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開始懷疑人生。


    “暈,暈了?”


    望著滿地的輻射怪物,他總算知道為什麽她能讓人愛死愛活,愛天愛地了。


    這能耐,居家旅行必備啊!


    長著蛇尾巴又有什麽關係,受到輻射畸變的人不也長的千奇百怪嘛。


    美麗又強大,他好像一下就理解了時盡折。


    “看路。”


    時盡折手掌拍在司機肩膀上,施力壓實。


    “啊…看著呢,看著呢。”


    司機心虛的收回落在後視鏡上的眼神,問二人:“你們還想知道什麽?”


    時盡折:“講講避難所裏的人平時過的什麽生活,吃穿開銷要怎麽獲得或分配,畸變人除了外出當消耗品,還能做什麽?還有你們的管理層怎麽劃分的。”


    “我在的避難所算是按勞分配,想過的好就拿勞動換資源,包括我這種家裏條件不錯的也得拿出本事才能過的更好。”


    司機的語氣裏有小小的炫耀,又說:“我們已經是最好的避難所了,很多避難所裏幾個勢力你爭我奪,好東西都被上層占據,生活在那裏的人還不如螻蟻…”


    他輕嘖,滿是難言。


    “多塔市比我說的這種好一點,但也就是一點,他們那裏以前內鬥的也厲害,但這幾年沒再聽說過,我不清楚還有沒有。”


    司機咧開嘴,用象征性的笑容掩蓋沉重,“剛才我就說過,對那裏最深的印象就是會吃人。”


    時盡折旁觀到他的表情,司機把老弱病殘還有畸變人當做消耗品都沒覺得沉重,其他避難所得是做過什麽才能讓他這個原住民都看不下去。


    “具體的你都知道什麽?”


    “我以前去過一個庇護所,那裏被改出一個鬥獸場,用人和猛獸鬥,有的人窮到吃合成食物也要把口袋裏僅存的值錢物件壓出去賭一把,臨死都在做暴富的夢。”


    司機嘲弄道:“沒了賭資的,身體不好就喂野獸,身體好的就投放進入鬥獸場,讓他們和那些猛獸打。”


    舍赫:“那些猛獸是指輻射怪物麽。”


    “是當年保存下來的胚胎,後來在避難所裏被培育長大。”


    沒有擋路的怪物,司機解放雙手,點起一支旱煙,“倒退三代人們還拿那些猛獸當回事,現在的話,嗬,不吃就不錯了,那些進鬥獸場的都是從同類裏廝殺出一輪的。”


    “失敗的呢,都被吃了嗎?”


    司機目不斜視,沒去看舍赫,隻心回答她的問題,“活不了的吃了,能活的就去做實驗,我見過它們被放出去和輻射怪物雜交,但是那些猛獸離開避難所活不成,所以最後都進了輻射怪物胃裏。”


    舍赫沉默一會兒,腦子裏想到什麽。


    這位司機見到她亮尾巴時,好像比那幾位玩家接受的還快啊。


    這是嫌潘多拉的魔盒打開一次不夠,還要打開第二次。


    有意識的猛獸可沒有開關在人類手裏,這群人不會以為能用情感或者鞭笞做限製吧。


    真的不怕變異到脫離掌控麽。


    思維發散的太過,她莫名的就想去看時盡折一眼。


    “這裏說不準挺適合你生活。”


    “我也是有底線的。”時盡折太知道她在想什麽了。


    蛇性擺在這,舍赫不思考正經問題的時候,腦子裏不管想什麽,第一個連接上的信號都是美食或者繁衍。


    她活的再像人,有時也很難擺脫本能。


    “他們的實驗就不能是兩種生物各切一半身體縫合在一起麽。”


    “是他剛才說的雜交,我才這樣想。”


    舍赫不認為這是她的原因。


    “而且人類本來就什麽都幹的出來。”


    “我又不算人。”


    司機縮起脖子,他可什麽都沒說啊。


    這兩個人是怎麽想到那方麵的…


    這個話題不適合討論,時盡折及時打住,詢問司機還有其他沒說的嗎。


    司機撥浪鼓搖頭,“真的沒了。”


    時盡折衝舍赫伸出手,“那咱們回去了。”


    舍赫懶懶遞過去一隻手,走前眼睛掃過鵪鶉一樣的司機,目光從他頭頂的後視鏡上轉過。


    “你見到的我們是什麽樣的?”她忽然問:“說外貌。”


    司機:“呃,黑頭發黑眼睛,但你要比他白一點,然後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


    這問題問的,他們長什麽樣子自己不知道嗎?


    舍赫直視後視鏡中自己的紫眼睛,“我們兩個都是?”


    司機一頭霧水:“嗯…對啊。”


    “我知道了,你繼續開車吧。”


    舍赫關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車上隻有司機一個原住民,這導致她本輪副本接觸的原住民太少,而忘了件事。


    副本裏,當玩家有身份設定時,原住民看到的是他們頂替之人的臉,比如上個副本裏的吳昱能認出他們就是因為他用的玩家身體。


    可小五隻是一個小孩子,她是怎麽看見自己和時盡折的真實麵貌的?


    不僅是小五,她從祖輩那裏得到的,對白為霜的記憶也是真實麵貌,不然她也認不出時盡折的眼睛。


    是小五的超能力的問題,還是白為霜留下過什麽,又或者是別的原因?


    舍赫轉頭問時盡折:“那個小五,你有從她身上感應出異常嗎。”


    “異常沒有,就是覺得有些怪。”


    時盡折撩起頭發:“我當時讓她這樣看我時,她的眼神變過,飽含滄桑,不似孩童。”


    “那你做什麽舉措沒有?”


    “我在邴宙那輛車上放了種子,監控他們的一舉一動,要是有問題就找過去。”


    “也好。”舍赫放下心,時盡折做事果然讓蛇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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