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驕傲的獅子低下了他漂亮的頭,眼眶泛紅,眉毛糾結在一塊,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疼。“我好想你。想你想得我心痛。你想我不?”顧月雲哭著問。劉皓天被他的淚弄得六神無主,原來,原來,他還會哭!他點頭。點完以後,劉皓天才反應過來,點頭幹嘛?自己會想他才怪。顧月雲哭得越發厲害,整個身子都抽搐起來,眼淚像斷線珍珠一樣,一顆顆滴在劉皓天心頭。“我就知道。你想我。你不舍得我。我也想你。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顧月雲說。麵對這樣的顧月雲,劉皓天不知該怎樣反應才好。回應,哭得更凶。不理,也一樣哭得天昏地暗。他抱著劉皓天,坐在崩潰上,號啕大哭。劉皓天手足無措的時候,顧月輝回來了,他著急的腳步,讓劉皓天聽到了他的心慌。顧月輝推開門,徑直走到他們麵前,一把扯開劉皓天,抱著顧月雲,柔聲安慰著:“別哭。別這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終於從桎梏裏出來的劉皓天抖抖胳膊,晃晃腿兒。顧月輝卻嫌他礙眼,厲聲對他說:“你在這幹什麽?出去。”出去就出去,誰想留在這鬼地方。原以為哥哥是神經病,哪知弟弟也好不到哪去。他們兩兄弟在房裏待了很長時間,劉皓天時不時朝那緊閉的門瞄去,又豎起耳朵聽裏麵的動靜,希望能聽出個子醜寅卯來。可惜,除了偶爾風飄過的聲音,便是死一般的靜寂。劉皓天坐在沙發上,一邊等他們出來,一邊回想著遇到他們後,發生的種種。他們其實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倆小孩,隻要自己一有逃離的念頭,便如臨大敵,嚴陣以待。他們臉上雖然笑著,可何曾開心?雖然要風得風,可周圍不是怕他們的,便是想利用他們的,沒有利益計較的能有幾個?母親早死,父親又不在身邊……能抓住的,唯有身邊的玩具吧?這是為什麽他們對自己如此緊張嗎?盡管這樣,也是過分,我是人,而不是玩具。一定要好好報複他們,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有錢不代表擁有一切,更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劉皓天反而大無畏了起來。已經一無所有,連命都不要了,還怕什麽?他一邊態度強硬地想著,一邊卻又惦記著顧月雲的眼淚。顧月雲的眼淚已百分之百擊中劉皓天心裏最軟的那一塊。要怎樣的委屈,才會讓那拽上了天的小孩兒如此傷心?他流淚的樣子,可真讓人疼。一邊是怨氣深深地咒念,一邊是慈悲為懷的善念,劉皓天左右為難。進一步說服自己:和他們在一起,損失也不是很大,不過是被他們上了將近一年。盡管性愛姿勢感覺屈辱,滋味還是不錯的。至於別的亂七八糟的那些,還是讓劉皓天感到頭痛,唉,希望不要外泄,要不然以後還真不用混了。也許事情沒有想得這麽糟糕。唉……算了吧,自己一個大男人,和兩個小屁孩較什麽真?以前……以前就當是夢一場,被風一吹,散了吧。這場過家家似的寵物與主人的遊戲,也該結束了。正天馬行空一廂情願地想著的時候,他們出來了,臉色一如平常,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他們是強勢的,決不示弱在人前,劉皓天看見的眼淚不過是夏日裏的一場幻夢,並不存在於現實。仇恨與寬恕並不存在於在他們的行為準則裏,他們沒有信仰,沒有明顯的是非界限,隻憑他們心意行事。這特立獨行的兩個人為了得到一樣東西,哪怕是與天下人為敵,也決不提後悔兩字。對劉皓天,他們還是老樣子,決不放手。盡管過程會有變化,但結果是一樣的。他們出來後,看見發呆的劉皓天,並不確知他在想什麽,但能猜出個大概。走到他麵前,顧月輝習慣性地揮起了恐嚇的大棒,對他說:“小天,以後別再觸碰我們的禁區。乖一點。對大家都好。不要讓我們走到最後一步。”劉皓天心一涼,明白他說的最後一步是什麽,就是自己變成一個貌似無憂無慮任人擺布的傻子。他悲涼地笑了笑說:“隨便。”顧月雲說:“小寶貝,別這樣,我們真的很愛你,希望你能開心。”“開心?”劉皓天繼續笑著。“假如你們真的在乎我,就不會這樣對我。你天天為我做飯,可知道我最喜歡吃什麽?”“不是豬肉薺菜餃子麽?”顧月雲回答。“那是你們允許我喜歡的東西。我最喜歡吃的是紅燒肉。”劉皓天說開了,心裏的話一嘟流地出來了。“若你們真的愛我,應該放我離開。可惜你們愛的不是我,而是你們想象中的玩具,我應該這樣,不應該那樣。我呢?我在哪裏?你們不需要知道。我想說,我是劉皓天,而不是小天,不是一隻聽話的寵物狗。我是人,一個渴望尊嚴的人。你們若不想我死第二次,就廢了我,大家落個痛快。”“我們會讓你愛上我們的。”顧月輝說。“我不會……”劉皓天正想反駁,卻冷不防被顧月雲用嘴堵住,還把他壓倒在沙發上,用法國人的方法大吻了起來。顧月輝也朝他伸出了手,在他身上的敏感帶刻意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