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嬴政身後的白玉連歎了口氣,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棺材裏麵躺著的,應該是徐福。 之前他想的是,如果這裏藏著的隻有長生的契機的話,他們這些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徐福若在,這些人便非死不可,帝王不會饒恕任何打擾那人安眠的人,這之後,他更不會允許再有人進到這裏來…… 嬴政從暗處走出,原來,他們一直埋伏在高台四周,等待著這群不速之客,常年身為高位者的氣勢瞬間傾瀉而出,豈是許向華能夠比擬的。 這個男人就像是一頭從深淵之中走出來的凶獸,眉宇間浸染著殘暴不仁的戾氣,伺機要從眾人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周圍的黑衣人在他的命令下,手中的槍|支翻飛,和許向華帶來的人戰在了一處。 嬴政帶來的人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上過戰場的好手,許向華的人很快便不敵。 見白玉連平安無事,滕南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與羅隱對視一眼,兩人瞬間出擊。 擒賊先擒王,兩人的攻勢直指嬴政。 “羅隱,你背叛我?” 從很久以前開始,敢違抗他命令的人都死絕了! 見嬴政並不慌亂的樣子,滕羅二人馬上知道,這一擊突襲不能得手了。 “隱哥,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羅隱目呲欲裂,“老三,竟然是你?!” 他一直知道這隊伍中還有那個男人的臥底,卻沒想到竟然會是一直和他出生入死的老三。 “隱哥,永遠站在錢那一邊,是你教我的啊,為什麽你會摒棄這個原則呢?” 老四恨不得扒了這個叛徒的皮,“老三!枉我一直那麽信任你,你卻做了叛徒!” 見羅隱被製住,幾秒的時間裏,滕南改變了目標,既然擒不了幕後人,那麽無論如何也要先把小粽子救出來。 白玉連與滕南目光對視,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滕南虛晃一招攻擊嬴政,腳下的步伐卻神鬼莫測,憑借精妙的輕功在半空中改變了方向,接住了向他撲來的白玉連,兩人往棺槨的方向一滾,躲過了隨之而來的子彈。 “硯卿……” “別說什麽我背叛你的話,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是站在你那邊的,我不讚同你的做法,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 嬴政輕笑,看著一行人向石台連接著的另一個高台退去,“算了,都無所謂了。” 見羅隱也擺脫掉老三跟了上來,一行人且戰且退,從一座極其狹窄的石橋走向了另一座高台。 耳邊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這處空間裏四處爆起了火花,炸起的岩石碎塊飛向四處。 一行人眼看著那座高台上沒有任何可以下去的路,竟是退無可退! 滕南為羅隱給他的另一支槍填裝上彈藥,向白玉連問道,“那人是誰?徐福?” “他是嬴政。” 滕南心神一震,卻也來不及思考其他的了,這時,身後的追兵已經趕到,駱西走在正前方,剛剛還是人模狗樣,這會兒已是灰頭土臉。 “還要打?”滕南看到駱西,手中握著的槍舉起。 駱西聞言破口大罵,氣得連幼年家鄉的方言都飆了出來,“打個球哦!命都要沒了,那個瘋子!” 眾人定睛看去,隻見所有黑衣人臉上都是憤恨與惶恐,完全沒有再戰的意思。 滕南愣了愣,“怎麽回事?” “他炸掉了皇陵的入口,包括密道,我沒猜錯的話,他在皇陵的各個承力點都裝上了炸藥!“ 駱西說著,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在他們的左上方響起,整座皇陵一陣山搖地動。 “……看來是沒猜錯,他想同歸於盡!” 眾人嚇得肝膽俱裂,恨不得趁現在還來得及馬上從高台上跳下去找尋一條生路。 透過朦朧的煙霧,飛落的碎石,白玉連看到,在另一個石台上,嬴政懷中抱著一個老者,他的神色溫柔,似乎在說著什麽。 最後的時刻了……白玉連看著他們身處的這座石台上相互糾纏著的陰陽魚像,一字一句地道出了最後的真相。 “……以陰祭陽,方證長生。” 白玉連拿出了之前他們在石宮中取得的黑白兩色蓮子,神情凝重。 眾人這才知道,要達成長生,還需要犧牲掉一個人的性命!可試問這世上有哪一個人可以做到犧牲自己去成全另一個人? 就在這時,原本一直沉默著站在一邊的許向華動了,眾人皆以為他被剛才的變故嚇傻了,沒想到他不僅沒傻,還完完整整地聽清了白玉連口中長生的秘密,他手上的兩支槍在不知何時已經上了膛,一槍打向了滕南,一槍打向了白玉連。 因為一心二用,這兩槍都沒有打中要害,射向滕南的子彈擊中了他的大腿下方,射向白玉連的子彈則擊在了他的腹部。 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許向華已經搶到了白玉連手中的黑白兩枚蓮子。 許向華拿到蓮子後,一把掐住了身旁的許巧瑩的脖子,“巧瑩,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也該是讓你報答我的時候了!” 被擒住的許巧瑩原本還心存一絲希望,不覺得父親會傷害她,但在聽到他冷酷無情的話語之後,終於明白了原來自己在父親心中隻是一個可以隨時利用的工具,從前的那些看似溫馨的父女情原來都是假象! 許巧瑩的雙眼噙滿了淚水,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間破滅,也罷,反正她本來也離死不遠了,不如成全父親,至少這人也曾無數次從死神手裏將她的命救回來,沒有感情,恩情卻還是有的…… “父親!”許天伶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她沒有想到口口聲聲說要為妹妹尋找長生之法的父親竟會做出這般舉動,原來他所有的算計與謀劃,都是為了自己! 許向華看著眼前滿臉震驚的女兒,這是他收養的孩子中最優秀的一個,也是他期望值最高的一個,於是誘哄道,“天伶,快到父親這來,幫我防住這些人。” 許天伶這次難得的沒有聽許向華的話,隻是僵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像是難以接受這個打擊,父親的形象在她心中從來都是高大的,他熱心慈善,為官清廉,對兒女盡心盡責,怎會如此,竟是如此…… 見許天伶不動,許向華一臉失望,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命兩個保鏢擋在身前,自己吞下了一枚白色蓮子,手裏拿著黑色蓮子往許巧瑩嘴裏塞。 “許、向、華!”滕南倒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右腿的劇痛讓他實在無法站起,眼中帶著似乎要擇人而食的凶光,即便身受重傷,他手中的槍也沒有失去準頭,子彈連發,迅速將那兩名保鏢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