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囚室混亂起來。刑家寶打架技術不怎麽樣,躲避倒是挺靈活的,摸爬滾打,像野猴子般到處亂竄。杜九和長發男子對持時分神看了他一眼,總算明白了刺蝟頭為何三天兩頭被修理還能維持人樣,原來如此。相比之下杜九的處境更為堪憂,長發男人是下了狠手的,招招犀利,簡直想要他的命。杜九動作遲緩,連挨了好幾下拳腳,手腳戴著沉重的鐐銬,別說還擊,就是閃躲也不利索。他被男人的手肘擊中了顴骨,倒地,然後滾一個圈,險險避開了對方打算踏斷他肋骨的一腳。再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杜九已經力竭了,索性很幹脆的認輸:“趁人之危,有意思嗎?”長發男子笑了:“瞧這話說得,好像你真的打得過我一樣,好吧,就讓輸得你心服口服。”他並不急於進攻,腳尖踮地,仿似幽魂般輕飄飄地繞著杜九走了一圈,然後堂皇地從正麵出擊。杜九能看得清楚,男人的五指彎曲成鉤子的形狀,亦能看得清楚那隻手是要戳瞎自己眼睛,可是他避不開!動作實在太迅速了,普通人也許在看清的那一刻已被擊中,杜九即使除去了身上的重負,也沒有把握能完全避得過這一招。監獄裏藏龍臥虎,如果說馮濤是屬於力量型的鬥士,那麽長發男人則是敏捷型的刺客,雖然力量存在極大的差異,但千萬不要小看刺客。因為,刺客一旦出手突襲,必然一擊即中。男人的指尖觸到了杜九的眼瞼,卻生生地停了下來。“喲,今天很熱鬧嘛,有聚會怎麽也不叫上我?”馮濤一手捏住長發男人的手腕,拽開了杜九,沒心沒肺地笑著打招呼,僅剩的那隻眼睛裏沒有半分笑意。因為他的突然出現,局勢有了微妙的變化,連同馮濤在內,監獄裏三個特權人都到齊了。刑家寶尚不知自己是何等榮幸,見到一臉呆相的男人沒在追著自己打,也就拽屁拽屁地晃到了杜九身旁。對於馮濤的亮相,囚室裏的人臉色各異,有人饒有趣味的發笑,有人惱怒的黑著臉,杜九則找了一麵牆來靠,目無表情的等待力氣恢複。“你這是什麽意思?要護著他不成?”長發男人瞪著馮濤。“亂動別人的獵物可是不好的。”馮濤嬉笑中包含警告。“獵物?我看不像吧,那麽快就趕過來了,怎麽?怕我把你的小情兒給吃了?”“嗬嗬,我的小情兒不一直是你麽?”馮濤攬住男子的腰,低頭偷了個香。長發男人依舊瞪著他不放,隻是眼神從惱恨轉變成惱羞,一點點的差別,足以證明兩人關係不一般。刑家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總算是看明白了,原來有人亂吃飛醋,害得自己無辜遭殃。“好了好了,有什麽情話你們留到床上再說,別惡心人。”一直觀戰的的男人支起下巴,目光飄向了存在感薄弱的杜九身上,勾起嘴角問:“大團圓結局了?接下來沒戲看我就走了。”“好走,不送,都滾蛋,別礙著我和小情兒親熱。”馮濤說。“這是我的地方,哪輪到你說話。”長發男人撥開馮濤輕佻的手,也望向了杜九:“我說過了,來者都是客,也不好讓你空手出門,喏,桌上那瓶酒就送你了。”刑家寶看著桌上的一大瓶未開封威士忌,眼睛發亮,雖然不是什麽特別的好酒,但在監獄裏可算是極品。他看得有些饞了,正打算去拿,又聽見了男人的聲音。“喝完再走。”冷冰冰的四個字,含義明確。“娘娘腔!你有沒有家教啊?招待客人應該先幹為敬!”刑家寶忿忿地抱不平,刑家優良的傳統不少,他身為曆來最不爭氣的後代,總歸是有繼承到了一樣,護短。長發男人冷笑了下,笑得很好看也很滲人,他有一百種方法,絕對能讓這個臭小子生不如死。就在他打算實行的時候,杜九快一步開口說:“我喝,然後今天就到此為止?”此時,三個特權人在心底給出相同的評語,聰明人,識時務並且懂得講條件。“當然,今天就這麽算了,不過以後嘛……”長發男人拖了個長長的尾音,故意把話停住。杜九慢慢地走到了桌邊,慢慢地打開了酒瓶,仰頭慢慢地飲用。喝到了一半,停頓下來,換另一隻手舉起酒瓶,他每個動作都是不急不躁的,笨拙卻不見狼狽。威士忌的酒精濃度較高,入口辛辣,杜九感覺到仿佛有一把火從食道燒到了胃裏,整個人被燒出一身薄汗,麵色漸紅。馮濤默默地看著,身體裏也股火苗在燒,從下腹直往心口上燒。囚室裏氣氛怪異且安靜,除了遠處的海浪聲,還有喉結滑動咽下液體的聲音,咕嘟咕嘟的。放下空蕩蕩的玻璃瓶子,杜九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羞憤,眼睛也明亮見底,嘴邊殘留著亮津津的水痕。他的坦然和從容,不知不覺中扭轉了形勢,反倒顯出了長發男人的狹隘。“我知道阿濤為什麽盯上你了。”坐在桌邊的男人笑笑,被逼到了這個份上還能如此淡然的人,若非有一顆別人無法踐踏的強大內心,就是演技極佳。杜九是從沒沾過酒的人,所以他並不能理解酒精對身體乃至神經的影響。雖然腦袋有點重,身體很熱,但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還是挺直腰背緩緩地步出囚室。第九章:醉酒杜九不知道自己醉了。所以當他回到囚室裏,坐在床上用手支著腦袋,咯咯聲發笑時,驚到了所有人。竹竿男跟阿龍與他同住大半年了,從沒見過杜九笑過,更何況是笑得那麽詭異。刺蝟頭腆著臉湊上去調戲:“九爺,什麽事笑得那麽開心呀?”“不知道,就是想笑……”杜九聲音軟軟的,眯著眼睛打量了刑家寶好一會,掐住他的麵頰說:“你是誰呀?長得真難看。”刑家寶剛剛被打了兩拳,一邊眼圈是烏青的,當然好看不到哪裏去。不過他臉皮厚,難得杜九肯主動接觸他,這點小小的打擊才不放在眼裏,把手蹭到他大腿上吃豆腐。“九爺,你累不?累了就躺下吧,我給你捏捏。”杜九哦了一聲,還當真乖乖的倒在床上,看得其餘兩人眼珠子都掉出來了。刑家寶得逞後,簡直樂得差點忍不住奸笑了,一邊趕緊上下其手,一邊在心底哼起了流氓歌:摸摸你的頭,好溫柔呀!摸摸你的背,跟我睡呀!摸摸你的腰,好風騷呀!摸摸你的腿,好誘人呀!摸摸你的手,跟我走呀……杜九被他全無章法的魔爪騷擾得很不舒服,迷迷糊糊地呻吟了聲。昏暗的燈光下,他眉頭緊鎖,潮紅的臉龐和顫動的睫毛,以及毫無防備的姿態,看上去憑添了些平時不見的柔和。刑家寶狠狠咽了下口水,蹲在水泥床邊緣,慢慢地湊近杜九的臉。囚室裏還有另外兩個大活人,即使他不介意上演春宮秀,杜九醒來也未必會放過他,所以大的壞事是幹不成了,小點的壞事還是可以做。刑家寶微微撅起嘴皮,準備一親芳澤,留印蓋章。“唔……”杜九側躺著,撐起了半邊身子,怔怔地望著他。刑家寶被他懵懵懂懂的眼神看得心虛,小心肝抖了抖,暗罵自己一句,靠!親都沒親到,你怕他個屁!刑家寶又把嘴撅高了點,小心翼翼地貼上去,即使杜九打了個酒嗝他也忍了,受不了臊就偷不到腥。就在這曆史性的關鍵時刻,杜九眉頭一緊,反胃嘔吐。因為酒性太烈了,杜九的胃部經受不住,穢物是直接湧上咽喉,張嘴就噴了出來。離他臉距離不到一厘米的刑家寶,完完全全中了頭獎。吐完感覺舒爽多了,杜九渾身軟綿綿的倒回枕頭上,又是那副懶得入骨的模樣。囚室裏人人表情各異,竹竿男捧腹打滾,大漢拚命捶牆,刑少爺仍處於石化狀態。此時,在監獄的另一間囚室,有對狗男男糾纏得火熱朝天。從床上一直折騰到了窗邊,馮濤扣住了長發男人纖細的腰,使足了勁抽插撞擊,表情凶狠得仿佛要吃人。長發男人雙手握住窗戶的鐵欄,撅臀,後背形成彎月般的幅度,表情分不清是痛苦或歡愉,差點被他操得岔了氣。“幹!輕點!你今天是吃了火藥?”“怎麽了?幹得你不夠爽?”馮濤抬起他一條腿,直接扛到了肩膀上,邊操邊滿口下流話:“騷貨,不把你喂飽,就像個娘們似的爭風吃醋,你說你是不是欠幹!”長發男人僅有一隻腳踮著地,被他撞得七葷八素,已然顧不上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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