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始皇是個疑心重的主兒,為防有人害他連秦法都有這麽一條:群臣侍殿上者不許持尺寸之兵;諸郎中宿衛之官執兵戈者皆陳列於殿下,非奉宣召不得擅自入殿。可這次卻跟個不清不明不見真麵目之人單獨呆一塊太反常了吧。大家在宮外悄悄的互通話語猜測,卻全都理不出個頭緒來,不免緊張也就不敢離宮門太遠,甚至還側起耳朵聽宮內有什麽動靜。


    始皇也似知道隔牆有耳,不發一聲徑直往裏走,拓磊跟著隻見前麵有一道黑色幃幕,進得幃幕又見一排屏風,繞過屏風是一口長方形水池,那水麵上浮著鮮花,微微花香彌散在池子上空,原來是個澡池。拓磊望著水池正疑惑著始皇帶他到這裏來的目的,耳邊傳來始皇的聲音:“把你那獸麵取下,脫衣服下去。”拓磊吃驚地看始皇,始皇正在寬衣解帶,難道始皇也要下去?拓磊囁嚅著:“陛下,您這是……我是獸同陛下……”始皇不耐煩打住拓磊的話:“朕跟朕的寶貝同一池不行嗎?”老獸頭說過始皇喜怒無常性情古怪難以琢磨還真是的,拓磊抓破頭也想不出始皇這葫蘆裏裝著什麽藥,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猶猶豫豫下也脫了衣服。


    始皇拉了拓磊一同下去,原來水下有階梯。坐在水中階梯上,水剛好齊過肩,冰冷僵硬的身體泡在這溫暖的水中還真是舒服愜意,拓磊心裏不禁生出一絲感激,心想或許這就是始皇帶自己到這裏來的真正目的。帶著感激去望下得水來就一聲不吭的始皇,隻見始皇在水中一動不動閉目養神,可那眉間卻隱隱約約呈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息。拓磊小心翼翼在水中劃動胳膊,想用一點響動試探始皇會有什麽反應,果不其然始皇突然睜開眼,起身向池子另一邊走去,抓了一巴掌白色物又返身向拓磊走來,始皇越走越近一臉的詭異,拓磊突然意識到始皇手中之物轉身想上岸,卻被始皇一個眼疾手快抓住肩頭按回水中攔腰抱住:“跑什麽跑啊,朕給你治治背傷!”亮出手中鹽巴搓向拓磊背部。


    “啊……”拓磊失聲痛叫,腫脹的背給那鹽巴一搓就如同刀剮一般。始皇一邊用鹽巴搓一邊附在拓磊耳邊恨恨地說著:“朕就不信憑你們的聰明才智拿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你心存不滿、不甘心,用這種方式報復羞辱朕是不是?是不是?”拓磊掙紮著掙不掉始皇死死地擁抱,痛楚席捲全身忍著痛顫著聲:“陛下……沒有!”“哼,朕在宮中你怎麽不上報,朕離開宮這幾個月你就做完這一切,還嘴硬,還不認!”始皇依舊不依不饒。拓磊哀哀地解釋:“陛下……陛下,您在出宮前下令要求陵園再旁行三百丈,再旁行三百丈陵園周邊堆的土更多,每年都有雨季雨水多的日子,為保證先期工程不出問題必須修大渠,可您出宮巡遊不是一天兩天時間,不能再等待,沒辦法我才帶領所有工獸,要求監事調集所有工匠、民夫修了阻排水渠。”說完這些氣喘籲籲頭無力耷拉在始皇肩上。


    始皇聽了想起自己的確在出巡前下過“再旁行三百丈”的命令,就這命令就必須要毀掉那南北墓道嗎?始皇懷疑著:“少裝死!你難道不能在陵園四周築防水渠防那洪水嗎?”拓磊慘然一笑:“陛下,不夠時間不現實,當時地下又挖到泉眼又要解決地下滲水問題……當然陛下您可以驗證,您可以調集所有人力去挖那一圈防水渠,看看時間和效果……要殺要剮我絕不會有怨言。”這不是挑釁是什麽?始皇大怒將拓磊摔入池中,血在水麵上漫延,“咳……咳”拓磊一邊咳著一邊掙紮著在水中站立,始皇一把抓住拓磊,他要摧毀擊潰眼前這個放肆的傢夥:“石子是你弟弟吧,朕學學紂王如何?”拓磊來不及叫一聲昏厥過去,托起渾身滾燙的拓磊,看著那血肉模糊的脊背,始皇心裏的惡毒一點點消退,憐憫之心一點點復活……


    “不!不……”“唉,醒醒……醒醒”撐開千斤重的眼皮統領的麵容映入眼簾,拓磊恍恍惚惚:怎麽不是始皇呢?難道那不過是一場惡夢!可是痛楚提醒著他那不是夢,“啊,弟弟!”身子無法動統領按著。“別動,石子好好的沒事。燒終於退了,但背傷嚴重著呢,你醒了真好不用我費神又費力了!”統領一邊安慰著一邊輕輕托起拓磊背,扶起放在自己臂彎裏,“來,把這藥喝了。”拓磊遲疑著:不苟言笑一尊青銅塑像似的統領變得變得……那感覺還真說不上,接過碗一口咽下,還真苦皺皺眉。


    統領很滿意,“歇著吧,好好養傷這也是始皇的命令。”這句話提醒了拓磊,不對!獸麵呢獸麵怎麽沒在臉上?吃驚地看著統領問:“你是誰?你是誰?為什麽你可以見我的臉?”剛剛站起身的統領又成了一尊青銅塑像,全身都反射著青光,良久這塑像活了:“等你好些我再回答你這個問題。”轉身極快的走出黑色幃幕,望著消失在黑色幃幕的統領,拓磊沒有動他已陷入深思中:為什麽始皇會要一個有身份的統領來照顧自己而不是兵士?統領在營地裏對任何人都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嚴守禁令,在這裏卻是截然不同為什麽會這樣?統領到底是什麽來頭和我們有瓜葛嗎?唉,真難想出頭緒來,拓磊感到腦袋象炸裂似的痛疼起來,捧著腦門重重躺下立馬又齜牙咧嘴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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