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不知怎麽突然就亂了起來,江圖南守在窗邊眼尖地發現災民中有幾個身形壯碩的男子,與周圍幹瘦的災民形成鮮明對比。


    那幾人暗中推搡著周圍人,裝作無意地打翻了許多人的粥碗,挑起眾人的情緒。


    “小姐,春花害怕...”


    春花看著亂作一團的災民,互相打砸著周邊的小攤,蘇小小的粥棚已經被災民團團圍住。


    “餓死了,我要吃東西!給我!”


    “這裏麵怎麽沒有了!”


    “出來施粥,就準備這麽點?”


    “她們一定還有!”


    春花看見災民的反應,心中竟有些為蘇小小不值,


    “蘇二小姐好歹也是一片善心布施,這些人怎麽這樣。”


    “永遠不要低估人性的惡。”


    茶樓老板許是見情況不對,急忙叫夥計們將門關上,以防災民衝進來,服了自覺地去守在單間的門口。


    “簡直太可怕了。”


    春花看著被人群衝翻的馬車心有餘悸,隻是下一瞬江圖南的手便輕輕地撫上她的頭頂,


    “別害怕春花,這些人隻是餓昏了頭,以你的力氣,你一個打十個都沒問題。”


    雖然不知道服了的實力如何,但是就憑春花的天生神力,隻要他們幾人乖乖躲在茶樓裏,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反而是蘇小小,江圖南瞥了一眼摔倒在地的蘇小小,


    真是遭老罪了。


    聽完江圖南的話,春花好似得到了鼓舞,非常有幹勁地說道,


    “誰敢欺負小姐,春花我就把他拍飛!”


    江圖南幹笑幾聲,別人是怎麽樣她不知道,但春花說拍飛,那可能真是拍飛。


    門口的服了笑出聲,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還把人拍飛?哈哈哈..”


    江圖南邪魅一笑,少年,我勸你不要以貌取人,


    “少以貌取人。”


    服了隻當是江圖南在維護春花的麵子,一臉我懂的表情,


    “小姐說的對~”


    江圖南給春花使了個眼色,春花麵無表情地走到服了麵前,突然對他抱拳道,


    “得罪了!”


    然後春花便毫無壓力地單臂將服了舉在空中,如同抱一個玩偶一樣。


    因為太過震驚,服了有些重心不穩,直直往後倒去,春花見狀沒有行動的意思,於是服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也太輕了,多吃點。”


    春花麵無表情地走了,隻留服了呆滯地坐在地上。


    服了:不嘻嘻。


    江圖南嘖嘖幾聲,反應過來的服了臉頰迅速爆紅,立刻起身不服氣地說道,


    “這個不算,我們來比扳手腕。”


    服了誓要找回場子,江圖南看了看比服了矮大半個頭的春花,又看向服了道,


    “你?找她扳手腕?要臉嗎?”


    江圖南的話如一錘重擊在服了身上,但是他依舊堅持,而江圖南剛剛就看到服了手臂上發達的肌肉,所以她也不確定春花能不能贏過服了。


    關鍵是這沒啥可比性啊,一個成年男子和一個十七歲少女比力氣,聽起來就很荒謬。


    “小姐,我比。”


    江圖南先是愣了愣,然後點頭,


    “你想比的話那就去吧。”


    春花和服了對坐在茶桌兩側,江圖南依舊站在窗邊注意街道上的動靜。


    服了一臉隨和地笑,


    “先說好,輸了可別哭鼻子。”


    春花聽見服了的話心裏有些不舒服,這人看起來就沒把她當回事,指不定就是為了讓自己在小姐麵前丟臉,然後他就能取代自己的位置?


    春花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心中暗罵一句心機男。


    服了被春花看得有些不自在,咳了咳後開口道,


    “那我數三二一開始。”


    “三、二、一,開始!”


    “砰”地一聲,江圖南回頭看向兩人,隻見服了的手被春花死死壓住,而服了的臉比剛剛摔在地上時還要紅。


    江圖南:紅溫了,哥。


    “就結束了?”


    服了感覺自己心上被捅了一刀。


    “嗯,結束了。”


    春花乖巧地回答江圖南。


    “這麽快啊。”


    “噗!”


    服了感覺自己心上又被捅了一刀。


    “春花真棒!”


    江圖南豎起拇指,一臉欣慰。春花害羞地回道,


    “是運氣好啦~”


    隨後春花立馬回頭朝服了說道,


    “輸了可別哭鼻子~”


    服了:當我死了謝謝。


    街上的吵鬧聲逐漸安靜下來,官兵趕到控製了場麵,一身玄衣的男子站立在蘇小小身旁,他的臉上還帶著竹紋麵具。


    蘇小小身上披著男子的披風,無助地抖動肩膀哭泣著。


    “聞竹公子,謝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就要受傷了。”


    聞竹眼神空洞,沒有回話,看起來像是正在出神。


    “聞竹?!”


    江圖南驚訝地攀住窗戶邊緣,旁邊的服了比江圖南更加驚訝,


    “他怎麽在這?!”


    江圖南疑惑,


    “你認識他?”


    服了收起臉上的震驚,胡亂應付幾句,


    “聞竹嘛,竹影閣的老大,誰不知道啊。”


    樓下的聞竹似有所感,朝茶樓看去,卻隻看到一扇緊閉的窗戶。


    聞竹眼神恢複了幾分清明,腦子亂作一團,他記得自己本來在墨竹軒等江圖南,結果聽說人被災民堵在半路上,就想來接人,結果在看到蘇小小摔倒在地的瞬間,身體不受控製地出手救人了。


    “聞竹公子,這披風我洗幹淨了之後還你。”


    蘇小小低著頭,一副害羞的模樣,剛剛聞竹從天而降的樣子,確實讓人心動。


    “不必了,這披風蘇小姐用完就丟了吧。”


    聞竹語氣變冷,心中思量這蘇小小身上定有古怪。


    ......


    江圖南坐在茶桌旁,摩挲著下巴思考。


    這劇情怎麽讓她有些看不懂了,聞竹什麽時候又跟蘇小小搞上了?


    就在江圖南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單間門被人一腳踹開,


    “官府辦案!”


    幾個穿著士兵服的男子衝進房間,春花默默地護在江圖南身前,服了則是一臉討好地上前說道,


    “各位官爺,我家小姐是禮部尚書府的表小姐,這裏應該沒你們要找的人。”


    “廢什麽話!”


    領頭的人一把推開服了,凶狠地盯著江圖南,


    “還請這位小姐解釋解釋為何會出現在這。”


    江圖南雖然心裏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配合出聲,


    “我今日想要去墨竹軒買些書籍,結果走到這裏的時候路被堵住了,後麵災民越來越多,我們不得已才上來。”


    “哦?這麽巧?剛好您過來的時候災民就鬧事了?”


    江圖南臉色一沉,


    “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根據我們的查探結果,此次災民暴動是有人故意煽動災民情緒,我看小姐就很可疑...”


    江圖南突然想起剛剛人群裏那幾個身形健碩的男子,故麵上顯現猶豫的神色。


    那領頭的官差見江圖南這副神情,心中便以為江圖南是心虛,


    “小姐,你若不能證明與此事無關,在下隻能請您跟我們走一趟了。”


    江圖南聲音很小,指了指自己,


    “我嗎?”


    “沒錯!”


    帶著子聞剛剛走到門口的孟景琛聽到這話,剛想進去替江圖南解圍,下一瞬卻聽見女子趾高氣揚的聲音傳來。


    “我說大哥你該不會是為了完成任務隨便找個人當替罪羊吧?”


    “你們幹這一行的都這麽沒有職業操守嗎?今天你隨便找個人當幕後主使,真正的凶手還逍遙法外,然後下一次你再隨便抓個人頂罪。”


    “合著好人全給你庫庫抓走了,外麵隻剩壞人了,怎麽你辦案用排除法啊?”


    “你該不是敵國派來的奸細吧”


    “說真的, 你趕緊找個牢坐吧。”


    孟景琛攔住要進門的子聞,一臉興味地在門口偷聽。


    “你,你敢辱罵官兵?!”


    領頭的官兵語氣中帶著怒氣。


    “那你還隨意誹謗學子呢!真要論罪的話,那我們就去大理寺好好掰扯掰扯!”


    “正好上次我還跟大理寺卿家的公子一起去喝過茶呢,這次剛好跟他敘敘舊。”


    江圖南記得蕭明緒的朋友裏有一個叫做甄帥的人,當時介紹他是大理寺卿的兒子,現在正好用上了。


    “什..什麽?”


    那領頭的官差有些犯怵,語氣緩和下來,


    “你是女學的學生?這個時間你不在女學上課,在這裏幹什麽?”


    江圖南雙手叉腰,頗有一副嬌蠻小姐的樣子,


    “關你什麽事,本小姐的事情也是你能過問的,你叫什麽名字,回頭我叫我姨父跟你領導去談談!”


    雖然沒有聽過江圖南口中領導這個詞,但是領頭的人大概猜出了意思,瞬間有些慌神,


    “不知道您姨父是?”


    江圖南撇過頭沒有說話,春花見機開口道,


    “剛剛就說了,我家小姐是禮部尚書府的表小姐。”


    領頭官差瞬間臉色變得不太好看,狠狠瞪了一眼手下,那眼神仿佛在說怎麽不提前問清楚再動手。


    他的手下苦哈哈地賠笑,人家一開始就自報家門了,是你自己不聽啊。


    “這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一定是我手下搞錯了,我向你賠禮道歉。”


    “嗯,還有事嗎?”


    “沒..沒有了。”


    領頭官差帶著人急忙離開房間了,服了將門關好,春花看著江圖南緊緊攥住衣角的樣子好奇發問,


    “小姐,你這是?”


    江圖南輕輕吐出一口氣,臉上是興奮的表情,


    “這是我第一次狗仗人勢,有點緊張哈哈哈哈。”


    春花:?


    服了:這人怎麽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江小姐對自己的評價還真是一針見血。”


    孟景琛一臉邪笑推門而入,江圖南偏頭看向服了,


    “說好的看門呢?你怎麽把他放進來了?”


    孟景琛:?


    “江小姐不歡迎我?”


    孟景琛麵上雖然還維持著笑容,但笑意不達眼底。


    “怎麽會呢,孟公子雖然不請自來,但為了不損傷我們指甲蓋大的友誼,我肯定是不會趕你走的。”


    江圖南做出韓國友好手勢,語氣誠懇。


    孟景琛冷笑一聲,在茶桌前坐下,江圖南隨後才反應過來道,


    “不對啊,這個時間點不是上課時間嗎,你逃課啊?”


    作為一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在江圖南心裏,天大地大,上課最大。


    孟景琛頭微微一偏,語氣裏滿是不在乎,


    “有些課不上也罷。”


    江圖南剛想從道德方麵譴責一下孟景琛,轉眼就看見了孟景琛無聊地抽出腰間的匕首把玩,刀刃鋒利,刀麵映出江圖南的臉。


    譴責的話被咽了下去,江圖南豎起拇指,


    “好,人生不是軌道,而是曠野,算術曠也,騎射曠也,太學通通曠也!”


    孟景琛嘴角勾著笑,眼中笑意真切了幾分,


    “江小姐活得通透,在下佩服。”


    “低調低調。”


    江圖南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


    “天啊,我想起來我還有約,我先走了,孟公子您慢慢品茶。”


    許是之前孟景琛之前對江圖南的態度還不錯,讓她險些忘了這位可是活閻王。


    江圖南起身要走,孟景琛突然冷冷出聲,


    “江小姐怕我?”


    江圖南有預感,如果自己開口說怕,孟景琛估計會當場暴走,於是她又飛速坐下,


    “我為什麽要怕孟公子,你又不是蟑螂。”


    孟景琛:....


    “那江小姐為何急著離開,就這麽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江圖南不理解,江圖南大為震撼,江圖南認真發問,


    “孟公子,你很想我和你待在一起嗎?是因為你很喜歡我在你旁邊嗎?”


    孟景琛:?


    幾乎是瞬間,孟景琛的耳尖迅速爬上了一抹紅,隻是被頭發遮擋並沒有被人發現,


    “江小姐,作為一個姑娘家難道沒有人告訴你要矜持嗎?”


    “那我走?”


    江圖南在這裏是如坐針氈,而對麵的孟景琛掃來一個眼神,似乎是不太滿意江圖南的表現。


    “不是大哥,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你好像那種反駁型人格。”


    孟景琛依舊沒有說話,眼中情緒不明。


    江圖南有些無語地趴在桌子上,


    “得,留我在這做閱讀理解了。”


    孟景琛往那一坐,啥也不說,江圖南隻能靠讀懂他眼神來判斷他的心理活動,可不是閱讀理解。


    “你想走就走,”


    孟景琛一說完,江圖南急忙起身要走,結果孟景琛冷不丁接著出聲,


    “不過樓下官兵還在疏通災民,此次災民中混了代人,你要是不怕被劫持,你就去吧。”


    江圖南一個潘周聃回頭,又再次坐回了原位,


    “我這人就是聽勸,坐會就坐會。”


    孟景琛嗤笑一聲,笑而不語。沒過多久,一群人押著一個疑似災民的人進入房間,


    “公子,隻抓到這一個,其他人跑了。”


    孟景琛抬眼看向那群人,語氣冷淡,


    “一群沒用的東西。”


    江圖南見狀舉手道,


    “我去上個茅房。”


    接下來的劇情應該就不是她能聽的了。


    孟景琛點點頭,並沒有阻止,江圖南拉著春花和服了出了單間,幾乎是房門關上的一瞬間,江圖南身後傳來慘烈的叫聲。


    “嘶~闊怕,咱們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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