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注視著眼中充滿仇恨的烏利爾,風展諾低聲回答,隨後高舉起手,揚聲說道:“沒錯,你是沒見過我,但我知道你,烏利爾,隻要漢波頓出現的地方就有你,你是他的心腹,也是保鏢,甚至是父親,我說的沒錯吧?” 他這些話簡直是火上澆油,烏利爾暴怒,雙眼幾乎冒出火,“沒錯!從我兄弟利茲死後我就照顧著他的兒子,漢波頓是個好孩子,可你殺了他!你殺了他——我會要你付出代價——你們兩個人,今天,別想活著離開。” 陰暗而緩慢,烏利爾的話說完,太陽西沉,一陣冷風卷起,風展諾撥了撥自己的頭發,無情的微笑冷厲,一點頭,“販毒、走私軍火、拐賣人口,隻要賺錢的事漢波頓都喜歡的很,果然是個好孩子不是嗎?” “為什麽殺了他?!是誰要你動手!說!!”烏利爾的槍口一動,子彈射在風展諾的旁邊,隻差一英寸,他至今沒有下令射殺,就是為了從他嘴裏知道答案。 買凶殺人的瑪伯麗夫人當然早就做足了表麵功夫,讓人不去懷疑她,至少烏利爾沒有懷疑,但隻要讓烏利爾知道雇主是瑪伯麗,他第一個決定一定是馬上開槍,因為麵前的人失去價值,瑪伯麗已經死了。 “是誰買凶殺人,你難道沒有查過?”笑了笑,風展諾當然不會乖乖回答。 “先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往後一退,烏利爾失去耐性了。 十多挺重型機槍,足夠把兩個人射成肉糜,費斯頓相信身後的人不會做什麽蠢事,但危機就在眼前,“等等。” 他一開口,槍口馬上對準了他,費斯頓的身上遍布沙塵,但就算他站在那裏不動,看起來還是個棘手人物,烏利爾被曬紅的臉上露出猙獰,“你是誰,要說什麽?”他並不知道麵前的人是誰。 所以費斯頓準備告訴他,“fbi。”從占滿沙塵的外套裏取出證件,他的話令人無法懷疑,“最多半小時,搜索隊會到這裏,你確定要你殺一個聯邦探員?” 信息時代,什麽消息都傳的很快,利茲幫的人都知道市中心出事了,凱達集團的大人物在fbi的保護下全身而退,殺手在逃。 假如更多的fbi追到這裏來…… “烏利爾——”周圍有人衝烏利爾使了個眼色,就算恨不得把麵前的人殺了,烏利爾也不得不考慮自己這夥人的安全,“先把人帶進去!” 在烏利爾的決定下,風展諾和費斯頓都被卸掉武器,在機槍的押送下走向一個沙堆,沙堆之後是一個通道,通往地下,這就是利茲幫的人能夠突然出現,而且毫無征兆的原因。 地下城!費斯頓的雙手扣在身後,盯著眼前的地下通道,風展諾說過的話在腦中浮現,在診所裏他對醫生說的話…… 在拉斯維加斯,但是沒有見過光。 就是這個地下城。他往後回頭,風展諾對他懶洋洋的眨了眨眼,滿不在乎的笑著,似乎是在說,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個狡猾的家夥。費斯頓應該對著身後的殺手給上一拳,心裏的讚賞卻先行出現,這個幽靈就像條滑不留手的泥鰍,你以為抓住他了,但接著他就會給你意外,你無法預料他的下一步是什麽,也許到頭來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風展諾把自己送到這種處境,當然有他的想法,兩個人在押送下走進地道,等走到盡頭的時候,視野突然開闊起來,就像費斯頓猜測的那樣,這是個地下城,並且比他猜測的更近一步,這是個地下賭城。 燈火輝煌,永遠的不夜城,從一扇門後傳來女人的笑聲,還有骰子在輪盤上轉動的聲音,酒杯碰撞,隱隱約約的,人群喧囂,好像突然到了白天,又回到了市中心的賭場。 “這個賭城不用交稅,所有的交易輸贏都是暗賬。” “瑪伯麗的地盤?” “表麵上她是和利茲幫合作,但你知道接下來怎麽樣。”借著周圍環境的噪音,風展諾低聲和費斯頓交談,背後當即被人用槍頂了一下。 “不要說話!”利茲幫的人也壓低著嗓音,也許是不想打擾裏麵的客人。 烏利爾讓人把他們帶去一個房間,和剛才經過的富麗堂皇不同,房間很小,這裏幹燥而陰冷,是一個小型的囚室,一條電線靠著牆壁延伸上去,上方掛著一盞小燈,燈光並不暗,將房間地麵上的痕跡照的一清二楚。 從那些幹涸的暗紅斑點來看,毫無疑問是血跡,要是他們想用這套來唬人,那他們就錯了,風展諾跟著費斯頓走進去,兩個人都沒把這放在眼裏。 一個是fbi,一個是殺手,利茲幫的人已經先行對他們的關係有了定義,“我們不想和fbi過不去,你是聯邦調查局的人,應該知道現在該做什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會放你離開。” 烏利爾站在他們麵前提出條件,眼底結著冷光,事實上他早就決定好了,再等上半小時,問出個結果之後,等搜救隊無功而返,必須把這兩個人全都解決。 “你可以先問問他。”費斯頓用頭指了指旁邊的人,心裏推測,對方讓他們看到這些,不可能再留活口。 “幹得好,你把問題扔給我?這是要我先死了。”風展諾看著烏利爾不善的臉色,對費斯頓冷笑回嘴。 “造成這種局麵總要有人付出點代價。”這句話也是事實,費斯頓想知道他有什麽計劃,“在我被你拖累之前你應該做點什麽。”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這對話哪裏像警察和犯人,門口氣勢洶洶的幾個人和幾把槍,簡直成了擺設。 “都給我閉嘴!”牆上被砸出一個白點,嘩啦啦落下一片牆灰,烏利爾拿著條鐵鏈站在門外,血跡斑斑的鏈子已經生鏽,“不管是誰,我要你們給我一個名字!是誰買凶殺了漢波頓!” “瑪伯麗夫人。”風展諾突然回答,烏利爾料不到答案來的這麽輕易,一愣,就在這一愣神間異變突起,騰空一躍,一個人影朝他撞來。 胸前重創,烏利爾扶著門框往後跌倒,在他身後的人也倒退幾步,站定之後連忙舉槍掃射,費斯頓抬腿一踢,一陣槍聲,子彈射在門板上,同時響起烏利爾的慘叫。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幾秒,被風展諾一腳踢退,烏利爾的手指剛好扶在門上,被驟然合上的鐵門擠壓的鮮血淋漓。 劇痛令人失去思考能力,何況這一連串的變化太快,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等烏利爾發出慘叫的時候,門已經關上了。 風展諾動作迅速的掛上鏈子鎖,看到眼地上的血,“他的手廢了。” “我知道。”沒什麽動容,費斯頓跳上一個椅子,“我們的時間不多,刀在皮帶扣裏。” 他們剛才配合的很默契,沒有浪費半秒時間,但情況還是不容樂觀,外麵還有人,加上槍。 突破這扇鐵門也隻是時間問題,不需要費斯頓多解釋,風展諾走到他麵前,雙手被身後塑料繩扣反綁,不能用手,當然隻能用嘴,這個高度剛好適合。 在張開嘴之前,他往上看了一眼,費斯頓也在看著他,他們兩一個站在椅子上,一個正對對方胯部,那角度,說不出的微妙。 赤愛殺手 第一部 第29章 刺激的逃亡 “幸好他們沒有要你脫了褲子檢查。”端詳了眼前的皮帶扣幾秒,風展諾調侃的話剛說完,費斯頓往前靠近,“別浪費時間。” 牙齒咬上冰冷的金屬,發出一絲細微的聲響,風展諾的視線從下往上,漫不經心的,微微眯著眼,茶色的短發沾著沙礫,那張俊美帥氣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其他表情,但從上往下看,這角度這動作,卻令眼前的景象傳遞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意味。 費斯頓的呼吸漸漸重了,“還沒好?”他的聲音沙啞。 “沒這麽快。”風展諾不慌不忙的先抽出皮帶的一端,嗅覺瞬間被皮革和汗水的氣味侵襲,幹涸的喉嚨有點發緊,不用抬頭,他能感受到費斯頓也正用異樣的眼神注視著他。 喉結慢慢滑動了下,接下來是重頭戲,那把小刀是折疊式的,在摔下直升機的時候被重壓過,彈簧失靈,因為再也無法合上,所以被折斷刀柄,現在隻是一個小刀片,費斯頓用過它之後隨手塞在腰前,它就在金屬扣和皮帶的夾縫裏。 抬頭,視線交錯,距離那麽近,風展諾能感覺到布料另一邊傳達的熱力,他定格在那裏,費斯頓也沒有催促他,或許是忘了催促他。 外麵的撞擊聲沒有間斷過,安靜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一股燒灼的味道,烏利爾的人在用火槍燒開鐵門,隻要割開一個口子拔出插銷門就會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