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長公主殿下給我一塊公主府的玉佩,說我有時間的話可以去公主府坐坐,但是如果我一直不去會不會有啥事?”


    想著自己和蕭明緒蕭明瑞也算很熟了,對於他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秘密都知道了,所以江圖南覺得,自己也可以稍微坦誠一點。


    “小南南你什麽時候跟長公主有來往了?”


    蕭明緒有些咋咋呼呼,蕭明瑞卻是在一邊認真思考,


    “長公主或許隻是單純邀請你去公主府,你若是不去的話,還是有些失禮,不過皇室之人還是少接觸的好。”


    江圖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日是三天假期的最後一天,正好可以去公主府拜訪。


    不對,自己好像還要去太醫署見玉娘和小武,現在的天色也不早了,今天肯定是去不了了。


    江圖南有些無措地抓頭發,感覺自己好忙,但又不知道忙什麽。


    “怎麽了?”


    蕭明瑞見江圖南有些煩悶的表情,便開口詢問,蕭明緒以為江圖南是在苦惱長公主的事情,於是出聲安慰,


    “沒事的,長公主這個人還是很好說話的,她或許會拉著你說一整天她和駙馬的甜蜜回憶。”


    想了想那種場景,江圖南覺得著這確實是長公主能做出來的事情。


    看向蕭明瑞,他依舊是一副不易親近的模樣,但眉眼間多了幾分隨和,比江圖南剛來蕭府的時候看上去好說話多了。


    “嗯!”


    江圖南朝蕭明緒回了一個微笑,隨後在心裏盤算著,自己以後若是要將玉娘留在身邊,就憑著回陽九針這個東西,恐怕沒有安寧的日子了,總要想個什麽辦法解決才好。


    蕭明瑞腦子好,而且背後是竹影閣,蕭明緒雖然有時吊兒郎當,但是好歹也做起了綺奢坊這個大店,所以也是有頭腦的,不如和他們商量商量,也算透個底。


    “兩位表哥,我還有件事想跟你們說。”


    兩人皆是疑惑地看向江圖南。


    “是這樣的,回陽九針你們知道吧,它的傳人玉娘,現在住在太醫署,之前生了場大病,後來被我給治好了。”


    蕭明瑞點點頭,


    “聽說過,那時整個蕭府都忙著在外麵找你,所以沒有過多的關注,隻知道朝廷裏吵得挺厲害的,甚至還有人提議用刑訊逼供玉娘交出回陽九針。”


    江圖南震驚,沒想到之前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那後來呢?”


    “後來大皇子一派和二皇子一派互相爭奪回陽九針的管理權,後麵是太醫令李大人上報玉娘的病情整個太醫署無力回天,皇上震怒,這事才壓下來。”


    蕭明緒臉上表情不似之前那般輕鬆,


    “我也聽過了,那段時間許多人都去太醫署找那兩人小孩,希望能在玉娘臨終前挖出回陽九針的下落,後來是溫公子出麵將兩人護起來,這才斷了他人的打擾。”


    蕭明瑞似乎也在認真思考這件事情,


    “當時皇上說畢竟是人家家裏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東西,若是玉娘不願意,誰都不能去強迫她交出回陽九針,就算回陽九針因此失傳,那也是大興皇室與此等瑰寶無緣。”


    “還有這種事?”


    江圖南其實是有點不信的,這世間雖然的確有品德高尚之人,但是作為一個皇帝,旁邊還有虎視眈眈的大陰,很難麵對回陽九針不心動啊。


    當時那場大興與大陰的戰役,就是因為大陰的毒藥,大興險些戰敗。


    江圖南突然靈光一閃,該不會,皇帝他也知道回陽九針其實隻是個回光返照的法子,所以才表現的如此淡定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玉娘和小武就更加危險了。


    不管是為了守護當年的秘密還是震懾大陰,皇帝絕對不會想讓知道真相的人活下去,所以如果玉娘真的死了,對於皇帝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到時候他可以將小武控製起來,對外宣稱得到了一部分回陽九針,因為沒有完整的回陽九針,所以不能隨意施展,以大興現在的實力,這種程度也足夠讓大陰有所顧忌了。


    如果讓皇帝知道自己也知道這個秘密的話...


    腦袋,危!!


    “你怎麽了,一臉便秘的表情。”


    蕭明緒伸出手在江圖南麵前晃了晃,江圖南生無可戀地回答,


    “是比便秘更可怕的事情。”


    ......


    從江圖南的院子出來,蕭明緒明顯還有些恍惚。


    “三哥。”


    蕭明瑞的聲音讓蕭明緒回神,蕭明緒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有些疲憊,


    “怎麽了?”


    “沒事,隻是看你狀態有些不太對。”


    蕭明瑞走在蕭明緒的身側,餘光卻一直在觀察蕭明緒的表情。


    “我狀態不對?老四我看你就是瞎操心,整個府裏就你擔心這個操心那個的,十八的年紀過成老頭的生活。”


    蕭明緒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語調輕鬆,但蕭明瑞心裏卻挺不是滋味。


    “三哥,是不是因為聽到蕭皓要來,所以你又想起當年那些事了?”


    蕭明緒腳步一頓,嬉笑的表情有些開裂,語氣也變得淡淡的,


    “不是,別亂想。”


    “三哥,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二哥他...”


    “別再說了,我不想聽。”


    蕭明緒臉色終於冷了下來,不過沒過多久又垮了下來,最後輕輕歎了一口氣,左手搭在蕭明瑞肩膀上,


    “老四,我知道你一直在默默關心著家裏每一個人,你幫大哥抓住機會進禁軍,你勸蕭明禮進六部,這些事我都知道。”


    “你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在乎這個家。”


    “隻是老四,有些事情,過猶不及,也許任其自然發展是一種更好的辦法。”


    蕭明瑞低眉沉默不語,蕭明緒嘴角擠出一個微笑,拍了拍蕭明瑞之後便離開了。


    蕭明瑞抬頭迅速整理好表情,淡淡瞥了一眼身後的角落,輕笑著搖搖頭後朝著蕭明緒的方向離開了。


    此時那個被蕭明瑞看過的角落,江圖南偷偷地伸出一個腦袋,服了無奈地蹲在她身後,


    “小姐,我覺得蕭明瑞那小子已經發現我們了。”


    “噓,別說話,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江圖南托著下巴思考道,


    “我剛剛就覺得表哥的樣子奇怪,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太讓人好奇了。”


    服了則是揉揉自己發酸的腿,苦哈哈道,


    “他們都走了,咱可以起來了嗎?”


    因為蕭明緒的突然到來,江圖南最後也順其自然選擇服了留下保護(看門)。


    “動!”


    江圖南瞬間站直,隨後感到一陣眩暈,


    “暈暈暈...”


    服了有些無語地扶了一把江圖南,心中暗道江圖南的身體素質也太差了些。


    “不是說你們竹影閣也擅長情報收集嗎?要不你去查查當年到底發生啥事了?”


    江圖南眼裏閃著八卦的光芒,她總覺得這件事在蕭明緒心中一定很重要,他絕沒有外表看起來這麽輕鬆。


    “可以啊,你自己去閣裏買本綠皮的書,寫上要查的消息,竹影閣會有專人幫你查。”


    服了嘴裏銜著草,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江圖南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這麽明目張膽地去竹影閣,那明瑞表哥不就全知道了,這種事情當然要偷偷的。”


    服了嘴角微微一抽,


    “小姐,你說蕭明瑞他掌管著整個竹影閣,我如果通過竹影閣查消息,他會不知道嗎?”


    “也是。”


    江圖南轉念一想,又開口說道,


    “你在竹影閣那麽久,至少也有一點自己的人脈吧,就偷偷查,不讓蕭明瑞知道不行嗎?”


    服了掏了掏耳朵,指尖彈了彈回道,


    “可是當初我把閣裏的人都挨個打了個遍,估計沒人幫我。”


    江圖南:...


    “我覺得剛剛選人還是太草率了,我去找明瑞表哥,讓他把真煩和無語叫回來再看看。”


    “別別別,除了你這兒我上哪找這好差事去。”


    一開始服了還挺不願意來江圖南的院子看門,但後來真香了,江圖南對待他就是一個完全放養的狀態,他每天在院門口打打瞌睡,有地兒睡,有熱飯吃。


    不像之前給蕭明瑞辦事,風裏來雨裏去,整天就待在樹上,餓了隨手找點野果,跟現在比簡直太慘了。


    “那你幫幫我,咱們可是老鄉啊,服了大哥,咱們荊州人恰得苦、霸得蠻、耐得煩!”


    服了眼神一亮,仿佛心中激情被江圖南點燃,


    “對!我們荊州人就是恰得苦、霸得蠻、耐得煩!”


    江圖南點點頭,鼓勵道,


    “去吧。”


    “好!”


    哄走了服了,江圖南一個人開心地回了院子。


    ......


    第二日一早,江圖南便派人給公主府送去了拜帖,隻是讓江圖南沒有想到的是,長公主居然還派了人來接。


    等到了公主府門口,江圖南看著氣派的大門一時晃了神。


    原來這就是古代公主的府邸,看起來就很有錢,江圖南再次在心裏感慨,為什麽自己不能穿成一個公主呢,這得少走幾十年彎路啊。


    “江小姐,請。”


    一個打扮精致的婢女躬身伸手做出示意,江圖南有些受寵若驚地往裏走,而跟在她身後的春花連頭都不敢抬。


    那婢女帶著江圖南先穿過長長的回廊,回廊旁邊是一汪池塘,裏麵可以看見遊動的鯉魚。


    接著又穿過一個又一個拱門,才到了公主府的正廳。


    “請江小姐稍等片刻,容奴婢去稟報長公主。”


    江圖南頷首,那婢女便低頭退出房內。


    “你是誰?你在這裏幹什麽?”


    奶乎乎的聲音響起,江圖南環顧四周尋找聲音來源,最後遠處的椅子旁發現了一個大約六七歲的男童。


    “我是來拜見長公主的,你這小孩一個人在這裏嗎,你家長呢?”


    偌大的一個長公主府裏出現一個小孩,看這小孩的身上衣服的精致程度,想必出身不低,看來不是長公主其他貴客的崽,就是長公主的崽。


    “你拜見長公主幹什麽?是不是有什麽圖謀?”


    小孩警戒地看著江圖南,春花有些無措地看向江圖南。


    “小孩子家家的,想的真多。”


    江圖南坐在位置上沒有打算繼續搭理小孩,而那小孩也一直躲在椅子旁偷偷觀察著江圖南。


    “喂!”


    那小孩又說話了,這次的語氣有些忸怩,


    “你能不能...”


    “不能。”


    “我都沒說是什麽!”


    江圖南打了哈欠,懶懶地靠在椅子上,


    “我就是個小廢物,什麽都幹不了,所以你讓我幹的事我一定做不了。”


    那小孩似乎被江圖南氣到,大喊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江圖南過於直白的回答讓小孩有些不知道怎麽接話,


    “那你聽好了,我乃...”


    “顧佑!你小子又亂跑!我看你皮又緊實了吧!”


    長公主一手拎著裙子,一手握著雞毛撣子氣衝衝地跑過來,卻在看見江圖南的一瞬間窘迫地將雞毛撣子收在背後。


    江圖南:?


    看看長公主這渾身溢出的母愛,這小孩是長公主的崽無疑了。


    “娘!您聽我解釋!”


    那小團子邁著小短腿噔噔噔跑到江圖南背後,


    “今兒還有客人,您給我留點麵子!”


    江圖南:壞了,我成工具人了。


    “咳咳,拜見長公主殿下。”


    江圖南後知後覺地起身行禮,長公主趁著江圖南低頭之時連忙將手裏的雞毛撣子甩了出去,當做之前什麽都沒發生。


    江圖南:如果我沒聽見那清脆地扔雞毛撣子的聲音的話。


    “江小姐,本宮可是盼了你好久,終於等到你上門了。”


    長公主一臉和氣地笑著,在路過顧佑時狠狠瞪了一眼,


    “還不給我滾回去讀書。”


    那叫做顧佑的小孩垂頭喪氣地往外走,時不時還用祈求的目光看向長公主。


    然而長公主直接無視了小孩的眼神,反而將注意力都放在了江圖南的身上。


    “誒,本宮聽說,你把兵部侍郎他家的女兒給轟出女學了?”


    江圖南:?到底是誰在外麵這麽宣傳我。


    “長公主誤會了,是章小姐自己犯了大錯,所以才被勒令停學三月。”


    長公主沒管江圖南的回答,自顧自地笑著,


    “你可太牛了,聽說章家現在到處找人托關係,希望能在廣平王妃跟前說說好話,爭取把章家那小孩給放進去呢。”


    江圖南低頭沒有接話,這話她可不能接啊。


    “你這麽拘謹做什麽,叫你過來隻是為了讓你陪我說說話,我又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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