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和魏然把杜忘塵先送到了采幽山,看著顧奚山帶她去梅山,才駕著馬車踏上去紫歸的路程。一路上兩人卿卿我我的過著我二人世界,這眼見著快到紫歸城了,魏然才恍然間想起一件事兒:“這會兒我們回去,該不會有人叫我太後吧……”


    杜三瞅著魏然笑了一聲道:“那要麽叫你什麽呢?”


    魏然嘴角‘抽’搐地想起了瓊瑤戲裏那些妝容誇張,‘性’格火爆、倚老賣老的皇上他娘,要麽就是清宮戲裏,那位極其有名的孝莊太後。


    總之,不管是什麽太後,總歸是帶了白發,然後通常做為反派出現,魏然捂著臉發出不滿的聲音:“我不要,太後,一聽就讓人覺得老得牙齒都掉光了。”


    杜三伸手‘揉’了‘揉’魏然的頭發,那光滑一如緞子的柔軟溫順,與這‘女’子的‘性’子卻是有幾分不同。杜三總是愛不語地看著魏然,表情時而沉靜如水,裏麵明燦如月。


    這些日子魏然天天照鏡子,沒事就鼓搗一堆東西往臉上招呼,雖然杜三一直堅持魏然還如初見,可魏然不管他,不過這些日子來,魏然的臉還真是水嫩了許多,看著更想讓人掐一把了。


    杜三這麽想著,手就伸過去,輕捏了一下,魏然本來還在等著杜三說話,卻沒想到直接就上手了,魏然怒道:“不許捏,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長皺紋,我不想老這麽快。”


    杜三看著被推開的手淡淡一笑:“好了。下車吧,我們到了。”


    魏然下了車,看著皇宮地‘門’樓子,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舒坦,她們現在是十足的過客。


    甫一下車,就看到杜瑄站在當頭,領著一眾官員跪在‘門’口迎著他們:“爹、娘。一路勞頓,辛苦了。”


    “瑄……”魏然輕抱了杜瑄一下。就算是二十歲的生日,可魏然還是覺得杜瑄不過十二歲,永遠是孩子。


    杜瑄雖然愣了一下,卻很快反應過來,笑道:“爹、娘,我們進去吧!”


    這夜,魏然和杜瑄促膝長談。杜三隻是在一旁安靜地聽著這對母子的對話。


    “娘以前說過很多東西,以前我不懂,現在想想卻是再明白不過了。”杜瑄看著魏然眼裏充滿了濡慕之情。


    魏然端著茶盞抿了一口道:“瑄,當皇帝好玩嗎?”


    “玩?”杜瑄從來沒想過魏然會問出這麽一個問題。


    “人生百年,不過一場紅塵遊戲,有沒有意義就看遊戲好不好玩。皇帝也還是人,所以好好玩吧!”魏然在燈火下眨著眼睛時,杜三覺得魏然是在盅‘惑’一代明君成為一個貪玩的庸君。


    “娘。若隻是一個人的遊戲,玩了便算了,可皇帝卻是在做千萬人的博弈,輕慢不得呀。”杜瑄搖頭,他怎麽會放縱自己拿天下百姓開玩笑,這樣地玩笑他開不起……


    魏然也跟著搖頭。她這兒子就是心思太重,責任感太強:“好吧,娘其實隻希望你就算在這裏也還能笑著著活下去,而不是把自己壓得太累了。”


    杜瑄和魏然的談話直到三更天地更漏響起時,才稍稍平息,杜三說了聲:“天晚了,明兒是瑄的生辰,今天讓他好生休息吧,明天還有得累呢。”


    三人就此散去,各自安歇。


    次日。杜瑄早早起了。杜三也帶著魏然到了光明殿,幾位王爺也穿戴得整整齊齊地立在光明殿當中。


    先由八王宣讀了掌政詔書。杜三和魏然在一旁坐聽著,嘴角有笑,眼裏卻有些歉疚,始終他都覺得是他把這麽重的擔子‘交’到了杜瑄身上。魏然卻在一旁緊緊抓住他的手,回以一笑,杜三便也笑了。


    “雨弦,你看咱們的兒子,已經長成一代帝王了。”


    “嗯,總有一天,曆史會留下他的功績,他一定會開創一個燦爛的時代留給後人。”


    魏然笑著看杜瑄接過了掌政詔書,杜瑄也抬起眼看了魏然一眼,魏然於是笑得更加燦爛,杜瑄也笑了。


    眾臣們跪下高呼萬歲時,魏然卻覺得杜瑄地側臉帶著幾分孤獨……


    生辰宴過後,杜三和魏然在宮裏歇了幾日,在杜瑄的聲聲挽留中,魏然和杜三還是覺得要離開了。


    “娘,你們不多留些日子嗎?”杜瑄知道,隻要魏然想留,杜三便沒有二話。


    “我們瑄長大了,現在是一國之君,以前你總問娘,一國之君究竟要具備些什麽,娘如今最後告訴你一樣兒。那就是了無牽掛,卻有大牽掛,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若瑄能做到,娘相信瑄定然是古往今來數得上號的一代明君。”魏然雖然舍不得杜瑄,但這宮裏的氣氛,就算是現在她也依然受不了。


    杜瑄沒有辦法,隻能是親自送杜三和魏然走,送了又送,一直送到紫歸城的城樓上。


    魏然回過頭來看著杜瑄在城樓上凝望的身影,眼角也有幾分濕潤了,偎進杜三懷中道:“青夜,我們是不是真的太過份了,竟然把瑄一個人扔在這裏。”


    “那我們回去吧……”杜三作勢要車夫拉轉車馬,魏然卻橫了他一眼。


    “要回去你回去,我不回去。”


    “既然這樣,就不要想太多了,知道嗎?”


    魏然點頭,半路上去接了杜忘塵,這妮子竟然興奮地都不想離開梅山了,看來她真是沒怎麽見過熱鬧的場麵,要不然不至於‘激’動得直到回了煙‘波’江畔,還在興致頗高地談論著梅山之約地事情。


    魏然kao在杜三地肩頭。看著杜忘塵在江邊上迎著陽光肆意奔跑的樣子,眉眼彎出一個極為美好的弧度。忽然一陣風迎著魏然吹來,發釵應聲而落,魏然也不管它,隻是攏了攏頭發,從用袖子上的絲帶綁了頭發。


    “雨弦,就這樣一輩子。你有遺憾嗎,還有想去的地方嗎?”


    魏然抬頭看了杜三一眼:“沒有。我很懶,哪裏都不想去。”魏然下意識地以為杜三是心思動了,於是很快就回了話。


    杜三卻隻是一笑,指著江上地煙霧說:“我隻是怕你悶著,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魏然省視了一下自己這幾天的表現。確實有幾分焦躁,她也隻是忙慣了地命,猛一下什麽擔子都沒了,就覺得無所事事有些空落落的:“那你帶我去玩唄,江湖……可是你一點也不老實,帶我去地那些地方哪裏能叫江湖?”


    “那也是你說,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所以處處不都是江湖嗎?”


    杜三扶起魏然。叫了杜忘塵一起回家吃飯,這時迎風而立的兩人發絲被緊緊吹成了糾結的緞子,魏然看了一眼,想起了漫畫裏那些曖昧的畫麵,臉不爭氣的就那麽紅了。忽地又拍了自己一掌,沒事臉紅個什麽勁。雖然不願意承認總也是年紀不小了,還學人家臉紅……


    “這個江湖也太小了,就我們三,還有寒青一家,其他地便是附近地十幾戶農家。”


    “我怎麽聽著你話裏有抱怨啊……”杜三忽然回過頭來,頭發在空中飛揚,兩人的頭發便糾結得更緊密了。


    杜三看了笑道:“雨弦,你看……”


    “我看到了,看來我們注定要糾結上很久很久。”魏然這話雖然聽來像抱怨,心裏卻是甜mi地。有夫有‘女’的平淡日子。雖然總覺得少了些什麽,但她也懂得知足。擁有便要珍惜,莫待失去。


    日子雖然平凡,卻一定要好好過,而且要過得有滋有味。魏然如是想著,便在煙‘波’江畔建了更多的溫室,而且還通過沈悅塵找到了一種保溫‘性’能好的材料用來建溫室,迅速地在煙‘波’江附近的地縣推廣開,為恒朝百姓的餐桌添了不少地‘色’彩。


    次年初‘春’,大量的水果提前上市,魏然意得誌滿地想,她總算也趕了一回‘潮’流,做了件在這個朝代開先河的事,做了件穿越‘女’必做的事情,這……應該也叫開創了一番事業吧。


    江歸墨的忌日時,杜三陪魏然去看了江歸墨,江歸墨安葬在漓山上,遙望著無音寺和煙‘波’江。如今的無音寺已經成了附近香火鼎盛地大寺廟,十裏八鄉的信眾無數,歉疚是必然的,但魏然卻因此能稍稍寬心些。


    這一年,杜三開始帶著魏然在恒朝各地瀏覽,先後去看了唐小樓和鳴山上一眾的故人,次年杜忘塵十歲的時候,杜三和魏然帶了杜忘塵去紫歸塵過生辰。


    杜忘塵也就此被留在了紫歸城,雖然魏然心裏多有不舍,但是四處遊覽還帶著杜忘塵,確實讓杜忘塵跟著風餐lou宿的吃了不少苦,魏然隻道在宮裏有杜瑄在,必不會讓杜忘塵受半些兒委屈。


    “青夜,以後隻有我們了。”魏然玩著自己的頭發,杜三的發絲就垂在她的衣襟前,早已經和她的頭發溶為一體。


    “嗯,隻有我們……”杜三咬重了我們這兩個字,緊緊抱住魏然說道:“青絲初結發,白雪曆經年,雨弦……以後我們再不分開,哪怕隻有一時一刻。”


    “嗯,我一定好好看牢你。”魏然嬌笑一聲,也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杜三,渾厚地心跳聲中,她聽到了幸福地聲音……


    “我早已經被你看牢了,這輩子再也走不出去了……”


    杜三挑起魏然的發絲,烙下一‘吻’,漫漫地陽光之下,輕風吹過發絲成結……


    (全書完)


    以下是廢話,某弈向來本著廢話免費的原則,親們就允許我最後一章多廢話兩句吧!


    謝謝大家陪我走過這麽長的日子,好幸福啊,這碼字的每一分每一秒裏,我都覺得很幸福,很愉悅,因為有親們的陪伴,某弈乏味的碼字日子變得如此有趣。


    其實我一直很懶,沒想到,卻可以三個月碼完五十多萬字的正文加番外……


    另:如約奉上新書的名字和簡介,希望大家繼續支持萬惡的某弈……


    《妻定神閑》


    一朝穿越,遇上一對如‘花’的兄弟


    弟弟很妖孽,哥哥很變態


    愛上了妖孽,卻嫁給了變態


    宮鬥總是太累,家鬥如此乏味


    且奏柴米油鹽‘交’響曲,過酸甜苦樂小日子


    看‘陰’謀陷阱如雲消散,享受那些平淡如水的生活……


    沒想到平淡如水的生活也可以如此妖孽……如此妖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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