地換上了幹淨的新衣裳,臉上喜氣洋洋。


    楚小木家中較貧,隻找到一件去年的葛布衣裳穿上,哪知這一年身材已長高不少,穿上後有些顯小,雖然洗得幹淨,還是不免有些自慚形穢。可他再無其他的得體衣裳,隻能將就穿了。


    祭祖節的第一天是歡迎賓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圍著二十八堆高高燃起的篝火載歌載舞,百花島島民們稱這二十八堆篝火為“二十八星火”,所跳舞蹈為“星火舞”。


    二十八星火對應星象二十八宿,原本擺放位置極為講究,傳了將兩百多年後,眾人也不再講那麽多,哪裏方便堆放在哪裏了。那還管什麽“星分”,什麽“接氣”?


    眾人載歌載舞之時,主方安排人手擔送酒食候在一旁,如果哪一個唱歌走了調,或是跳舞亂了步伐,往往會被眾人揪住用大碗灌酒。


    雪國九人除了兩名仍在養傷的船工外,白逸星、覃岡、胡勇等七人都應邀跟眾人跳舞。


    這七人都是雪國異族,哪見過這種陣仗,跳了幾下腳步便錯了,唱歌更是完全不會。


    百花島眾人嘻嘻哈哈地將他們捉住,端碗的端碗,灌酒的灌酒,不多時便已將雪國七人喝得酩酊大醉。島民們也有不少人喝醉。


    好在這些酒為鮮花野果所釀,雖然易醉,卻不令人煩惡,眾人休息一晚後,第二天一早便已完全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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