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身旁小孩不慌不忙的對著他哭訴:“爹呀,求您別幻想了,我知道你被賭場的人砍掉了右手,腿又被馬車碾壓,斷絕了科舉夢不甘心,求您別發瘋了,留著一條命,你還有孩兒,孩兒就算乞討也會養活你的,治療你的病的。”


    小男孩哭的極其淒慘,讓周圍一些民眾紛紛讚揚小男孩的孝心。


    有些人還指責起了沈承:“你這個當爹的太不是東西了,還讀書人,讀書人會去賭場賭錢嗎?幸好老天有眼沒有讓你中舉,活該你這樣,就是苦了孩子。我這銅板是可憐孩子的,不是給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圍觀的婦人對著沈承就是一口濃痰吐在他的臉上,然後把一個銅板放在了小男孩的碗中。


    婦人的行為像是給圍觀人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也都紛紛效仿。


    一時之間,沈承的臉上被濃痰覆蓋,要不是小男孩怕他被濃痰給嗆死,用毛巾把他的臉上濃痰擦掉。


    “瞧瞧這個爹自己吃的肥頭大耳的,卻是把小孩餓成這樣,真是老天有眼呀!”


    沈承聽到一道甜美的聲音,抬頭就看到一個打扮的猶如精致娃娃的女孩。


    “沈蓉,蓉兒,我是二叔呀!”沈承喊了起來。


    誰知女孩卻是抬腳踩在了沈承的臉上:“呸,我爹是天馬行空車馬行的東家,我姓杭和你姓沈的什麽關係?”


    說著女孩腳就往沈承身上踢。


    “抱歉這位小姐,我爹這是瘋了。他剛才還喊著自己是七品官員呢,你要是生氣,就多踢他幾腳,我聽老人說這種瘋病是痰堵住了腦子,把痰吐出來,他就會好。他是我爹,我不能動腳。”小男孩說道。


    “這樣呀,那我幫幫你好了。”女孩從荷包拿出碎銀子丟給了男孩,然後對著沈承露出森冷的笑容,一腳一腳踹在了沈承的身上,仿佛這樣就能把前世的那些苦痛全都消融。


    “蓉兒。”沈默看差不多了沈承隻剩下一口氣,就喊著女兒。


    “爹。”沈蓉蹦蹦跳跳的來到了沈默的身邊。


    小臉因為運動而紅撲撲的。


    沈默仔細的擦了她額頭的汗珠。


    “高興嗎?”


    “我高興。爹,真是太解氣了,這一輩子就讓他也享受一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嗯,解氣了以後就要忘記過往,好好生活。”


    沈默知道一直以來這個女孩承受的太多,九歲的身軀卻承載著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苦痛。


    而他既然成了這個女孩的爹,那就有這個義務讓這個女孩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的蓉兒以後都要快快樂樂的生活!”


    “爹,你要讓我快樂的生活那就教我練武呀!我想要像爹一樣厲害,這樣就沒有人能傷害到我了。”杭蓉眼神期盼。


    “練武很苦的,你確定能吃得消?有爹在沒有人能欺負你。”沈默不想女兒吃苦,所以還要問清楚。


    “爹,我能吃苦,現在爹保護蓉兒,等到爹老了,那就蓉兒保護爹爹可好?”


    “好。”沈默毫不猶豫的答應。


    沈承的失蹤沒有引來衛安侯府的任何波瀾,隔天,沈府就燒了起來,從裏麵抬出幾具焦黑屍體,證實是沈承之後,衛氏當場哭暈,連腹中胎兒也沒有保住。


    一個月之後,一抬小轎把衛明珠抬走,進了孫家後院。


    郊外,沈默在這裏置辦了一個莊子,現如今杭氏和子女都住在這個莊內。


    閑暇的時候孫有泰會帶著閔氏和孩子們來這個農莊遊玩。、


    女人們閑話家常,孩子們釣魚抓鳥。


    沈默和孫有泰兩人最是悠閑,在榕樹下下棋喝茶閑聊。


    “聽說你二哥迎娶衛安侯府的千金當了小妾,可喜可賀。”沈默似是調侃端著茶說道。


    “什麽呀,衛安侯府沒銀子了賣女兒呢!我那好二哥花了三萬兩銀子買的。”孫有泰笑著無奈的搖頭。


    “挺大手筆的。怎麽沒有找你?”沈默覺得沈有泰才應該是衛安候府第一目標女婿人選才對。


    “你怎麽知道他們沒有找我?他們第一時間找的是我。這要是迎進門了,隻怕就要家宅不寧了。”孫有泰搖頭。


    “你還會怕嫂子?”


    “我怕家宅不寧。我二嫂可不是好相與的。”


    “哦?”


    “我二嫂家裏是殺豬的,我二哥婚前吃喝嫖賭,我那個姨娘也算是有些成算的,見兒子這樣下去會廢掉,就想找一個厲害的能治住我二哥,就挑了附近殺豬匠家裏最漂亮的姑娘。我二哥第一眼見到二嫂沒有了解過,就被迷住了,點頭同意成婚。後麵你就應該可以想到了。”


    “那現在你姨娘不管你二哥了?”


    “年紀大了,就想著孫子也大了,覺得有侯府做靠山就能和我叫板了唄。還能為什麽?”孫有泰冷笑一聲。


    “你有應對法子了吧?”沈默從來就知道這個結拜兄弟厲害著。


    當初就看到他的身手,就不管不顧的要和他交好。


    “老爺子撐不了幾天了,到時候就分家。”


    沈默還沒有等到孫家老爺子倒下要分家的消息,反而是等到了侯府的人。


    “我家的侯爺要見你。請你務必過府一聚。”


    沈默剛到車馬行,就遇上了門口等的衛安侯府的管家。


    上下打量了對方兩眼,沈默皮笑肉不笑:“你們衛家要運送貨物的,就找我車馬行各個管事談,找我也沒有用。”沈默不可能去接衛家的請帖。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場鴻門宴,當然他也不會怕就是,但也不想被沾上。


    衛安侯聽到管家的回複,微微皺眉。


    沈默不願意接請帖是他沒有想到的,在他看來沈默就一個平頭百姓,就算曾經考了榜眼,身份被弟弟冒領了,見到他這個侯爺,也不該這麽硬氣才是。


    “備馬車。”


    “侯爺,您可不能自降身份去見他,他不配。”管家勸道。


    “你別管,讓你準備就去準備,帶上府中護衛。”他想了一下說道。


    這次他過去就是要對沈默攤牌的,這段時間,他思來想去都覺得玻璃的事情需要人買單。


    當初在刑房隻見到留下了一條血淋淋的腿,沈承不見所蹤。


    遍尋無果的情況下,他能想到的就是沈默。


    要是沈家再沒有任何的償還能力了,他也隻能吃這個虧,可現在沈家還有人,憑什麽他就要當這個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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