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丞看向那人,神色冷漠至極,甚至帶著些許嫌惡,扔下一句: “不要露出馬腳。” 那人連忙應是,果然,連聲音都是一毛一樣的!! 蘇漾看著那個人,那人也在看自己,他笑,那人也跟著笑,若不是那人是站著,而他被景丞扛在肩上,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 要不要這麽玄乎啊,古代的易容術竟然高超到這個地步,他真的真的很想拜師學藝啊!! 他被景丞安置在一輛隨行馬車裏,從外麵看上去十分破舊的馬車,這裏麵卻是別有洞天,大約墊了五六層虎皮墊子,頂上是一層防曬的紗綢,糕點零食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幾本解悶的讀本,都是配圖的,顯然是怕他看不懂文字。 剛被放下,蘇漾就迫不及待地說:“方才那個人,那個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 景丞皺眉,“一個劣質的贗品罷了,沒有可比性。” 蘇漾:“……”大佬你是有多愛我啊! 二人相顧無言,蘇漾等著景丞跟他解釋目前這種詭異的情況,結果景丞似乎並沒這個意思,場麵一頓很尷尬。 蘇漾隻好先開口,問:“夫君,我,我跟你一塊去打仗啊?” 景丞俊眉微挑,問:“你不願?” 這兩天抱著人家死活不肯撒手,哭得要死要活,就差高歌一曲“死了都要愛”的人就是他,要是此時說不願意,估計會被景丞當場削死。 於是他果斷點頭:“願意的願意的,煜兒不想跟夫君分離。” 不就是親身體驗一把戰爭的殘酷麽,小爺沒在怕的!! 景丞輕輕一笑,伸手撫了撫他哭得紅腫的眼睛,胸口難以抑製地疼。 他解釋道:“本王並非有意騙你,隻是若不這樣做,瞞不過那些人,也就帶不走你。” 見蘇漾似懂非懂地點頭,景丞又道:“此行長途跋涉,說不得要吃點苦頭,可本王絕不會讓你受到一星半點的傷害,比留在建州城安全得多。” 蘇漾愣愣地望著他,忽然咧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道:“煜兒不怕吃苦,隻要能跟夫君在一起,煜兒就高興。” 景丞被這個笑容迷住心神,險些沒把持住,又要把人壓在身下狠狠親吻,但目前的情形,顯然缺了天時地利以及人和。 他勉強穩住心緒,從馬車中退了出去,翻上身騎上自己那匹絳紅色的駿馬,大手一揮。 “出發。” “是——!!”呼聲響徹雲霄,震耳欲聾。 這就是景丞統下的軍隊,有種虎狼的野獸霸氣,同時也紀律嚴明,無論何時何地,都如千錘百煉磨礪而出的鋒利寶劍,不給敵人留下一絲一毫的餘地。 浩浩蕩蕩的南征隊伍開始前進,而建州城的風雲人物——陶家大公子,也被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人掉了包。 蘇漾啃著點心欣賞沿途的風景,想想這種類似於私奔的場景,內心還有點小激動,時不時掀開車簾往外看一看,跟景丞撒個嬌賣個萌什麽的,撩漢撩得飛起。 景丞也覺得他家小狗崽特別乖巧,特別聽話,特別不嬌氣。 一開始,他是這麽覺得的。第29章 行軍旅程無疑是枯燥的, 是乏味的,是艱苦的。 為了防止自己的小崽子在路途中遭罪,景丞真可謂是用心良苦。 且不提馬車內部布置得多柔軟舒適, 也不提準備了多少零食和解悶的小玩意兒,就說拉車的馬匹都是千挑萬選的良駒, 確保路上不會顛簸。 但是這狹隘的一方小天地,哪裏能關得住蘇漾那顆想要飛翔的心,他隻消停了兩天, 就開始耐不住寂寞想要搞事情了。 他委婉地向景丞表達了自己想要騎馬的欲望,景丞哪有不答應的道理,當即把人抱上馬,二人一道策馬前行。 夕陽的餘暉下, 二人同乘一騎,充滿了詩情畫意, 隨行將士們紛紛被閃瞎了狗眼,表示王爺你簡直不仗義, 說好的一起做單身狗你卻偷偷討了媳婦!! 景丞隻留給他們一道逐漸模糊的瀟灑背影。 蘇漾是第一次騎馬, 難免新奇一些, 窩在景丞懷裏高興道:“快一點,再快一點!” 難得小崽子這麽高興,景丞當即一拍馬背, “赤影,駕!” 景丞座下的這匹汗血寶馬乃是江湖上一位高人所贈,極速奔馳時隻能看到一道血紅色的幻影, 因此得名赤影。 絳紅色的馬匹得了主人指使,閃電一般衝了出去,呼嘯的風聲快速從耳畔劃過,道路兩旁的山丘和樹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倒退,很快便將大部隊甩在身後。 蘇漾一頭烏發被吹得淩亂,他卻毫不在意地張開雙臂,高聲歡呼起來。 “好—快—啊—!!!” 景丞連忙攬住他的腰肢以防他摔下馬,見他這般高興,也不自覺勾起唇角。 然而這種愉悅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蘇漾忽然抓住他的手臂,難受道:“停、停下!!” 景丞趕忙勒馬停駐,追問:“怎麽了,不舒服嗎?” 蘇漾連連擺手,動作遲鈍地想要下馬,還沒來得及落地便嘔地一聲,然後……咳咳,總之場麵非常不環保。 赤影打了個響鼻,嫌棄地往旁邊挪了兩步,景丞冷睨它一眼,想要過去查探蘇漾的情況,卻被他一個手勢製止住。 雖然嘔得肝腸寸斷,但蘇漾的理智還在,堅決不能、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不完美的一麵!尤其這個人還是目前正在攻略的對象! 但是景丞顯然不是那種聽話的人,隻稍稍停頓一秒,二話不說走上前,蹲在邊上輕輕幫他拍著背,想讓他舒服一些。 “怎麽樣了?還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