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涼也沒客氣。


    雖說瞧著這隻狐狸多半兒就是夏油傑的精神體,甚至還泡著溫泉似乎在嚐試精神自愈——


    但她管不了那麽多,三下五除二地便召喚出了克拉肯的觸手,將那隻吱哇亂叫的狐狸來了個五花大綁。


    順便還將它尖尖的嘴巴,給塞了個結結實實。


    一小會兒的功夫過去。


    槐涼很快便察覺到塗抹在‘狐狸’身體外的修複粘液,已經被悉數吸收,便撤了手。


    她並不打算再蓄意褻玩‘它’一番,盡管她骨子裏的劣根性正蠢蠢欲動著。


    睜開眼,新鮮出爐的蒸熟大蝦二號·夏油傑,已經坐不穩的軟倒在了沙發裏。


    一整個脫力後,讓人任意施為的模樣。


    食指和拇指蜷縮了一下,槐涼到底忍住了刻意調笑,占點口頭便宜的想法。


    故作正經地詢問道:“怎麽了?你還好嗎?”


    畢竟‘更美味的’她已經嚐過了,這也隻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


    夏油傑深呼吸了幾口氣,竭力想要將如海浪席卷般流竄在四肢百骸的強烈快意驅趕出身體。


    被眼淚氤濕的濃黑睫羽顫動了幾下,隨後睜開,露出來一雙濕漉漉的紫色眼眸。


    “我,我沒事……”


    槐涼挑了下眉,謔,竟然連聲音都變了。


    到了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和那些屈從於‘本能’的向導和哨兵們,沒有任何不同——


    都具有十足的動物性。


    區別在於,那些向導和哨兵是受結合熱所產生的精神力波動所影響,會不自覺的被相匹配的精神力所吸引。


    而她,則永遠會為那些漂亮的麵孔所吸引。


    在這樣的基礎上,再添上‘脆弱性’這一特性,於她而言則是絕殺,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好巧不巧,目前和她糾纏在一起的兩個男人,都擁有這般與平日裏處事的殺伐果斷,相矛盾的特質。


    槐涼伸出手,輕輕擦拭掉對方眼角處的濕潤:“晚上想吃點什麽?”


    “你再多休息一下好了,冰箱裏還有不少新鮮食材,我去做。”


    “唔。”


    夏油傑意義不明地應了聲,身體卻非常誠實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就像現在這樣,多待一會兒不好嗎?”


    “滴滴滴滴——”


    隨著密碼鎖發出幾道聲響,‘刷拉’一聲,五條悟的身形出現在了客廳外。


    他將鼻梁上的墨鏡取下,隨手放到了客廳的茶幾上,而後又偏了偏頭:“真熱啊,可以給我一瓶果汁嗎?要冰好的。”


    槐涼抬了抬下巴:“就茶幾裏組合的小型冷藏箱裏就有,自己拿。”


    視線逡巡過夏油傑如同x潮後泛著潮紅的臉,五條悟抿了抿唇,意識到自己的‘特權’已經被侵占了。


    尤為不爽的他並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定定地看向槐涼:“上次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槐涼了然,略微思索了一番。


    她伸手指了指窗外,即便已然到了傍晚時分,仍滾燙而熱烈的驕陽:“我想,應該還沒有結束吧?”


    五條悟持續追問:“我看了新聞,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入秋了。”


    槐涼聳了聳肩:“想那麽遠的事情幹嘛,說不定待會兒係統就回來了,帶著我們一塊兒穿回去。”


    “不知道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怎麽樣,會是1比1麽?”


    五條悟咬住不放,非得問個徹底,“那樣的話,夏天也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一旁的夏油傑默不作聲的聽著兩人話語中的來回拉扯,和打機鋒。


    圍繞的主題,竟然是‘夏天什麽時候結束’上。


    他一向習慣看待問題往深層次裏剖析,當然不會認為這倆人,隻是單純地在討論天氣變化。


    往深了想,是不是在他尚未知曉的時間裏,他們兩個有為某件事情做過與時間有關的約定?


    那還能有什麽‘約定’?


    不外乎就是讓她早點跟他分手罷了。


    思及此,夏油傑坐不住了。


    他果斷加入了對話,並試圖將這個不利於他的危險話題岔開:“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的精神疏導。”


    “今天要不是你提起來,我都不知道最近身體總是疲憊的原因,是來自於過量的信息攝入呢。”


    五條悟自然能聽懂對方話語中暗含的炫耀與挑釁的意味,他輕嗤了聲:“你很得意?”


    頓了頓,他並不受幹擾,再度將話題拉回了自己想要繼續的方向:“會結束嗎?”


    槐涼又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個問題其實算不上棘手,早在那天和五條悟聊到‘同化’後,作為新晉哨兵的結合熱該如何應對時——


    在那一瞬間,她的腦子裏竟然思考起了,是否可以由一位向導同時負責疏導兩名‘哨兵’結合熱的可能性。


    她一概自知,從社會最底層的孤兒院裏長大的人,能是什麽好東西?


    即便到了白塔內,通過模仿周圍人較為友善的言行舉止,通過書本不斷汲取更多的知識,又使用光腦瀏覽一切她不知道的信息——


    稍稍包裝了一下自身。


    但她骨子裏就是一個下限極低,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沒有下限的人。


    所以,她清晰記得故地重遊衝繩的那個夜晚。


    在酒精麻痹了大腦的部分活躍性後,家入硝子向她延展出的那些小心翼翼的試探。


    她得承認,盡管已然竭力克製了,但她的血液裏流淌著不安分的因子。


    從骨子裏,她就是一個喜歡追求刺激的人。


    在能保證安全,或者說,‘不那麽危險’的前提下——


    她十分樂意去迎接各類挑戰,以此獲得合該她的‘獎品’,哪怕不擇手段。


    那麽……現在,可以被看作‘不那麽危險’的情況嗎?


    “夏天當然會結束。”


    槐涼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平複著翻湧的思緒。


    克製住自己,不要說出不合語境的‘暴言’出來,“但是周而複始,它總會在新的一年裏再度回來。”


    畢竟提出‘全都要’這類話,顯得她過於貪婪,明明之前都進入了‘誰都不要’的賢者模式了來著。


    更何況,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正處於青澀和敏感的少年時期。


    她這個老油子一旦操作不當,就會給對方留下‘反普世價值觀’的情感導向。


    她並不認為驕傲如他們倆,可以接受她這樣畸形且貪婪的想法。


    夏油傑強迫自己繃住嘴角,可仍不受不控製的往上翹。


    ‘夏天總是會周而複始的回來’,這樣的話語,四舍五入難道不正是涼醬對他的表白嗎!


    這才是他所追求的‘永遠’啊。


    他感覺自己像一瓶被大力搖晃後的碳酸飲料,自胸腔不斷往上翻湧著名為‘快樂’的氣泡。


    一旦打開瓶蓋,無數的激動與快樂就會瞬間噴湧而出。


    眼看五條悟麵色陰沉,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的火山那般充斥著躁動與不滿,槐涼選擇趕緊給對方‘降降溫’。


    她看向對方,一字一句鄭重地開口:“這隻是我暫時的想法,就算夏日依舊會不斷延續,我也沒有想要跟你抵賴的意思。”


    “嗬。”


    五條悟磨了磨後槽牙,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到底是害怕失去的恐懼感,戰勝了他的獨占欲。


    他聽懂了對方的言外之意,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消化……畢竟他在‘上位’的路程中,所使出的手段並不幹淨。


    逼急了,說不定會被強製出局。


    “快到飯點兒了,你們難道不餓嗎?”


    眼看氣氛趨向於平和,夏油傑站起了身,“我去廚房燒幾個菜。”


    五條悟明顯心氣兒不順,張口低咒了聲:“偷腥的貓。”


    下一瞬,三人都陷入了粘稠的黑暗裏。


    【滴——係統加載成功,發現bug,現在開始修複,3、2、1】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槐涼為自己無厘頭的揣測而暗自發笑——


    原來這才是觸發回程的關鍵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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