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大黑發現了一個牆洞,它將頭擠進屋,半身在屋外,它調皮地叫喚著。見兩個主人沒理會它,它順利鑽出洞,跑到虞蘇身旁搖尾巴。“就你最清閑,好好到院子裏看家。”虞蘇拍它頭,它伸出舌頭,親切舔著虞蘇的手。這個牆洞,虞蘇特意留給大黑用,其它破洞都堵住了,把最大的留下。狗得有個狗洞,方便它自由出入。兩人歇息好,一起爬屋頂,姒昊先攀登上去,再拉虞蘇,怕虞蘇摔著。虞蘇塞草束,姒昊糊泥,分工配合。正午陽光,照在兩人身上,他們認真勞作,心無旁騖。院中,大黑趴在路口,盡職看護家園。姚屯的住戶們三天前,就知道這間破屋子搬來人,他們站在高地上遠遠眺望,沒有過來搭理。姚屯的住戶很少,他們在深林住久了,性情挺孤僻。站在屋簷上,虞蘇看見不遠處的一棟院子,院子中有人在活動,似乎還有個小孩兒。他是虞城人,隻知道有個姚屯,還是第一次到來,對這裏都住著什麽樣的人,沒怎麽打過交道。“這裏有五戶人家,老人居多,年輕人少見。”姒昊見虞蘇在看前麵的房子,跟虞蘇講述。當時和姚營一起過來,姚營帶著他,特意去跟這些獵戶打招呼。“年輕人可能都搬出去了,姚屯再過去,就是大紫屯,那裏住著很多人。”虞蘇去過大紫屯,那邊確實很熱鬧,也是很特別的地方。“他們以什麽為生?”姒昊詢問,既然還有其他鄰居,他得了解下。“捕魚,他們不種田,頓頓吃魚,有的人甚至在船上安家。”紫湖很大很大,虞蘇不曾見過它全貌,對於沿湖畔而居的聚落,隻知一二。在船上安家,姒昊覺得挺有趣,想著日後把四周探明,總會遇到這些紫湖上為生的人。屋頂修葺完畢,兩人小心爬下屋。姒昊先下來,虞蘇隨後,姒昊站在地上,留心虞蘇下爬,在虞蘇踩著窗戶,往地麵跳時,姒昊伸出單臂將他接住,虞蘇穩穩落入他懷中。房子修理到此時,隻剩門窗。姒昊用青銅刀削木門,將它變形的部位削去,讓它能重新關上。虞蘇把茅草綁在竹條上,製作簡陋窗戶,倒也不至於多麻煩。在太陽下山前,他們將屋子粗略補好,其它的像重新刷牆,鋪地麵,換瓦板這些,隻能慢慢來,需要花費許多時間。夜晚,兩人圍坐在火塘旁,吃野菜麵湯,端詳這收拾一番的屋子,心裏美滋滋。這裏是一個人的家,但兩人都覺得這裏是他們兩人的家。這間屋子,可比落羽丘的小屋好上許多,它更寬敞更明亮,而且有一個寬大的草泥台,睡兩個人沒問題。房子營建時,應該是給一家人居住吧,也許是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兒。吃過飯後,虞蘇在火光下為姒昊的左肩換藥。他的傷口幾乎愈合了,現在從傷口看,瞧不出受過多重的傷,但姒昊的左肩無法活動自如,也沒法承重。姒昊對身上的傷,顯得很平靜,他清楚射向他肩膀的箭,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虞蘇默默將布條纏上,幫姒昊拉好衣服,綁衣帶。在神木下遇到姒昊時,他真以為是個夢,因為他知道姒昊本不該那麽快離開角山,他本該在養傷,卻匆匆出行。來虞地後,姒昊要是肯住在虞城該多好,在他家裏養一段時間,吃用都有,他也能日夜照顧他。可恨他遭人追殺,不想引人注意,或者,也不願意拖累自己的緣故,他寧願住在姚屯。如果當時在神木下,兩人沒有相遇,姒昊要到什麽時候才來找自己呢?虞蘇不清楚。他很慶幸兩人得相遇,他很害怕失去姒昊的消息。“蘇,你怎麽了?”見虞蘇神色惆悵,姒昊抬手摸他的臉龐。虞蘇把頭別開,他心裏難受,為姒昊的傷,也為他的磨難。姚屯不過是另一個落羽丘,他還是遠離著眾人,孤零零的。“箭射進時,傷到骨頭,壺說沒那麽快好,這也才一月。”姒昊的聲音溫柔,他以為虞蘇是因為他的傷難過。虞蘇默然,背過身去折葛被,收拾草泥台上的衣物。在角山穿的那套破破爛爛的衣服,他又給帶了過來,他怎麽就如此貧窮,他本來在任邑好好生活著,都怪晉夷。“蘇?”姒昊看他悶不吭聲,折著自己衣服,輕輕摸他的肩膀。虞蘇抬起頭來,應聲:“嗯。”他拿起衣服,“這些不要穿了,我給你縫套衣服。”麻布葛布家裏就有,足夠給姒昊做一套新衣服了。“我初來乍到,好衣物惹人注意。”姒昊說道。畢竟是孤零一人在陌生的地方,裝窮比露富安全。“那我幫你再補補。”虞蘇低語,抱著破衣服。下趟過來,把家裏的骨針和布料帶來,把破衣服補一補。領子啊,袖子邊沿啊,都要包塊布料,穿起來才舒服。姒昊見他如此在意自己穿破衣服,為讓他心寬,點了點頭。夜深,外頭風大,大黑從狗洞鑽進屋,趴在火塘邊睡覺。離火塘不遠的草泥台上,姒昊和虞蘇臥在一起,身上蓋著葛被。秋夜,雖然火塘燃著,但一條薄葛被,虞蘇還是覺得冷,他往姒昊懷裏鑽,姒昊側身摟著他。“冷嗎?”姒昊問他。“嗯。”虞蘇應聲。他知道姒昊隻有一條葛被,還是自己送的。下趟過來,得帶件皮子,姒昊秋冬才不至於挨冷受凍。姒昊起身,虞蘇失去“暖爐”,把手揣懷裏捂著,抬頭去看他。姒昊到草箱子前,從箱子裏拿出一張羊皮,羊皮窄,隻合適給一人蓋,他將羊皮蓋在虞蘇身上。這是牧正給的東西,牧正要給的東西可多了,姒昊隻收下這麽張羊皮,秋冬可以保暖。姒昊不缺錢財,他無疑是紫湖最富有的人,他有五枚玉貝幣,九枚石貝幣。在角山時,貝幣被他謹慎地埋在落羽丘,離開角山前,才去挖出。在姚屯,這間破舊的屋子裏,姒昊的貝幣,就埋在草泥台之下。姒昊挨著虞蘇躺下,給自己蓋上葛被,虞蘇立即將羊皮分一半給他,拉著它將姒昊一起遮蓋。兩人還是摟在一起,這次不是因為冷。姒昊抱緊虞蘇的腰,虞蘇摸著他臉龐,兩人在有限的照明裏相視而笑,姒昊的眼底,滿是柔情。虞蘇的手指觸摸姒昊消瘦的臉龐,眉宇,顴骨,他知道心疼無用,受傷後他就瘦了好多,可心裏還是止不住的心疼。眼角噙淚,將唇貼在姒昊的臉龐,輕輕的親吻,姒昊用拇指揩去虞蘇眼角的淚痕,他吻上虞蘇的唇,他的吻很溫柔。兩人的身子貼合在一起,隔著衣物,姒昊的手撫摸虞蘇的腰身和背。兩人動情地親吻、擁抱,蓋在他們身上的羊皮滑落在側,都沒察覺。親吻過後,虞蘇將臉藏在葛被中,姒昊起身,把羊皮撿上來,重新蓋好。姒昊躺好,將虞蘇往自己懷裏攬,他的懷抱很暖和,虞蘇怕冷。他用臂膀摟抱虞蘇,用身體溫暖他,再沒其他舉動。虞蘇在姒昊懷裏舒服的睡去,一夜天明。天亮後,姒昊背上竹籃,帶上大黑,拿著長矛,他要送虞蘇回虞城,順便去采集食物。虞蘇跟隨在姒昊身旁,兩人步下高地,回望上頭的屋子。原本對兩人都陌生的屋子,此時看著它,竟有種家的感覺。兩人穿過白林,走到神木下,姒昊還要繼續相送,虞蘇說這裏很安全了。聽得附近的人語聲,還有蕭蕭風葉聲,兩人匆匆擁抱,話別。姒昊離開神木,虞蘇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白色的林叢裏,直到再看不見。虞蘇沒有立即歸家,他在神木下徘徊。他像上次那樣,將手貼在神木的樹幹上,他感到心的祥和。以前總覺得神木是郊外偏僻之所,此時的感覺像在家門口般親切,因為這附近住著他心中的一個人。趁著清早采集的人們未進入神木領域,虞蘇快步離開,往虞城的方向走去。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家有了,同居還會遠嗎第46章 采集生活及穀的菌類, 種類繁多, 眼花繚亂, 姒昊無法分辨哪些可以食用,哪些不能。並非無可替代,非吃它不可, 姒昊選擇不摘。除去菌類,那些看似能吃的野果,也是漫山遍野, 各式果子色彩斑斕, 挑挑撿撿,姒昊隻摘走一把大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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