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作為正使的沃爾特聽罷,知曉賈珠對於外交事務的通曉度遠賽在場其餘諸人,遂便直接與賈珠對談,欲通過賈珠達到簽訂貿易條約的目的。 賈珠明言方才他所指出的三項條約定他不會應允,這並不屬於平等貿易的範疇。道是你國商人傳教士等僅擁有在天|朝土地之上的暫住權而沒有占有權,且天|朝政府並不會特意優待英國商人,英國商人必須與其他諸國享受同樣的貿易稅收標準,沒有特權。此項舉措有助於今後天|朝與其他諸國進行貿易往來,而不會引起他國非議。 聞罷賈珠之言,沃爾特便轉身與身旁的副使亞當斯用英語商議。賈珠見狀,徑直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從旁說道,作為一個下馬威:“伯爵請不要以為天|朝官員不通英語,此番我可用英語與你直接交談。” 賈珠此舉登時便令正副使二人不敢稍加輕慢了,隻道是不可仍如之前那般,以為中國官員不通外務,遂忙地又將姿態放低了些許。 此番賈珠見威懾的目的達到,便又向沃爾特用英語暗示曰聖上如今對於與貴國往來貿易一事並無太多興趣,且現下尚有他國亦欲與我朝商議通商之事,我朝自會擇選最佳的通商合作夥伴。當然這些內容賈珠隻是依據了自身的曆史知識所進行的合理闡發,而並非真正依據了當今之意,畢竟彼時的景昌帝對於與外國通商一事可謂毫無興趣。 而沃爾特聞罷這話,自知此事形式嚴峻,成事希望渺茫,心下很是踟躕難安。然又覺賈珠並未將話說絕,暗忖此番若欲達到目的,便惟有指望眼前之人。遂忙不迭地轉為商量的態度與賈珠對談。賈珠見狀冷笑,隻道是這送上門的便宜他又有甚好客氣的?好生利用一番這外國使團,令其為自己弄來些許本國未有之物,又有何不可?此番你沃爾特既存心討好了我,以便我替你在當今跟前美言幾句,那我便給你個機會。 如此想著遂拿眼斜覷了一回沃爾特無名指上的那枚鑽石鉑金戒指,佯裝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據聞現下爾國王室中頗為流行這鑽石戒指,在下之前亦略有耳聞,心下很是向往,正欲托人訂做一對作為結婚戒指之用……” 賈珠此話一出,作為外交老手的沃爾特便也心領神會,下意識地伸手撫摸著手中鑽戒笑著附和道:“賈大人真乃見多識廣,鑽石是我國陛下並王室貴族頗為喜好之物,不想此番賈大人亦有興趣,鄙人很樂意為大人引薦此物,能將之介紹進中國亦是鄙人的榮幸。” 賈珠聽罷頷首道:“我確很興趣,若是此番伯爵能為在下訂做一對,在下不惜花費重金。在下知曉貴國亦在印度駐有使節,可知目前印度乃是世界上最大的鑽石開采基地,貴國既有使節駐於該處,就地取材應當不難。此外以此種白色金屬打造的飾品,目今並不常見,不愧是對於航海事業涉入頗深的沃爾特伯爵大人,此物想必正是西班牙航海者從‘新大陸’帶回的吧,不料伯爵竟知曉此物的價值,較黃金更為珍貴……”此番賈珠所料不差,那白色金屬正是後世所謂的鉑金,隻在當時尚未獲得此名。 沃爾特聞言忙道:“賈大人真乃博學多識之人,這的確是鄙人的一位西班牙王室的友人所贈,然而鄙人惟將此物當作了航海紀念品加以收藏,倒也並不認為那白色金屬有多麽貴重,若是大人喜歡,鄙人可以為大人訂做黃金鑽戒……” 賈珠聽罷則擺擺手製止沃爾特之言說道:“不,此番我隻欲以此物打造鑽戒,若是伯爵尚還擁有此種金屬的話……此番我願與伯爵打個賭,此白色金屬名為‘tinum’,在我們這處叫做‘鉑金’,它的價值終將被發現,數十年之後伯爵自會知曉。” 此番沃爾特聽罷賈珠頗具神秘意味的預言,心下一凜,暗地裏吞了口唾沫。隨後轉身從使者團中招來一名叫托馬斯的副手,吩咐他專門負責為賈珠定製鑽戒之事。 賈珠見目的達到,心下很是欣忭,方才轉而再度用漢語與沃爾特等人交談一番,道是此番願盡己之力實現英國與天|朝的平等貿易通商往來。之後雙方再行將麵見聖上所需的禮儀言辭等商議一番,賈珠建議沃爾特等人在聖上跟前放低姿態,如此有利於挽回之前聖上對使者團的不良印象,進而增加成功簽署平等通商條約的可能性。會麵結束,除卻鴻臚寺中負責招待使者團的官員,其餘眾人便也盡皆告退。 此番賈珠可謂是與了那沃爾特等人有了一次私下的交易,本以為此交易是賈珠直接用英文與沃爾特交流完成的,加之賈珠的英語本便屬於現代英語,與十八世紀的英語亦存在不小的差異,便是使者團中人亦是經過數番解釋方才明了其意,想來身側一幹本朝官員怕是無人知曉其意了。不料待會晤結束,孝華與賈珠一道之時,孝華便也伸手扶了扶眼鏡,用似笑非笑的神情對賈珠說道:“此番賈大人所為,正可謂是趁風揚帆、因時製宜,趁我等與使者團商討進宮諸事之時,借機行了方便謀取私利,令那洋人為大人定製戒指,不可謂不機智過人。不過我倒不知,賈大人是從何處習得這般流暢的洋文的?” 賈珠聞言一怔,方才憶起身旁這人正是當初負責翻譯改寫那英國國王遞與景昌帝的國書之人,自是較本朝其他官員更為通曉英文,當是明了他方才的交易內容。又見孝華詢問自己如何習得的英文,可知應麟是斷不會教授這等學識,便連煦玉這等習學能力極強,且能過目不忘的,亦不通外文。呆了呆,賈珠隻得支吾一句曰:“我、我曾與洋人的傳教士有幾分交情,從他們那處學了些……” 話雖如此說,便是賈珠自己亦覺漏洞百出,不知孝華信了多少。幸而孝華亦是通曉英文,對此事倒也不覺有異,便也未嚐多問,惟輕笑著說道:“不過我亦讚同你方才所提的條約修改意見。我本人倒是並不反對我朝與夷人通商……” 賈珠乍聽這話大感意外,不想孝華亦是具有此遠見卓識之人,可知在那個時代,知曉並讚同對外開放之人可謂是鳳毛麟角。 之後又聽孝華接著說道:“畢竟西洋之物亦有奇珍異品,其工藝亦有不少乃是超越了我朝的……” 賈珠聽罷下意識地插言道:“比如子卿你所佩戴的眼鏡,當初耗了不少銀子罷?” 孝華並不否認,對曰:“足足三千五百兩白銀,幾近趕上修國公府的莊子半年的收成。除卻此物,我府裏西洋器物尚有不少,比如那八音盒、千裏鏡、洋表之類。我本欲贈菥兒一隻八音盒,不料菥兒最喜愛之物偏是那燧發槍,我有一對,便向我索了一隻,亦不知其緣故。”說罷自顧自搖了搖頭。 賈珠聞言暗自咋舌,心下不禁歎道“壕啊”。隻道是這小子使用西洋玩意兒的時日竟較了自己這個身處古代的現代人還要更早。然轉念一想,大抵是因了孝華長期在鴻臚寺任職之故,負責賓客迎送並各藩屬之國的朝貢之事,遂對於西方諸國便也有所了解往來。加之他本便博學多聞、遍覽群書,由此自是見識過人,遠超同代之人。 卻說正值使者團籌備第二次正式入宮覲見,以便能簽訂通商條約之時,卻忽聞景昌帝推遲了回京時間,延遲至三個月之後再行回宮。使者團不得已,隻得留京耐心以待。在此期間,景昌帝亦下詔命鴻臚寺的官員招待使者團在京城各處參觀,亦曾前往長城遊覽。而之前沃爾特承諾為賈珠定製鑽戒一事亦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此番沃爾特遣了那名喚托馬斯的使團成員專辦此事,遂賈珠在與托馬斯接洽之時,便將自己與煦玉無名指的尺寸交給托馬斯。 托馬斯拿到尺寸之後忖度一番,問道:“請問賈大人,可是將尺寸小的這隻打造成女式的?” 賈珠擺手笑答:“無需,這隻是我的,兩隻俱打造成男式便可。” 托馬斯聽罷這話暗自嘀咕:“這不是結婚戒指嗎?怎的偏做成一模一樣的男式的?”心下雖作此之念,然暗自斜覷跟前的賈珠一眼,隻見賈珠神色若常,便也不好再生異議,隻得領命去了,不提。 而這邊賈珠則於心下喜滋滋地盤算,若快馬加鞭地就近前往印度取材,加上打造製作時間並了來回路途上所耗時日,大抵能趕在今年七夕之前完成。屆時便可在拜堂之時送出結婚鑽戒。可知以此物成婚,在當時的中國,可是史無前例之事呢! 三月之後,景昌帝回京,正式召見英國使團一行人,此番賈珠亦作為在場負責陪同接洽的官員之一。此次覲見,沃爾特送上較上次覲見之時更為精良的禮物,包括天文學儀器、前膛槍等武器並一艘英國最先進的一百一十門炮艦模型。景昌帝則將一塊雕工精湛的蛇紋石作為回禮贈予正使沃爾特。又聞說副使亞當斯年紀雖小,漢語說得倒很是流暢,隨後便將亞當斯招至身邊,令亞當斯當麵講與他聽。亞當斯用漢語感謝景昌帝所贈禮物,引得景昌帝龍顏大悅,當即取下身上的一隻黃色荷包,當場饋贈與亞當斯。 隨後使者團便提出欲與天|朝建立外交關係,並欲天|朝開放對外通商口岸,令兩國得以貿易往來。不料此番使者團堪堪將之前擬定的六條通商條約視之與景昌帝,座上景昌帝不過掃視一回,便也斷然拒絕。道曰此條約乃是“非分幹求”,以“天|朝撫有四海,惟勵精圖治,辦理政務,奇珍異寶,並不貴重。爾國王此次齎進各物,念其誠心遠獻,特諭該管衙門收納。其實天|朝德威遠被,萬國來王,種種貴重之物,梯航畢集,無所下有。爾之正使等所親見。然從不貴奇巧,並無更需爾國製辦物件……”為由將使者團通商之求悉數駁回。 而一旁賈珠見狀,心下隻道是使者團所提條約雖有待商榷,然到底對外開放、通商往來一事乃世界經濟發展所趨,本朝亦不可避免,一味排外並不利於本朝經濟發展。遂當即便欲奏請聖上收回成命,雙方可再行商議,莫要就此將使者團遣返回國,以示我朝氣量狹小,目光短淺。 奈何剛欲上前啟奏,便為身側孝華暗地裏拽住了手臂。賈珠回頭一看,隻見孝華不動聲色地對自己使了個眼色,暗地裏搖了搖頭。 賈珠見狀方才冷靜下來,此番隻得無奈作罷,心下悲哀。暗忖自己方才一時氣盛,欲以一己之力力纜狂瀾,更改曆史,卻是談何容易?幾近忘卻了在此世生存,伴君如伴虎,最應學會的首先是察言觀色,謹言慎行。若是忘乎所以,在此世還未求得一席之地之前,便已身首異處而不自知了。 幸而此番眾人俱是恭聆聖訓,注意力俱集中於景昌帝身上,賈珠孝華的這一小動作便也無人覺察。不料此幕卻不期然地落入了對麵正立於景昌帝身畔的五皇子眼中,五皇子見賈珠顯而易見的是欲上奏的行止,卻又為孝華所阻而作罷,便也輕揚嘴角,笑得意味深長。 之後使者團便為景昌帝勒令三日後離京回國。沃爾特因此行目的並未達到,希求景昌帝能暫緩使者團離京的時日,並表示使者團願自行承擔額外逗留於此的費用。奈何景昌帝仍是不允,使者團隻得作罷。隨後景昌帝將國書並回禮交與沃爾特命其帶回英國。 離京那日,鴻臚寺官員為其送行,賈珠亦在其列。期間雙方道別,為首的沃爾特環視一周送行的官員,目光在掃過賈珠之時停下,歎息一聲,輕輕搖了搖頭。隨後便又轉向為首的鴻臚寺卿侯孝華,雙方禮畢,使者團便登船而去。之後使者團由朝廷派遣的官員護送,為首之人正是當初賈珠的同年,一道跟隨孝華見習的庶傑士須洲,如今留任鴻臚寺。使者團一行人沿著運河,縱穿中國腹地,緩緩行了三月,方才達到廣州,從廣州出海回國。 卻說此番待使者團到達廣州之時,沃爾特為賈珠定製的鑽戒亦打造完畢,正巧運抵該處,遂沃爾特便就此托了須洲在返京之時將此物一並交與賈珠。 數月後待賈珠收到須洲帶回之物,其中有一個以紅色法蘭絨為麵料製成的錦盒,其中盛著的正是定製的那對鑲嵌著鑽石原石的鉑金戒指。因了彼時鑽石打磨技術並不普及,尚未發現有五十八個刻麵的最佳反光效果的標準鑽石型,遂此番的鑽石原石隻是經過簡單打磨的八麵體,看起來自是不及後世的鑽石那般璀璨奪目,而是宛如毛玻璃一般。不過賈珠隻道是在那個時代能擁有鉑金鑽戒,雖不甚理想,亦是難能可貴之事了。 隨鑽戒一道,又附贈一塊長條柱形的金剛石,道是如今英國貴族間格外流行用金剛石在玻璃之上書寫情書,沃爾特本人亦是此舉的愛好者之一,念及此番大抵是賈珠大婚在即,便也贈了這金剛石,可做傳達愛意之用。賈珠見狀心下暗歎這沃爾特真乃有心之人,此番他有了這一金剛石,正可將煦玉當初吟與自己的那首聘詩刻在玻璃上,加工製成桌屏,定能較書畫紙張之類保存得更為久長。 隨後賈珠又拆開隨物所附的一封書信,正是沃爾特用英文親筆所寫。這信中道是自己此次的中國之行不甚愉快,更未達成所望。除卻來此“大開眼界”,重新認識一番這曾經如雷貫耳的神秘東方民族之外,留下深刻印象的,除卻天|朝那高高在上的景昌帝,便是賈珠令其記憶猶新。之前托馬斯為定製鑽戒之事單獨與賈珠會麵,賈珠曾直接用英文與托馬斯交流了些許關於英國的政治、曆史並軍事之事,並直言指出使團前來中國協商簽訂貿易條約之舉,實質是為殖民。此言一出,令托馬斯大為震驚、驚為天人。隻道是之前曾接觸的眾多天|朝官員除卻侯孝華,便惟有賈珠對於西方諸國之事知之甚詳,且較之孝華,眼光更是與眾不同,許多理念便是連身為英國人的自己尚未知曉的,他卻能一語點明。此外,賈珠又向托馬斯索取了些許他們隨身攜帶的英文書籍。此外托馬斯精通繪畫,替賈珠煦玉繪了一幅肖像留作紀念,賈珠則以一塊羊脂玉並官窯所製琺琅彩器回贈。 此番賈珠將沃爾特的整封信讀罷,對其間的溢美之辭一笑了之。而對其中所流露出的對此次中國之行的不滿,便也惟歎了回氣,心下略感遺憾。賈珠內心裏並不反對本國與西方諸國通商,奈何國策之事到底乃當今說了算,並非他個人所能左右。 此番因了鴻臚寺接待洋人使團有功,朝廷嘉獎鴻臚寺眾官員,孝華擢升詹事府詹事,仍兼任鴻臚寺卿。賈珠亦因協助接待有功,右遷內閣侍讀。而此間婚期即至,又添了升遷之事,真可謂是雙喜臨門。☆、第四十四回 鴛鴦並對鳳凰偕飛(四) 待接待使團諸事事了,賈珠煦玉的吉日將近,二人特意擇了七夕之日。而在此之前,皆按“六禮”來辦。第一步為“納采”,即令媒人千霜攜了聘禮前往榮府賈珠處提親,聘禮按四品官銜之禮,綢緞、首飾限八數,食物限十品。此番為了避人耳目,俱以禮單的方式呈現。此外,煦玉亦令千霜送上了獨特的聘儀,亦即二人的定情信物,即煦玉自小佩戴在身的林氏祖傳之玉的其中一半。此玉乃是由兩塊玉拚合成為一塊的,如今煦玉將這兩塊玉分開,取了其中一半作了聘儀,贈與賈珠,自己與賈珠一人持了一塊。而賈珠收到此玉之後並未佩戴,惟將之珍藏起來作為一個見證罷了。 而在此之前,煦玉聞知賈珠意外獲得金剛石之事,知曉金剛石可於玻璃之上刻字,遂自告奮勇,欲親手將定情那詩刻在玻璃之上。刻字期間亦是極為用心,反複揣摩運筆的規矩法度,精心摩刻,亦是刻廢了數塊玻璃方才刻成。周遭家人見了那廢玻璃,俱是疼惜不已。全詩六十四字均以楷書摩刻,而行意極濃。方筆直勢為主,兼以圓筆曲勢,雖與平日間用筆於紙上書寫不同,卻也頗具高古典雅的氣度。將玻璃刻好,又交與古雅齋的老板,令其替這玻璃定製屏風架。待這架黑檀木的小型圍屏製成,此番賈珠還是頭回見到,特地命了千霜從林府攜來,放在吟風賞月齋的臥房中擺了兩日,方又交還與煦玉置於臥雪聽鬆室中。 “六禮”之二乃是“問名”,本是男方托媒人詢問女方的名姓生辰並了父母家世官職諸事,以便男家卜問吉凶。於珠玉而言,不過便是千霜代煦玉納采過後,再將賈珠的生辰八字記下帶了回去與煦玉的八字合對一番,遵個形式罷了,事到如今誰真正在意彼此是否合那八字。何況賈珠的扶乩詩上已暗示他二人乃是相攜而出,八字又怎會不合?千霜倒是如實將賈珠的八字帶回林府交與應麟,應麟長於卜卦看相,此番倒是手持珠玉二人的八字相看一番,已是萬分順意,頻頻點頭。 隻見賈珠的生辰是甲申年八月廿五子時,即是甲申年癸酉月壬辰日壬子時,屬猴,命中主水。星宿乃張星,所謂“張中鹿吉,名萬修”,乃是“百般順意自安然”,真是大富大貴之相。又看煦玉的生辰,是癸未年三月初七辰時,即癸未年丙辰月壬子日甲辰時,屬羊,命中主木,星宿乃女星。猴羊屬性雖並非最為相合,然亦不相克。且煦玉命中主木,又生於春季,春生之木乃極旺之相,加之水又助木而生,遂二人屬相俱是極為相符,乃相生相合之相。且即便逐年逐月逐日地對應,亦是無絲毫相克之處。 遂應麟見罷大喜,當即便取了紅箋折子,親自為珠玉二人書寫了八字婚書龍鳳貼,龍鳳帖的開頭題上“婚由前定”四字,其後則是二人的生辰八字、屬相以及‘黃道吉日’一並記上,彼時正是憑此物成親。 此“問名”禮後,便行“納吉”之禮,則是定親禮。此番賈珠隻道是除卻龍鳳帖之外,他還欲效仿了民國時期的禮儀,再另製一結婚證書。彼時印刷術已較為發達,遂賈珠與煦玉一道另行設計了一套證書。證書設計成獎狀的式樣,周圍繪以吉祥圖案,即並蒂蓮、雙|飛燕、白頭翁以及戲水鴛鴦、嬉戲蛺蝶,中間的底色則印著“同心永愛,百年好合”八個空心大號篆字。最後由煦玉親自執筆,用工楷填寫,從右到左、從上到下寫道: “林煦玉順天府人,癸未年三月初七辰時生。 賈珠順天府人,甲申年八月廿五子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