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回來,我等你。”耳邊響起忙音,許楠玉瞪著電話,他沒聽錯什麽吧?李泰那男人既然說‘等’?今天太陽是從東邊升起的嗎?!先不說太陽是不是從東邊升的,餘助理呆了一會,再三確定許楠玉沒什麽要交待的後才在另一大漢的護送下下山,至於‘阿山’就留了下來。別看阿山一個大塊頭一張國字臉,但卻出奇的健談還有一身好身手且做的一手好野味,小溜一圈手上總會提些東西回來,再往鍋裏一丟或火上一烤,不管葷的素的總能吃的人味口大開,以往的探險經驗說出來也聽的人津津有味,原本枯燥無味的煩瑣工作有這麽個人加入,立時顯得有趣起來,再加上天公作美,一個星期的時間轉眼就過。把挖掘出來的物件全部封存先一步空運北京,候教授等則停留在陝西一個市內稍作修整。忙碌中可能還不覺的,這一停下來,一行平日沒吃過苦的公子哥立時叫苦不迭起來,這個說手痛那個說腳痛還有腰痛的,特別是許楠玉,他覺的全身都痛。要說嬌貴,這一行人內許楠玉還真是排第一那個,平日李泰山珍海味的嬌縱著,還時不時進補,除了床上運動累著外平日不是接就是送,沒讓他多走一步路!好不容易抽點空運動下吧,許楠玉不是懶就是賴要不杵在床上挺屍,李泰逼急了就哭鬧奴役,往往讓李泰覺著自己罪大惡極,像個惡魔似的實該殺無赦。瞧著一屋子呼聲喊疼的公子少爺,阿山很中肯的給了個進行物理治療的見意。許楠玉二話不說帶著一邦子師兄殺向保健院,推拿、按摩、鬆筋、活骨,怎麽舒服怎麽來,結賬時阿山先一步全額買單,家境富裕的考古係高材生們當下搖頭反對。許楠玉看著一邦子‘患難過’的師兄們指著阿山問:“你們知道他老板是誰嗎?”有知情者答:“李總?”許楠玉點頭:“不過我更喜歡稱呼為‘萬惡的資本家’!作為馬克思主義的堅決執行者,剝削資本家,我們要以此為容!!”手握拳在胸前比了個姿勢,在加上許楠玉臉上‘光榮’的表情,立時把一邦子高材生笑的揉肚子。豈不知這話幾天後傳到李泰耳中,引得他抿嘴一笑,回頭便關起門來好好‘討論’什麽叫‘萬惡的資本家’並‘以此為榮’!第58章 超超級大漏經過個把小時的鬆筋活骨,許楠玉一行總算有了活力,午飯過後呆在房間裏便開始坐不住,攛繃著教授出去溜達。候教授看著一個個興奮的雙眼冒光的青年,笑道:“出去玩可以,不過你們人生地不熟要結伴而行,還有門限在十點。”視線看向許楠玉笑眯眯道:“小許就跟我一組吧。”助教之一跳出來反駁:“教授太狡猾了!”候教授聳肩:“誰讓我是教授呢?”暗語是,當你們成為教授的時候,也可以這麽玩你們的學生了。七八個學生,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等學生都離開後候教授才換好衣服在大廳與許楠玉集合。“候教授。”許楠玉忙起身。候教授笑眯眯看著他:“知道為什麽我要跟你一組嗎?”許楠玉跨臉:“這個問題還是不深究的好。”候教授笑意更深,老大興慰說:“孺子可教也!”由阿山開車,直奔古玩街,下了車也不多言,由阿山保管許楠玉的肩包,直鑽入人群。小街道巷子沒北京玻璃廠的規模,但勝在人氣勝,許楠玉揉著第三次被人撞到的肩膀不即抱怨:“這街道太小了,就沒大點的地方嗎?”候教授笑:“小?兩年前我來的時候覺的這街道太大了。”“教授來過?”閃身躲過走來的人流,許楠玉湊近問。“來過,跟我一個朋友,不過那時候可沒現在這麽多人,三三兩兩聚在一堆買賣成功的很少。這是個好現象,代表我們中國已經完全富足了不是麽?”候教授回頭問被擠的眥牙例嘴的許楠玉。揉肩走向前,許楠玉回他個笑臉。“好現象是好現象,不過我想在某些方麵,或許不是個‘好現象’!”為了滿足市場需求,那些為一已之私的造假人更會抑足勁製作出仿品,兩年前真品與仿品的比例可能是十比一,那兩年後有可能變成一百比一都不無可能!候教授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我知道呀,所以不是帶著你嗎?”許楠玉跨臉,他就知道,人家把他當移動幸運機器來的!走走停停大半條街,候教授沒看中一樣東西,或許是他眼界太高也或許是許楠玉的好運氣在別人身上不起作用,整條街走下來三人手裏還是全空。轉完小攤位,三人轉戰店鋪來到一間專賣瓷器的店麵。候教授看著那一排排精美瓷器幾乎雙眼冒光,每種瓷器的背景、風格、燒製條件候教授都能說出一二,許楠玉跟在旁邊點頭,最後加個評語:“可惜就差了那麽一點。”差什麽,兩人心照不宣,對看一眼候教授沒了賣弄的心情開始隨意看,候教授是個十足的學者,就算不是真品但凡有那麽點‘古味’都能引起他的興趣;許楠玉則不同了,他是個十足的收藏家,再精美的物件是贗品那吸引力也大打折扣,幾乎沒了想看的欲望。其中區別,與錢無關。要說真品,有,一件清初彩軸賞瓶,被標為‘鎮店之寶’非賣品,還有一件被標為天價的清末官窯青花小碗,兩件雖是真品但還不足以讓許楠玉神魂顛倒,稍微賞玩下便把視線轉向角落櫃子裏那一堆淩亂的碎瓷片。碎瓷片的造就原因很多,但絕大因數是盜墓賊的處理不當!瓷器本就易碎,運送途中的輕微碰撞都足以讓一件價值連城的國寶瓷器成為一堆碎片,這還不算可惡的話,最為可惡的就是那些素質極為低下的盜墓賊,挖了別人的墳盜了寶貝不說,對那些拿不走的東西便進行毀滅性的破壞,其中之一最為慘痛的就是——瓷器。這種形為候教授就碰過幾次,申請研究挖掘某一墓地,當他們費盡千辛萬苦把墓門完整打開時,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地的碎瓷片跟殘破不堪的墓室,那種情形幾乎讓人抓狂。“小帥哥想看碎瓷?”店員見許楠玉直盯著一堆瓷片看,好心跑來問。“嗯。把這堆這堆都拿出來,我挑挑。”碎瓷的價值自然跟完整的瓷器是一個天一個地,但對那些想收藏完整品但又沒那個資金實力時,收藏碎瓷則是最理想的選擇。有點自欺欺人,但了勝於無,當然,其中也不缺乏真正喜歡碎瓷的人。“這些碎瓷片也不便宜,這堆是一萬一片,這邊是五千一片,還有這堆,”店員從最左邊抽出一盤子碎瓷。“一萬八一片。”瓷片的收藏第一講究,窯口正,因為窯口正便代表這件物品屬精品係列,進而花紋、彩飾、工藝皆是百中求一的;第二講究物稀,碎瓷本來價值就有限,要再出現個萬兒八千片的,就算是元青花的底也得給你跌到底;瓷片形狀則是最後一項講究,不過對前兩項來說,這最後一項也算是可有可無了。許楠玉買碎瓷不是為了收藏,而是用於學習,最好能把所有朝代窯口工藝瓷聚集全,那樣當真正碰到那種瓷器時才能辯認的出來。很難,無疑於妄想。在三堆瓷器中挑選出十來片,付了錢包裹好後由阿山負責保管,候教授一無所獲到沒打擊他的信心,出門便興誌高昂的轉到一家賣古字畫的店麵,可惜,轉了一圈後兩手空空又出來。許楠玉笑笑摸摸鼻子自嘲道:“教授,看來我今天氣運不太旺呀。”感覺許楠玉話中有點幸災樂禍,候教授氣惱瞪他一眼。“那分開走!”撓撓頭,無奈目送候教授離開,不想去擠人群中幹脆繞著屋簷走,隻是走著走著被一物吸引了視線。成年男人拇指大小,形狀棱形無規則,顏色是那種黑暗色,落在地上沒人撿因為那太像顆石頭了。許楠玉抽張紙從地上撿起來,四下張望看是不是有人掉的。還真有一人從屋簷那頭過來,眼神盯著地麵似乎就在找什麽東西。“大哥可是在找這個?”許楠玉對著迎麵來的人示意手上的‘黑石頭’問道。憨實的男人把視線從許楠玉身上移到‘黑石頭’上,有點遲疑。遲疑下有點猶豫,看情況應該是他的,許楠玉友好的一笑說:“大哥放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這東西可賣?”“賣?你要買?”男人操著一口濃厚口音疑惑問,混淆的眼睛內滿是戒備。“如果價錢合適的話。”用紙擦試遍,見男人猶猶豫豫老是不出價,又沒有不賣的意思,偷瞥了眼男人的老土著裝,心中計較著佯裝自言自語道:“不像石頭又不像玉,大概是弄著玩的吧?”“不是弄著玩的,這裏還有裝那個的盒子。”男人從褲袋裏掏出個木盒子,盒子精雕細琢,還上有漆器顏色,可惜因保管不當漆色已經掉的差不多,可這無損於盒子的古樸與精美,如果沒看錯材質還是極為珍貴的小梨花木。看盒子的包漿與保存,絕不是家傳之物而屬‘明器’一種,也就是死人的陪葬品,也俗稱‘冥器’。普通人一聽‘冥器’都會打了雞血似的哄搶,其實‘冥器’中也會有不值錢的,比如墓主人的隨葬生活、玩具等用品,也有混淆視聽的不值錢等物,不過一般盜墓賊都不會弄錯,弄錯的機率也就十比一。或許,眼前這件就是那十中的之一。許楠玉衡量下標準用商量的口吻問:“大哥要不開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