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每年會撥款將近二十億作為我們調查局的經費,但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夠的,凱達集團為此作出的貢獻我個人很感謝,所以我也讓你成立了st小組,還給你權利抽調各部門的精英來協助你。”福柯夫精瘦的臉上遍布著密密的細紋,把眼鏡往他鉤狀的鼻子上又推了一下。  他低聲說著,就像個警告,“該是你回報的時候了,中央情報局和國安局都在等著看事件結果,以前你好幾次從他們眼前把功勞領走,現在他們都等著看我們的笑話,你知道該怎麽辦。”  “我說過,需要時間。”費斯頓還是那句話,福柯夫更加不滿,“我還沒有讓你坐下,費斯頓·凱達!”  費斯頓不僅在沙發上坐下了,還抽出一支煙,“想知道坦布爾為什麽死,其實這很簡單,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人,福柯夫局長。”  福柯夫一下子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神氣憤的冒火,“你說什麽?!”  “事件是從一個丟失的賬本開始的,這個賬本關係到一樁軍火買賣,它是條食物鏈,我查到一環,賬本是丟失的另一環,但很巧,在拉斯維加斯我見到了賬本上記錄的那批槍支,隻差一步我就查到它的來源,而就在這時候,我的一位朋友被人綁架,對方以此要挾我不讓我再查下去。”費斯頓的目光穿透薄薄的煙霧,福柯夫局長被他看的臉色一僵。  “希望你的朋友沒事,”轉為溫和的慰問,福柯夫用眼鏡布擦著鏡片,“但我問的是坦布爾的死,他是我的副手,你必須把那個殺手給我緝拿歸案,必要的時候就地處決,這件事你來負責。”  “我的話還沒說完。”費斯頓站起來,一股沉重的壓迫頓時逼近,福柯夫停下了擦眼鏡的動作,“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凱達探員?”  “雖然賬本不在,但我發現意圖阻止我調查並且實施綁架的,是我們局裏的人。”費斯頓步步逼近,福柯夫哈哈笑了幾聲,“開什麽玩笑?我們內部不會有這種事,他們都怕你,叫你凱撒,連我都知道。”  兩本證件被扔在桌上,“這是前天發生槍擊案之前我從扣押的人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他們曾經是體係裏的人,現已經辭職或是被辭退,而他們做的這些事都受命於坦布爾副局長。”  費斯頓的話終於引起福柯夫的重視,馬上戴回眼鏡把證件拿到手裏,費斯頓看著他冷冷的笑了笑,“身為副局長,坦布爾在華盛頓竟然會插手芝加哥的事,這不是很奇怪嗎?”  “你是說坦布爾他——”福柯夫看起來還不太理解。  “每年從各地收繳來的非法槍械都有一定的數量,它們都堆在庫房裏,但隻要經過周轉,這些軍火都是錢,庫房丟失過一定數量的槍支,每年都會有這樣的事,但它從不對外公布,我派人查到坦布爾設立在瑞士等幾個國家的賬戶,它們每個月都會有一定金額被轉入,也就是說流通在市麵上的槍械有一部分是從fbi流出的,先是收繳,然後通過黑市暗中出售,之後過一段時間可以再次進行收繳,斂財的好辦法。”  黑發下雙目如炬,費斯頓走到辦公桌前扔下一疊紙張,上麵羅列著賬號名字,金額,轉入日期,福柯夫好像失去了反應,許久才一拍桌子,“坦布爾這個混賬!”  “他竟然用局裏的資源斂財,這批軍火流出去打亂黑市,這事說不定被其他的軍火商知道了,這才派人把他解決了,他這是在找死!”福柯夫捏著手裏的紙張,滿臉怒容。  自己的副手做出這種事,難怪福柯夫會反應這麽大,費斯頓卻慢慢吸了口煙,“坦布爾做的事,身為局長的你真的不知道嗎?”  福柯夫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費斯頓在桌上的煙灰缸裏按滅煙頭,“坦布爾是副局長,要將庫房槍械轉移,超過一定數量就必須經過局長你的同意……坦布爾的死你早就知道,福柯夫局長,這個女人是你的私人秘書,她的賬戶裏在短期內轉入過三千萬,又在三天內轉出。”  他拿出一張照片,那上麵的女人正是和風展諾在酒吧裏接頭的那一個,福柯夫看到她的照片,神情完全變了,那些密密的皺紋裏滲出汗水,“費斯頓,別太過分,你插手的事太多了,就算fbi需要凱達集團的讚助,但你別忘了,凱達集團也需要fbi的支持協助來解決麻煩……”  “所以我們要相互協助。”費斯頓的目光叫人畏懼,“你怕我查到坦布爾在你默許下做出的事最終會影響你的前途,讓人去找一個殺手解決他,這樣一來這件醜聞就不會被任何人知道,但有一件事你錯了。”  “什麽?”福柯夫忍不住問。  “你沒辦法解決那個殺手,我確定你辦不到,被他知道你就是委托人,而且你現在想做的是除掉他,你離死就不遠了。”福柯夫知道費斯頓從不虛張聲勢,他的話聽起來很肯定,他不得不相信。  “你要我不要動他?可是晚了,我已經派人去——”福柯夫停下了他的話,力圖鎮定,“費斯頓,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認為現在我該怎麽辦?”  聽見福柯夫未完的話,費斯頓的眼神瞬間降低了溫度,連同他的嗓音一起變得生硬,“不要插手這個案子,這件事全權交給我,這是你現在唯一的選擇。”  這才是他的目的,“你保住你的局長地位,我來解決所有的事,公眾麵前我知道怎麽做。”  “可是……”噗,灼燙,一粒子彈從福柯夫的耳邊擦過,嵌在木質辦公桌上。  窗口上有一個彈孔,“他在這裏?!”對麵沒有高樓,除了斜對麵,那個距離到這裏……將近一千公尺!怎麽可能?!福柯夫臉色鐵青。  風展諾!費斯頓的眼睛裏竄過一道光亮。  “記住——這就是他的警告。”飛快的衝出辦公室,撥通電話,還是忙音,顧不上周遭詫異的眼神,他驅車趕向那棟高樓。  赤愛殺手 第一部 第50章 步步逼近  遙遠的高樓頂層,風展諾拿下耳機,“沒錯,就當是警告。”  他低語著收起槍械,根據情報,福柯夫今天到達這裏,他選的辦公室位置很好,至少比坦布爾的那個要好的多,省去了他再次接近的fbi分部的麻煩,他本該死在他的槍口下,但辦公室裏的另一個人改變了他的打算。  當費斯頓趕到的時候,樓頂天台上的背影在陽光下異常耀眼,風展諾還沒走,他像是在等他,費斯頓放緩腳步在天台門口站定,視線中的人轉過身,仿佛有些不可思議,“你在試圖保護我?”  “不能算是試圖,這件案子現在由我全權接手。”高樓的風把費斯頓的黑發吹亂,他看起來沒有原先那麽整齊,狹長的鷹眸在陽光下微微眯著,仿佛蘊藏著無限的爆發力,“你成功了,敢在我眼皮底下動手,好膽量。”  “多謝誇獎,我的膽量一向不小,你也不差。”風展諾言外有意,費斯頓似乎能理解他的意思,“確實沒有哪個fbi敢和我一樣,對一個殺手念念不忘,還在他殺人過後協助潛逃。”  他言語深沉,眼神也很深沉,風展諾被他這樣看著,忍不住走上去,“破壞我的行動,讓我跳入陷阱,之後又救了我,你是個很難讓人理解的人,費斯頓·凱達,但也許正是因為這樣,這讓你很與眾不同,也很令人難忘。”  “提前錄音留下證據,差點破壞我手下對我的信任,做的再絕一點,你應該把整段錄音放完,可你沒那麽做,既然你沒有做絕,我當然也能放你一馬。”看他走近,費斯頓的眼神漸漸有了改變。  閃爍的目光令風展諾想起他們第一次的巧遇,今天情況相似,感覺卻不同。  四目相對,近在咫尺,費斯頓身上縈繞著濃重的煙草味,他走到近處才發現,費斯頓今天沒有戴那副有色鏡片,冷灰色的眸子似有情似無情的看著他,眼睛裏布滿血絲。  “嘿,你這是怎麽了?”這是他自從那天得手之後第一次和費斯頓見麵。  “我說過我失眠。”隨著他轉移的視線,費斯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上麵還有淤青,風展諾可以想象他的那些下屬們看到他臉上的瘀傷的時候是副什麽表情,“失眠?難道又要怪我?”  費斯頓的目光驟然變深,像是有股熱力在醞釀,“不然你以為呢?”  “行了,我搞不懂你,要抓我就來吧,不想抓人就請你讓開。”頂層的風吹開他的頭發,底下的湛藍再也無法維持平靜,勾了勾嘴角,“不過你已經錯過一次好機會。”  在fbi分部大樓裏的激戰是費斯頓挖好陷阱,在最後一刻,他本來有機會逮捕他,“上次錯過了,就不會有第二次,別找我麻煩,我可以放過福柯夫,如果這就是你的擔心。”  “你是這麽想的?”費斯頓的視線掃過一旁的狙擊槍,風展諾警覺的從懷裏拔出柯爾特,後退幾步,“費斯頓·凱達,從我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很危險,精明、機警、行動力一流,還有敏銳的判斷力,沒有人比的過你,隻要被你盯上的獵物你一定會咬住不放,這對被你盯上的人而言不是好事,他們每一個人都完了。”  “你也被我盯上了,那意味著不管你在哪裏都逃不出去,你逃不出我的手去。”費斯頓一步步逼近,風展諾的槍口正對著他,他卻沒有拔槍,“為什麽不扣動扳機,你不敢?還是不想?我們之間缺乏信任,你是個殺手,而為你戴上手銬的人一定是我,為什麽還不開槍?”  “你就那麽想死嗎?”槍口不動,風展諾皺著眉,“那天你究竟為什麽要幫我離開?”他不認為之前的回答是真的,“隻憑我沒有放完錄音?笑話,你可是費斯頓·凱達。”  “你這樣的人怎麽會無緣無故放走一個殺手?而且那個殺手還是殺了fbi副局長的人。我在你麵前殺人,你的原則不會容許這樣的事。”這是他了解的,一部分的費斯頓·凱達,這樣的男人有自己的處事原則,也許有的事可以通融,有的事卻必須在他的掌控之下,他不會容許有絲毫偏差。  “不是無緣無故。”費斯頓臉上的陰霾聚集,他突然握住他的槍。  不好!風展諾遽然後退,但柯爾特已經哢哢幾聲,成了零件散落在地上,費斯頓的厲害半點不下於他,無暇去重組武器,費斯頓的攻擊突如其來,每一拳都往致命的部位招呼,他冷哼一聲揮拳回擊。  早就不是第一次交手,他知道費斯頓的進攻方式,雙放在天台上交手,不相上下,他們都知道這是無意義的,哪一方想要獲得勝利都要付出高昂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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